《[家庭教师]镜海丛林》芸子熊猫

5、[16]-[18]

　　[16]
　　看来是笨蛋的人是我。
　　莫里雾守根本不消和我对峙，仅仅甩出个幻术就能完全剥夺我的行动能力。
　　他把我绑了起来，从房间的某个抽屉里摸出一把黑洞洞的手|枪，直抵我的脑袋。
　　“我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提议。”他在我面前蹲下身，枪口的位置未变，“告诉我，沢田纲吉的彭格列指环的秘密。”

　　我们的BOSS被外界传言说发现了彭格列指环进一步的全新力量。据谣言说，这份力量足以重新统一世界，可以让首领成为新世界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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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你们也信？！
　　如果单单彭格列指环就蕴藏着这种神秘力量，那当年杰索家族的白兰究竟是为什么要千方百计收集七的三次方啊？
　　收集癖吗？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指环的事不应该再拿出来发酵了吧。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那些让人笑掉大牙的谣言都是真的，我又不是彭格列的守护者，问我有什么用？
　　“你把台词说得那么中二，是想说不告诉你就会死吗？”我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心想我要是真的得死在这个蠢爆了的家族手下也真算是我绚丽人生的一大污点。
　　“首先，我不是家族的核心成员，我不可能知道那么机密的事情。其次，这个江湖谣言真的没有人辟过谣吗？绝对是假的。最后，死而已，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莫里雾守听见我如此条理清晰的回答后，苦恼地盘腿坐了下来。他解除了一个幻境，我这才发现刚才那个脸上布着胡渣的意大利男人原来是他用幻术做出来的伪装。
　　我打量着他的真实面貌，他才二十上下的年纪，皮肤很白还有一点婴儿肥，他像是在认真思考我说的话，微微皱起眉头，看起来还真是有一点萌呢。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这个小朋友竟然问我这个被他绑架了的敌人这个问题。
　　我哭笑不得地叹息了一声，问他：“抓住我盘问是你们家族的计划？”
　　“不啊，是我个人的打算。”他见我在“友好”地和他对话，干脆解开了我身上的束缚，“我还以为彭格列指环的传说是真的呢。”
　　我还能说什么？？
　　我头疼地扶住自己的额头，手指轻轻敲击着头骨思考着问题。
　　“所以你们家族计划的是暗杀我们BOSS，而你个人对指环的事有所好奇所以抓住了我……是这么一回事吧？”
　　“差不多。不过家族什么打算我并不知道。”
　　“哈啊？你是雾守吧？雾守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不是守护者啊，我不都解开易容的幻术了？”
　　“……”
　　“……？”
　　“好吧，我承认了，我是笨蛋。”

　　我竟然被区区一个幻术师欺骗，勾引了莫里家族并没有到场的“雾守”，浪费了那么多宝贵的时间，还差点被一枪崩掉了脑袋。
　　今晚是我从业这么多年来失手最大的一次。
　　这让我不由得怀疑，我一直以来收集情报的方法是不是真的需要改变一下了？
　　不然要是总是遭遇这种被欺骗、被占便宜还无功而返的事我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17]
　　过了没多久房间的门一下子被里德撞开。
　　他紧张地看向我，发现我安然无恙后一愣，然后看见坐在我对面的陌生男子后又是一愣。

　　“什么情况？你不是开打了吗？”
　　“刚刚是开打了，但是现在熄火了。”
　　“你耍我玩呢？”
　　“没有，我刚还被手|枪指着脑袋了呢。后来发现我根本找错人了。”
　　“你刚刚带走的人呢？”
　　“他。”
　　“不可能，他们雾守不长这样。”
　　“他刚刚幻术易容骗我了。”
　　“……”

　　里德无语地露出嫌弃的表情。不只是里德，我也和他一样嫌弃。
　　里德趁着那个小男生不注意用手刀砸晕了他。
　　他怪我坏了他的好事，他说他已经套出了一点眉目就差和小美女睡一觉拿回今天的报酬了。
　　我心累地叹着气。
　　对了，里德也是雾属性，不会制作幻境、幻觉，但是能够一定程度地操控人的神智。
　　虽然条件是被|操控的人多少要有点迷恋他，但这对里德这个骚包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条件。
　　他相信100个女人里有99个都迷恋他，而那1个智慧并且有眼光的例外自然是我。

