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蛇爱上青蛙》月莲城

35、第三十三回 想得到回应的心情（上）

　　10月22日的死神之吻事件圆满落幕，促成HAPPY ENDING的Final一行受邀留在总统府内过夜。当晚黎释亲自接见了他们。
　　“原来是这样。”黎释沉思着点头，“既然是那位先生叫你们来的，我就把幻空的资料交托给你们吧。”
　　“原来阁下真的拥有相关资料。”
　　“拥有者并不是我。”黎释微笑道，“是我留学时曾拜师的恩师交托我保管的。虽然恩师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我相信这是事关重大的重要资料，所以多年来我一直把它收藏在不为人知的安全地方。”
　　黎释口中的安全地方是极地北国的国库。众人被黎释领进去，提出要特别保管室钥匙时，工作人员万分惊讶：“黎释阁下与这几位先生小姐20分钟之前不是才取走保管室钥匙吗？”
　　众人闻言立刻心知不妙，赶到保管室查看的结果是资料已经失窃。
　　“慢了一步吗……”
　　“啊……竟发生了这样的事。”黎释自责地说，“最终我还是辜负了恩师的信任。”
　　“阁下不必自责。资料本身无关紧要，只要我们也知道内容，就能与敌人在时间上展开竞赛。”
　　黎释为难地说：“很遗憾，因为恩师嘱咐我不要打开，我至今只知是与叫做‘幻空’的能源有关的资料，而不知其中的内容是什么。”
　　众人无语。
　　“犯人离开不久，我们去追吧。”安德鲁果断地提议。
　　“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会尽我所能帮助各位的。”黎释允诺道。
　　于是在可能的范围内，总统府帮助设置了关卡检查可疑人员。但是因为是前王子大婚的日子，且天色也已很晚，追捕行动以失败告终。临近早晨的时候几乎一夜没睡的燎荧泄气地坐倒在总统府贵宾房的沙发上叹气：“鸟的，好不容易追到的线索又没了。”
　　“到底是在哪里泄露了情报的呢？”蝶魅疑惑地问。
　　“大家还记得我们的行李在关卡的时候曾经提前被运到青藤国吗？我怀疑行李错运的真相是‘真神’搞鬼。当时我记线索的旅团手册也在其中。”
　　“很有可能。”安德鲁冷静地说道，“但资料没了不代表线索断了，也不说明‘真神’一定获得了幻空所在地的情报。”
　　“情况正是这样。因为黎释先生并不知道资料内容，所以谁也无法断定里面的内容是什么，可能根本是无用的讯息。”殷悠悠闲地笑道，“而且虽然黎释先生不愿说出恩师的姓名，我们还是可以通过调查得知那位恩师是何方神圣，然后通过找到他获得最详尽的资料。”
　　商量告一段落，在众人准备解散各自休息的时候，甲先生敲门：“打扰了。有一位自称是星王国男爵阁下的先生想要见团长。请问现在方便见他吗？”
　　“男爵？请他进来吧。”
　　门开了，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矮胖男子与一个长着正方形脸的高个男人出现在门口。那男子衣着奢华，贵族派头十足，应该就是那个男爵。而他身后的男人看来是仆人。他们态度高高在上地步入房间。那男爵站在房间中央双手叉腰，态度傲慢地说：“我是星王国室氏二世——室皋男爵。你们见到本男爵还不行礼？”
　　一室的人皆无言。潋葵轻蔑地哼笑：“哪里来的铜臭爆发户。”所有人苦笑。与出身政官世家，母亲是贵族女子的真正贵公子潋葵比起来，那男爵果然像超级没有品位的一夜爆发户。
　　那男爵坐下来不着边际地胡侃起来，半天也不说正题，终于不耐烦的潋葵放出食人草吓唬他，他才停止浪费他们的时间说出了来意：“你们昨天在婚礼上的活跃表现我都看见了。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但你们实在是一支厉害的旅团。所以，我决定向你们发出请柬，请你们参加由我主办的‘星王国旅团夺宝大赛’。”说着他取出一个信封递向费尔知。
