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起，深爱而至》青分

2、第二章 做个游戏

　　秦祈的夜生活总结一下，很简单，半年里有那么一天同学们一起通宵唱个歌，几周里有那么几天坐出租车穿梭于几个酒吧夜店带回叶顺千，其余的日子一半熬夜与电脑做伴，最后一半用来休息。
　　看着眼前这个建筑物，秦祈突然涌上一种不真实又陌生的感觉，如果她愿意，这样的地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踏足，当下的心情和每一次去酒吧带回叶顺千的完全不同。
　　‘东页俱乐部’几个字掩映在深蓝的灯光背景之中，低调却迷人。
　　叶顺千驾轻就熟的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门口的服务生，片刻之后便微侧身抬手放行，在下一秒却拦住了秦祈。
　　“她是我朋友。”叶顺千定身回头，看着服务生声音自然提高了不少。
　　秦祈看着身前半米处的手，微微半握，服务生虽是拒绝却很客气，心下倒是对这里的多了些好感，却不意外眼前的状况，数一数二的俱乐部门禁自然严格，犹豫间，另一边的人却出了声。
　　“不好意思，请。”
　　再没有多余的话，两人都是放行的动作，突然之间两人态度大变，叶顺千的眼神微微迷了下，却也没再多想，示意秦祈进来。
　　很快便有服务生上前询问，叶顺千和他说着什么，秦祈却好奇的环顾四周，装修风格比起一般的酒吧夜店多了一些格调，没有让人厌恶的烟气，伴着淡淡的清香。一路跟着，秦祈发现服务生都是男士，心下倒是意外，不过也没少碰到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美女。
　　相比之下，秦祈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自己还真是年轻，想的太少。
　　“怎么了，傻了。”叶顺千回过头，却意外发现秦祈在笑。
　　“恩，后悔了。”秦祈半开玩笑的说着。
　　“晚了。”叶顺千一愣，却又想到什么一把搂过秦祈：“既来之，则安之，不是你常说的，来都来了，享受一把也不差。”
　　秦祈能有这样的想法，叶顺千却松了口气。
　　“认识的一个姐姐今天也来了，好像今晚有什么活动，不然你以为你想来我就能搞定。”叶顺千看着一路走来都没有多少客人，想了想，“今晚估计被包场了，你可能要失望了。”
　　“恩，我果然欠缺经验还有运气。”秦祈点头承认。
　　两人相视一笑，心下自然明白话中的意思。

　　渐渐地走到活动的场所，秦祈没想到一个外面看起来不大的俱乐部里面别有洞天。
　　今晚的主要会场在后区的泳池旁，是露天party，整面的玻璃墙隔开中区和后区。服务生带着两人穿过中区，绅士的为两人打开门，门内另一位服务生送上托盘，两只腕花静置于上，叶顺千取下一朵戴上，另一只递给了秦祈。
　　音乐声响彻活动区域，火热的气氛，迷人的外景，男男女女游走在期间，举杯交错。
　　秦祈看着这样场面，不得不承认世界上的人真的是存在三六九等的。
　　跟着叶顺千穿梭于人群中，秦祈只是低着头小步看着路，怕踩到别人的裙子，更怕自己摔倒。
　　“叶子，这边。”
　　不远处一个身穿湖蓝色晚礼的女生向叶顺千招了招手。
　　“洋子姐，看起来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啊！”叶顺千快走了两步，伸手抱了抱面前的人。
　　“不是说不愿意来，你可不是随便改主意的人。”韩洋听到叶顺千的打趣，微笑着递上了一杯酒。
　　“哈，没想到今天包场了，如果早知道可能真不来了。”叶顺千脸上挂着笑，自然的和面前的女子客套。
　　“她是？”韩洋见叶顺千身后慢了几步到来的人似乎很是眼生。
　　“这都快毕业了，想好好放松来着，她竟然拉着我补课，那我就只能拉她出来了。”叶顺千太清楚这里女人的心思，她不想让人歪曲秦祈。
　　当然，她更希望秦祈自己不要歪曲自己。
　　“你好，我是千千的朋友，我叫秦祈。”秦祈见湖蓝色衣服的女子一直打量自己，想了想，先伸出了手。
　　“第一次来吧，韩洋。”韩洋微笑，拿过身边桌上的一杯酒递给她。
　　秦祈一愣还是接过了酒杯，道了声谢谢。
　　“你们慢慢玩，有事叫我。”韩洋说话间已经走远了。