　　“我真的要申请换部门了。明明你们这种雾属性的人做这些工作那么易如反掌，我却偏偏要使出浑身解数还不一定能做到你十分之一的好。”
　　我承认我有小脾气了。这么轻易地被骗虽然是我自己不好，但我就是被伤到自尊了。没有理由。
　　“天啊，这还是我认识的洋子吗？”里德看样子也不准备再回去和那个小美女做什么成年人间的游戏了，他在床沿上坐下，交叠起大长腿。
　　“我的这种能力本来就很罕见。即便如此它放到实战里也根本就没有效果只能算鸡肋，我也只有在这种暧昧不清的气氛下可以用这个能力收集一点情报。”
　　“可是你至少还有能力。”我刚才还抱着开玩笑的心态在对里德抱怨，但现在是真的有些低落了，“而我什么都没有。”
　　“少发傻了。”里德却一点同情我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连安慰都不打算安慰我一下，“明天和后天还要继续工作呢。那个小美女和这个杂鱼男的记忆我都稍微做了点手脚，这样他们明天就不会来碍事了。”
　　“这个男孩子迷上过你了？”
　　“……对哦。”
　　里德摸摸脑袋，露出“这就让人困扰了呢”的表情。

　　之后，里德让我先回到酒店休息。而他究竟做了些什么以至于能让他回来后能自信地对我说“杂鱼的记忆也搞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18]
　　调查花了好一番力气，三天疲于奔波几乎要把我掏空了。
　　除了晚上的宴会，我和里德还密切关注着莫里家族各个重要成员白天的行为动向。
　　总之私家侦探、偷窥狂、灵魂演员……这些人做的事情我和里德差不多都做了个遍。我们几乎没有睡觉，彻日彻夜地在工作。
　　最后的信息汇总整理我直接甩手全权交给了里德，我自己晕乎着脑袋往家走，紧绷的神经一松下来，人就变得跌跌撞撞起来。
　　我捻着眉心走出了电梯，猛地发现我家门前蹲着一个人，这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来不及放轻脚步声，那人已经听到了声响抬起头来。
　　“洋子！”他看到我，迅速站起身，三步并两步冲过来一把抱住了我。
　　“什么啊，是山本啊。吓死我了……”我抬手也回抱住他，熟悉的气味让我疲惫的大脑更加困倦，我嘟囔着“好困啊……”挂在山本的身上就要睡过去。
　　而山本的手掌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不断重复着“太好了”，再之后发生了什么，睡死过去的我就全然不知了。

　　彻彻底底地睡了一大觉以后，我终于被想要上厕所的生理需求叫醒。我尽了我最大的努力睁开眼睛，发现头顶的灯和山本家的一样。
　　“奇怪……”我还没完全回过神来，抱着被子迷茫地开始驱动我的大脑。
　　“啊，厕所。”
　　我准备下床，却一不小心四肢着地，正努力地想直起身来，山本疾步闯了进来。
　　我抬头看向他，维持着四脚支撑的动作，问好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山本惊恐的问话打断了：“难、难道是跟猫咪换了灵魂？”
　　山本靠近我，试探性地“喵”了一声，然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向我的下巴。
　　“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我开口说了人话显然打击了他奇怪的幻想。
　　“我还以为洋子变成我的猫咪了呢……”
　　“山本你的精神世界好可怕。”

　　解决完生理问题后，我在山本的说明下终于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会出现在我家门前完全是出于担心。
　　都怪我一开始没有及时向监管部门汇报自己的状况，火焰使用情况的监测装置开启后我就再也没有过反馈。大家都担心我是不是受了伤，大概是熬夜守了我一个晚上。
　　其实我是因为嫌麻烦直接断绝了和本部的联系，之后一直把我的情况让里德随手整理一下和他的报告一起反馈上去。
　　第一天晚上我开始过战斗的信息被记录了下来，山本听说了这个消息以后就一直放心不下来。他甚至暂停了自己手里的工作，时不时就往监管部跑。
　　他一直等待着我的消息，始终关注着我和本部联系的屏幕。但显然，山本什么都没能等到。
　　至于监管部负责我的情况的我该死的同事们究竟为什么不把里德报告里有关我的那部分消息告诉山本……我想应该是他们故意想要整蛊我们两个吧。
　　算是我让他们白担心了一个晚上的惩罚。
　　真是害得山本沦落到在我家门前蹲点的地步。

　　“可是你怎么会想到蹲到我家门口的呢？万一我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再等我也不会回来的啊。”我摸了摸山本的发顶算是安慰。
　　他松松地箍着我的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那我就一直等下去。永远永远等下去。”
　　山本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他的目光落得很低，嘴角难过地抿着。
　　“你不知道我不吃这一套啊？我又不喜欢这种承诺。”我故意这么说道，但是无心伤害山本。我说完后便把手指插|进了山本的短发间，在他紧闭着的嘴唇上轻轻印下一记。
　　然后我把手臂环绕住他的脖颈，把脸颊埋在山本的肩头：“但是谢谢你。”
　　虽然我不会去奢求或是追寻，但有一个人始终愿意走在自己身边，用他实际的存在来陪伴，——这样的感觉真的不坏。
　　我不打算强求任何人这样对待我，但是被这样对待了，总还是忍不住会觉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