　　“星王国旅团夺宝大赛……请问，那是什么？”
　　“具体情况请由我来解释。”那方脸仆人三言两语地就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原来男爵家祖上世代传有一件与上古神迹有关的秘宝。这件秘宝就埋藏在星王国西北部的卡其卡山脉之中，‘秘宝为何物’是家长临终才会告诉长子的机密，外人鲜知其真相。但自从‘真神’开始活跃后，秘宝的安宁受到破坏，其名气渐渐传到女王耳边。因为这件秘宝的价值与室氏家族世代守护秘宝的贡献，因此石膏男爵的父亲被星女王赐封为男爵，并接受了‘永远守护该秘宝’的贵族使命。
　　石膏男爵的父亲仙逝得仓促，没来得及把秘宝是什么告诉他。之后男爵就兴起了把家族秘宝挖出来一探其究竟的念头。但是听说要去藏宝地困难重重，于是他打起了雇佣旅团的主意。
　　“老爷决定举办旅团竞赛，并雇佣最终获胜的队伍来找寻秘宝。”
　　石膏男爵以给予了莫大恩惠的神情望着他们：“看在你们中有很多美女…呃，有很多有能力的人。所以我特别给你们这个机会。”
　　“谢谢男爵阁下的垂青。”
　　好不容易等那个罗嗦的男爵离开，安德鲁问道：“阿知，我们真的要去吗？”
　　“因为他说是与神迹相关的秘宝，又说是埋在人迹罕至的地下。所以我猜会不会是幻空呢？”
　　“如果是幻空，女王老早就把它挖出来了！”燎荧反驳道。
　　“上面说优胜奖金有500罗索喔。”
　　一听有那么多奖金燎荧立刻号召道：“就这样，我们去吧。”不管是什么比赛，有这些非人类的同伴陪着难道还会输吗？
　　比赛的时间是幻月（11月）1日，地点在星王国西北部策诸省的大城市哈彬，从这里赶过去看来需要相当程度的飞速。
　　于是众人来不及休息立刻前去向黎释与妙云辞行。因为他们算是这对差点徇情的夫妻的恩人，两人热情地挽留他们留下来小住，并告诉他们不需要担心路途用时，两国会借最先进的旅行器供他们使用。盛情难却的Final一行又在极地北国留了3天。3天之中他们不但与黎释、妙云结下了良好的友谊，他们还被两国的人民当成了英雄来崇拜。到了第三天临行的时候，他们得知黎释向旅团站支付了‘化解北国与青藤国危机’的任务报酬给他们。他们不但得到1000罗索的饯别礼，更是一口气拿到了20点的积分。
　　直到坐上旅行器回国，燎荧还犹在梦中般没有真实感：“干了一个半月的旅团累积才拿到251罗索、9分。鸟的！我觉得没干什么怎么就拿到那么多钱跟分？”
　　众人大笑。殷悠总结出一条像是哲理的道理出来：“英雄不在于苦干，而在于巧干。” 燎荧有些复杂地想，这么弱的自己真的能算英雄吗？
　　暗月28日，也就是男爵组织的旅团比赛开始的前一天，Final们抵达了温度适宜、秋高气爽的哈彬市。一下旅行器，他们就遇到了专程等着接他们的旅团站工作人员。
　　在把他们带往男爵私人城堡的路上，工作人员满腹牢骚：“为了这个男爵的面子，我们旅团站这两天都忙坏了。”
　　“男爵的面子？什么意思呢？”
　　“即使是危险到家的任务，也不需要用旅团竞赛来决定哪个旅团更适合执行吧。直接找一些甲级著名的旅团不是就可以了吗？那个喜欢奢侈的男爵就是想大张旗鼓地告诉世人，他的家族秘宝多有价值，他的男爵身份多值钱。最后委托哪个旅团根本无关紧要。”工作人员笑道：“他以为旅团士们真会无聊到只为奖金而供他撑面子吗？没有一个旅团是专冲着寻宝任务来的。大家都把他当成今年的旅团竞赛的免费赞助者，拿他开涮。”
　　“旅团竞赛是什么？”
　　“你们看来真的是新入行的后辈。”工作人员把话匣子打开了，“表面上来说，旅团的等级是旅团的招牌，其实上旅团业当中看重的不是等级，而是‘地位’。旅团士每隔一两年私底下会聚集在一起进行比赛——比赛的主题从文斗到武斗每年不同。若能在这种私斗中获胜，即使是癸等的旅团也能受到尊敬。反之，即使是甲等的旅团，也会地位下降。”