　　“你不用在意，有句话最近常说，都是套路。”叶顺千无奈笑笑，“这样的人以后你见的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我懂。”秦祈立刻接上，这里的人不是钱就是权，女生不是颜就是胸。
　　她怎么不懂。
　　“真懂才好。”叶顺千点头赞同，环顾在场的人，发现一些眼熟的人，但更意外的是今晚来的人来头不小，她刚刚看到走过的那个女人，不正是最近名声渐起的三线小花。
　　叶顺千顺手拉过秦祈凑到她耳边说：“今晚可能见不到你想见的人，不过绝对热闹。”
　　“为什么？”秦祈环顾四周，果然，没有那个人也没有认识的，美女帅哥倒真是不少。
　　秦祈看得出来，今晚是私人宴会，碰见那个人的几率自然很小。
　　“明星都来捧场了。”叶顺千眼神撇了撇泳池另一边，“紫色衣服的那个。”
　　“明星？”秦祈今晚带着隐形，可看向远处的人才发现，穿着紫色衣服的不止一个人，不过想想应该是那个最漂亮的。
　　“最近靠着综艺才火的，名字叫安洁。你肯定不认识，你知道的估计只有脸熟的那几个。”
　　这倒是真的，秦祈除了偶尔上网会看到的娱乐新闻的版块，一般不会特别关注这些。

　　“呦，小叶子，还真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一个声音迷人，语调却不怎么迷人的男声响起。
　　叶顺千听声就知道是谁，也知道有他在，完全没理会身后的男人。
　　秦祈转身，男士一身暗紫色西装，见她回头，举起酒杯碰碰她的酒杯，友好的微笑。
　　“你好。”秦祈点点头。
　　“美女你好啊，我是小叶子哥哥的朋友，陈橙。你是小叶子的朋友啊……”
　　“陈橙，够了啊，这是我同学，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惦记。”叶顺千最终还是没忍住转身，打断陈橙的阴阳怪气。
　　秦祈倒没有多大反感，她能感觉出陈橙只是想逼叶顺千开口罢了，只是这身暗紫的西装，不止一点点的扎眼。
　　“呦大小姐终于肯和我说话了，你知道我只垂涎你的美色。”陈橙全程只是笑着，摇了摇杯中酒，仰头干了，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陈橙，好好说话不行吗。”几步之外一身标准黑色西装的男子走来，打断陈橙的话，语气倒是严肃几分。
　　秦祈见他深深看了一眼叶顺千，却礼貌伸出手向她自我介绍：“秦祈你好，我是千千的哥哥，颜徽。”
　　“可别这么亲热，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我哥呢。”原本不发一语叶顺千听到颜徽的话 立刻炸毛，挽起陈橙胳膊，“上次还欠我三杯酒，今天别想逃。”话说完，拉着陈橙头也不回走了。
　　秦祈站在原地，看颜徽的手还在半空中悬着，气氛有些尴尬。
　　无奈慢慢凑上去握住：“你好。”
　　颜徽一愣，僵硬一笑，便收回了手。
　　秦祈见叶顺千走远了，而身边的人似乎并没打算离开，思考之下，还是决定说点什么，看他的样子真的是叶顺千的哥哥。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秦祈很意外这一点，她这才想起千千父母是再组家庭，女方似乎是有个儿子，她知道叶顺千很排斥这个继母，根本没提过关于这对母子的事。
　　“你经常晚上带她回学校，麻烦你了。”颜徽一直看着杯中的酒，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
　　秦祈再一次意外，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么长时间她可一次没见过他，以至于都不记得叶顺千还有他这个名义上的哥哥，更没想到这个哥哥还很关心她。
　　“你既然知道她总去，为什么没能劝劝她。”她很疑惑。
　　“我的话，只会适得其反。这么长时间麻烦你了。”颜徽举杯微微示意，便一口喝了手中的酒，很急。
　　秦祈说不出的感觉，叶顺千从未提起这个哥哥，看两人的相处很尴尬，矛盾似乎不小，也难怪，名义上的兄妹罢了，感情真正好的又能有几家。