　　“鸟的，怪不得前段日子老受那些旅团的鸟气，原来我们在那些鸟人眼中一点地位也没有，整个一面的！”燎荧恍然大悟。
　　“看来我们不赢还不成呢。”殷悠邪邪一笑，“为了我们未来的工作顺利。”
　　一时间所有人都燃起了斗志，这场比赛非赢不可了。

　　他已经走了很久。重复的景色，没有人烟味的空气无不在告诉他，这又是一个空无一人的花园。他停下脚步，喘着气打量着四周。
　　又是这个梦。他都背得出结局了。
　　走不出来，也没有同行的人。累极的他倒了下来。地上的藤蔓从四面八方爬过来，缠上他的身体，越收越紧，越来越紧，直到他再也不能呼吸，眼前一片黑暗——
　　“喂，你在干什么呀？”突然之间，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无声。他努力地抬头看向说话的人，却怎么也看不清楚：“我被缠住了……帮我。”
　　“谁叫你自己种了那么多的藤蔓，想扯都扯不开。”
　　他有些绝望地喊：“帮我呀！”
　　声音停顿了一秒：“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突然之间，他所处的地方化作了一片火海——
　　潋葵从床上弹起来，有些吃惊地左右张望。没有火海，这里是他的房间。
　　浑身大汗的潋葵喘了口气走进浴室。真是见鬼了，一直做惯的梦，怎么突然改了结局……
　　沐浴完毕，没有穿上衣的潋葵顶着一头湿发坐倒在床上。窗子没有关，海风带进夕阳下海水的味道，时劲时缓地拂动着他黑中夹金的长发。
　　抛开梦境的困扰，他冷漠地拉起头发检视。真麻烦，效力依旧只能维持一个月。右手摊开，一颗金色的种子在那里抽丝吐芽，转眼长到他眼前——
　　门突然毫无预警地开了，然后是一个喳喳呼呼的声音响起：“喂，竹鸟！”
　　燎荧才瞥到潋葵的异状就被迎面飞来的枕头击中。枕头落下的极短时间后，她面前的潋葵又是那个金发碧眼的贵公子样了。奇怪，她刚刚看到他的头发好像是黑的，难道是看花眼吗？
　　差点被看见原样的潋葵挑起眉不悦地骂道：“你有没有常识？进门之前要敲门！”
　　“你有资格说别人吗？”燎荧见他没穿衣服怕他感冒，于是随手关上门，并拾起枕头丢回去，“在我印象里你不是让别人帮你开门就是踢门！我至少还用手开呢！”
　　潋葵见她明知他没穿衣服还若无其事地关门，不禁恼怒：“出去！”
　　“你什么意思啊？”燎荧非但不听他的，反而走到他身边气势汹汹地俯视他，“你以为我要看你的排骨胸？惜比你好看多了！”
　　“噢？你看过？”潋葵的毒蛇指数在不断攀升，已达变身的边缘，但是迟钝的青蛙燎荧还没有察觉到危险。
　　“我当然没看过啦！不过想也是这样！”姐夫，惜亘无不是魁梧型的男子，因此燎荧一直认为男人要有肌肉才象样，怎么能像瘦得像柴丫一样。不过——燎荧瞟着潋葵——虽然瘦不拉叽的，但骨架还真的很大，裸着上身的样子也很男人……不对，她干吗夸他？燎荧再度摆出流氓找茬的表情，恶狠狠地俯身问：“别打岔！我鸟的有事问你！你这两天什么意思？我没得罪你，可你的态度恶劣得要命，一副故意忽略我的鸟样！我要知道理由！”这家伙的脾气可无理取闹着呢，如果他在她旁边而她专心别的事情不理他的话他立刻就会生气找茬欺负她，甚至还对她说过‘如果我心情不好的话可以不理你，但是你不能出于任何理由无视我’这样幼稚霸道的话来。虽然他这么说，可是自从他们成为同伴后他倒一天也没有无视过她，至少两人每天都很自然地交流，没有刻意回避对方。然而在北国事件后他变了，不但不和她说话，似乎和她待在一起都难受。因为他冷淡的态度，她心里觉得怪怪的，找了好几次机会和他套近乎，今天下午还主动约他出去逛逛，可他宁可闷头睡午觉。她憋到现在终于憋不住了，一定要他把话讲清楚，到底有什么事需要这样冷战？
　　潋葵瞬间从气愤的情绪中回神，强迫自己的视线从她近在咫尺的脸上移开：“你自我意识过剩。”