　　有人上前和颜徽闲聊，秦祈见状溜之大吉。
　　人群里没见到叶顺千，秦祈默默移到一边的自助桌，因为这件事，带回宿舍的饭她一口没吃，就被拉倒千千租的房子里换衣服化妆。刚刚又空腹喝了一杯咖啡，这会胃有些酸，趁着她不打眼，赶紧吃点东西。
　　桌上点心种类不多，秦祈几乎每一种都尝了遍，味道很好清淡不腻。服务生偶尔穿梭在人群中，补给酒水。
　　“你是打算靠这些吃饱啊。”叶顺千绕了一圈才发发现角落里一身黑的秦祈，其实秦祈的身材可谓是与惹火这样的词完全不搭，可整个身材的比例很好，远远看到的时候，如果不是吃相有些惹眼，倒还是低调可人的。
　　“咳……咳……”秦祈听到千千的声音，迅速把饼干咽下，回头瞪了一眼她：“晚饭我一口都没吃。”
　　“活该。”叶顺千嘴上说着，还是递上手里的酒杯。
　　秦祈接过，一口干了，刚刚的饼干太硬了，正好借着酒顺了下去。
　　“大姐，这鸡尾酒不是用来顺饼干的，这个和你刚刚喝的那些不一样，后劲大。”叶顺千拍拍秦祈后背。
　　“应该还好。”秦祈缓过劲来，“颜徽竟然知道每次是我带你离开那些地方的。”
　　“你想说什么。”叶顺千听见那个名字，好不容易散了的气又聚了起来，伸手招过服务生，又要了杯酒。
　　“我是说看他的样子还是很担心你，不然也不会知道这么清楚。”
　　“关心？他？他就在现场，当然知道是你来接我。”叶顺千眼神聚起一丝嘲讽。
　　在现场？每次？那为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秦祈刚想继续开口，发现人群忽然都向着前面的台子聚了去，看样子是今晚的主人公出来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今晚谢谢大家来捧场，简单的生日聚会……”

　　台上声音渐起，秦祈没再关心前面的事情，刚想说话，叶顺千先开了口，“他就和你说了这些？”语气虽是疑问，可表情却好似知道答案似的。
　　“你看起来不是真的讨厌他，对不对，那为什么对他完全是一副仇人的态度？”秦祈想起了什么，没有回答反而问起这个问题。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不讨厌他，是，我当然不讨厌他，因为我恨他。”叶顺千的语气难得的正经，眼底却是没掩饰住失落的光。
　　“叶顺千，你身边亲近的人才会叫你千千。”秦祈看着她的眼神，捕捉到一丝慌乱。
　　叶顺千别过头，咬咬嘴唇只是喝酒。

　　“天气似乎有些凉，气氛不好，大家玩个游戏热闹一下。”
　　角落里两人无言喝着酒，前面反倒是热闹起来，因为台上的主人公起头，台下的客人都兴趣高涨。
　　“今晚在场的女士手上都有号码。接下来我会随意选出一位幸运儿，她可以向在场的任何男士提出一个条件，包括我在内不管什么对方有什么要求都要无条件应下。”
　　话落，在场的人果然更是兴奋了起来，七嘴八舌挑衅台上的人。
　　“条件没有限制？”
　　“女士的要求就算离谱也要无条件做到。”
　　“苏少，今晚你可是我的了。”
　　“我相信自己的手气。”
　　“方小姐好兴致啊。”
　　“赫恺，今晚心情不错啊。”
　　……
　　这样的热闹，秦祈看着在场的人兴致高昂，你一言我一语，而台上名叫苏赫恺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游戏的姿态，看起来并不担心会有意料之外的结果。

　　叶顺千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不由得出声：“玩游戏的人，从来都没想过终有一天自己也会被玩进去吗？”
　　“千千，你一直放纵自己是因为他，因为颜徽？”秦祈发现自从颜徽出现后，叶顺千的状态就一直不对，自己的脑中总是会跑出一些奇怪的想法，即使很荒谬。
　　“是啊，他越是躲着我，我越是要出现在他面前，让他不得安生。”叶顺千的语气近乎偏执，得不到玩具而已，那就毁了他。
　　“千千，你……”秦祈心里最奇怪的种子还是萌芽了。
　　叶顺千仿佛知道秦祈的意思，向她微微一笑，“就当是帮我个忙。”笑眼中却带着祈求，带着孤注一掷的悲伤。
　　秦祈还没明白的时候，胳膊就被叶顺千举起来了。
　　“29号在这里。”
　　因为叶顺千的声音，所有的人都向两人的方向望过来，秦祈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台上的苏赫恺已经抽了号码，只是运气一向不好的她竟然中选了。
　　“那位黑色衣服的美女恭喜了，这里。”苏赫恺目光直直看着角落里的两个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眼神却看着红衣女子，那个更符合他的口味。
　　秦祈木然看着叶顺千，右手握着腕花有些犹豫，叶顺千只是拉开她的手，轻轻推她走到人前。
　　一路上，秦祈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索性不再理会周围，一步步走向最前方的台子。
　　“打个赌，她会要什么。”
　　“女人嘛，不傻的话当然是吊住身边那个。”
　　“你猜我刚看见谁了，尹堔严。”
　　“他也来了？呵，这女的走大运了。”
　　……
　　什么样的声音都有，秦祈都不用屏蔽，她根本就不知道她们说的是谁，只是听起来一定不简单，路过颜徽身边时，她犹豫了，眼神淡淡扫过他随后才上了台。
　　“美女看着眼生。”苏赫恺看着黑衣女子全程冷漠状态，不由得感叹，最近的女人都喜欢走这样的风格，不过他还真不喜欢。
　　“大家好，我是秦祈。”接过话筒，秦祈向底下的人点点头，抬头看着叶顺千慢慢走来，眼神带着祈求。
　　“OK，秦小姐，今晚你的条件在场的男士无条件服从。”苏赫恺说的理所当然，拿着话筒饶有兴趣等着心里的答案。
　　“我……”秦祈看着叶顺千的眼睛，心急总是吃不了热豆腐，她也还需要时间。
　　“我选择把机会让给我朋友。”秦祈看着苏赫恺，指着台下红衣女子，“让给她。”
　　苏赫恺轻笑出声，倒是意料之外，却也意料之中。
　　不过欲擒故纵，好像不是这么玩的。
　　“秦小姐，我想你没听清游戏规则，你可以向任何男士提出要求，那位美女好像并不符合。”苏赫恺无奈耸肩。
　　秦祈瞥了一眼身旁玩笑自得的男人，“苏先生的意思是任何一个男士？”
　　“当然。”
　　“包括你？”
　　苏赫恺了然再笑，“自然。”
　　台下此起彼伏的笑声，自然明白这又是女人爱玩的把戏。
　　“好，那我对苏先生的要求是……”秦祈一顿，自然微笑：“亲口说出把这一次的机会让给台下的叶顺千。”
　　秦祈说完递回话筒，苏赫恺一怔，文字游戏？不过他迅速投降：“既然秦小姐发了话，我自然要答应。叶小姐，请吧。”
　　秦祈冲着叶顺千点点头，这一次，就给你一个和颜徽好好沟通的机会，当着这么多人，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叶顺千感激的走过秦祈身边，笑着拥抱了她。台上，叶顺千拿过话筒没等苏赫恺开口，便自顾开口：“我的要求很简单，请一位男士回答我一个问题。”
　　秦祈在台子一边看向颜徽，发现他的面色气愤还有些微微紧张，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相反台上的叶顺千微笑着，自然大方。
　　“我想问的人是台下我亲爱的哥哥。”叶顺千依旧笑的很开心。
　　“不知道台下哪一位是叶小姐口中的幸运儿。”苏赫恺今晚着实意外，连着两个女人都完全沉浸在游戏里，他的存在似乎就是个完美的主持人。
　　颜徽抿着嘴唇，死死盯着叶顺千，似是警告。
　　陈橙下意识的看了身边的人，大家互相看过之后，也渐渐明白过来颜徽便是台上美女的哥哥，自发空出了一块的区域。
　　哥哥这个词，如今的意义多了几重，在场的人都明白，叶顺千才会如此光明正大。
　　秦祈看着四周人的反应，反而不安，叶顺千到底想说什么。
　　“颜徽，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叶顺千收起笑容，眼神涣散，却还是紧紧盯着台下的身影。
　　“千千，不要胡闹。”颜徽终是看不下去叶顺千的样子，无奈开口，低下头紧皱眉头，不再看台上那一抹鲜红的身影。
　　“你爱过我吗？”叶顺千拿着话筒的手早已垂落在身旁，颜徽的话和他的反应终是击垮了她，她的声音淡淡的，眼泪一瞬间落下。
　　苏赫恺本是抱着看好戏的姿态，两人的样子无非是女方死缠烂打要男方给个说法而已，自己的聚会竟然变成撒狗血的现场了。
　　只是在颜徽开口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他与颜徽虽不是多亲厚的关系，认识罢了，也常听起别人说起过颜徽有个无血缘关系的妹妹，似乎关系不好。想到这里，苏赫恺渐渐有些印象，似乎真有几次见过这两人。
　　思考之下，他聚起话筒，还是带着玩笑的声音响起：“叶小姐，我要是你直接带他走，游戏是有规则的。”他看着叶顺千回头看自己的表情，心下无奈，自己竟然无聊到做这种事。
　　不过，总好过两人在这里闹开。
　　叶顺千反应过来，朝苏赫恺暧昧一笑：“苏少，我好像后悔了，看起来带走你或许更容易。”明明声音带着戏虐，转瞬间眼神重新盯着台下的人。
　　周围的人还未反应过来这几人话中的意思，只是起哄颜徽，遵守游戏规则。
　　颜徽听到叶顺千的话这才重新有了反应，深深看了一眼，目光灼灼，却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叶顺千看到他离开，这一切终是到头了。
　　“苏少，多谢了。”她笑着送回话筒，紧追颜徽而去。
　　秦祈没有来得及拉住叶顺千，只能看着两人相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