　　“你才鸟的自我意识过剩！”燎荧气得抓起枕头暴打他，“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我不会放过你的！”
　　潋葵烦躁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的态度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燎荧因为这个问题而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啦！但是谁被忽略都会不爽的吧！”
　　潋葵此刻的心情简直可以用懊恼两字概括。原本还以为她会坚决地说‘不是’的。‘我不知道’这种含糊不清的答案真让人头痛。他夺下她手上的凶器枕头把它丢开，另一手把她推得离他远些：“如果不想受伤就不要靠近我！”
　　燎荧对潋葵来说是个特别的女子，他从初识起就很喜欢观察她，觉得她和他以前认识的女人都不同，格外有意思。然而也仅限于觉得有意思而已，她身上没一处符合他对女性的品味。虽然之后的相处过程中，他有过觉得她性格可爱，容貌十分漂亮的时候，但他一直在说服自己对她不可能有感觉。尽管他给了自己很强的暗示，她不在意他的话他还是会诚实地觉得分外不爽，希望她的视线能只停留在自己身上，不要去看她那个该死的青梅竹马。这其实算是一种占有欲吧。该死的，他为什么没有发现从老早之前他就对她有占有欲，会因为自己得到她的青睐而感到高兴呢？几天前在北国的总统府上见到燎荧时，这份被他故意无视的感情终于爆发出来让他不能继续无视下去。
　　他已经被她吸引，变得非常喜欢她了。做朋友不能满足他对她的渴望，他希望能拥她入怀，得到她的感情，得到她的回应。
　　但是他跟她可能吗？且不说他们之间实在差距太大，她心里还对某人念念不忘痴情万分。他开始疏远她，不想让自己失控的感情再发展下去。谁知道他的抗拒却意外地引来了她的靠近。难道说她比想象中的要在意自己，对自己也有点意思？
　　“受伤？”燎荧还浑然不知潋葵的心思，只是眨着她的大眼睛疑惑地问，“你想打架？好啊！老子我奉陪到底！打也要打得你说出真话！”说着她真的摆出了战斗架势。
　　潋葵被她愚蠢的言行彻底打败。他捂住疼痛的额头深呼吸：“既然你那么想知道理由，我就告诉你。”他抬起微绿的眼望向她，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异常认真，“不过你不要后悔。”他可不是一个大方的男人，如果真的认准了某个女人，他要绝对地占有她。他会像拔掉插在伤口上的匕首一样彻底拔掉惜亘在她心里的存在，哪怕让她受伤，甚至在心上留个洞也不许她对其他男人用一点感情。
　　燎荧愣了一下。好……好恐怖！虽然他脸上没有生气的迹象，但是浑身上下却散发出自暴自弃般的怨念气焰。燎荧本能地察觉到如果让他把话说了，她可能会掉进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于是她下意识地摆手退后：“算算算了。我不想知道，你别告诉我！”
　　潋葵有一瞬间真想掐死她一了百了。好不容易克制住冲动，他拎过衬衫边穿边下逐客令：“不想听就滚出去。”
　　燎荧真搞不懂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喂，是男人就别闹别扭啦。我们好歹也是同学、同伴、同事。你这样多伤感情啊。算了好不好？”
　　潋葵瞟过去：“你在求我和你和好？”
　　燎荧已经习惯这个男人的傲慢了：“是啊！我在求你可以了吧！”看到这男人得意的表情真是郁闷到死。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忍海阔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