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四百岁》冷胭

5、甜吗

　　男人站起身：“你休息，我守在外面，没人敢来骚扰你。”
　　“哎！”岳茏一把拉住他：“你又想哪里去了？巧克力还没有吃呢！”她蛮横地扯住他，要他履行承诺，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男人毕竟答应过，于是在岳茏的拉扯下重新坐下，看着岳茏拆开巧克力的包装，对他笑得阴险：“答应了要一起吃的呦。”
　　岳茏把巧克力咬住，对着男人快速欺过来，长条形巧克力的另一端抵在男人的嘴部，但被黑色口罩挡住了。
　　看你还不主动摘下口罩？岳茏得意地想着，眼睛都亮了起来。
　　而男人却抬手掰下一截巧克力，再次站起身：“谢了。”
　　这也可以？！
　　岳茏看着他向门口走去，懊恼地咬唇，自己真这么没有魅力？！
　　“啊……”岳茏忽然捂住心口，皱眉痛苦地呻吟：“为什么又疼起来了……”
　　男人迅速回到她身边，二话不说就伸手按在她心口，见她盯了自己一眼，立即说：“救你。”
　　岳茏很想笑，好不容易忍住！她看他认真的样子，自己演得更卖力，痛苦的表情没有丝毫减弱：“你这是什么法术？我还是觉得难受啊，要不要去医院？”
　　“医生治不了。”他抬起另一只手按在她后背，更多的热流涌进岳茏体内，激荡着她的四肢百骸，她觉得自己出汗了。
　　因为两只手都按在她身上，他的头离她近了许多。她捂着心口哼哼唧唧了一阵，缓缓地抬头不被他发现和注意，装作一副想要开口询问他问题的模样，已经离他的下巴越来越近。她微微张嘴，只轻轻踮脚就贴近了他。
　　就这么缓慢地，不令他察觉地靠近，再靠近。她刻意保持着双手的姿势，一动不动。从他的眼神就能知道，他正在全神贯注地戒备着她的手。她知道，她的手绝没有他更迅速——
　　她极快地咬住了他口罩的边缘！
　　稳、准、狠。
　　她的牙齿从口罩边缘、他下巴的肌肤上划过，带去异样的触感。
　　他立即撤手后退，她没有丝毫放松仍然死死咬住——口罩被扯了下来。
　　仿若一道闪电劈下，岳茏震惊地张开嘴，口罩掉落在地。
　　他很帅吗？是，很帅。
　　但有帅到让人震惊吗？并没有。
　　可岳茏的即时感受，像是心里原本就有一个未来爱人的模子，而眼前这个人往那里随便一站，就与她心里的模子完全重合了。
　　严丝合缝得像是量心定制，精准得没有一点缝隙。
　　这感觉太好太令人眩晕，让她没有任何前兆就感受到了巨大的高潮，浑身都开始战栗。
　　他的面孔对她造成了暴击，泛滥着粉红桃花的重锤对着她狠狠砸下来，一下，又一下，直砸得她头晕目眩，差点生活不能自理。
　　而他似乎早已预料到这种结果，眼中甚至划过了一丝歉意。
　　她呆愣地看着他走过来捡起口罩，依旧沉默地走了出去，关好了房门。她追过去大力打开房门，他果然站在外面，像之前一样沉静地靠在门边。
　　岳茏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话都说不完整，也不知道到底想表达什么，干站了半天问出一句：“你叫什么？”
　　男人看她一眼，没有打算回答。
　　“万一有危险我怎么叫你？总不能哎哎哎地叫吧？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叫你？”岳茏煞有介事地解释，又噘嘴：“名字也不能说么？”
　　男人沉定地回答：“你有危险，我能感应到。”
　　岳茏眨眨眼，好像确实如此，每次她有什么事，他都立即出现了。
　　还是不甘心，岳茏又说：“那要是我想你了呢？我说哎哎哎你知道是谁么？”
　　男人的神情微微凝滞，说：“知道。”
　　岳茏气结，很想对他翻个白眼再踹上一脚。但身体已经克制不住地靠近他，直接扑进他怀里，撒娇地叫唤：“我怕！”
　　男人拉她的胳膊，她却抱得死紧，脸也在他胸口蹭来蹭去：“一个人睡不着！”
　　“你以前也是一个人。”
　　“现在不是有你了么！怎么能一样！”她像一条章鱼一样扒在他身上耍赖：“黑口罩，你进去陪着我好不好？”
　　听到“黑口罩”这三个字，男人微微皱了皱眉。
　　男人把身上的八爪鱼扯下来放好，跟着八爪鱼进了屋。

　　岳茏躺在床上，男人坐在沙发上。她租住的这个一室一厅很小，沙发距离床铺也就四五步的距离，但岳茏叫唤起来：“黑口罩，你过来！”
　　男人没有动。
　　岳茏作势要起来：“你不过来我就过去了！”
　　男人站起身走向她，在离床铺两步的地方停住，平静地看着她。
　　“坐到床上来。”
　　男人摇头：“不能再近。”
　　“我还能吃了你？”岳茏盯着他：“我们俩到底谁是男的谁是女的？”
　　男人走近一步，坐在床边的矮凳上：“快睡。”
　　岳茏听话地闭眼，过了一会儿说：“好像不看着你，就不那么难受了。”
　　男人沉默了一阵，问：“很难受么？”
　　“嗯。”岳茏突然翻身坐起又迅速趴在床边，双手撑着头与他对视：“真的很难受，不信你看我脸上。”
　　男人看了看她的脸，她说：“我脸上写了四个字，是跟你有关的，你看出来了么？”
　　男人偏转了目光，故意忽略她的真实意思，回答得无关痛痒：“不想知道。”
　　而岳茏并没打算就此作罢，盯着他咬牙切齿地恨恨纠正：“欲睡不能！”
　　男人一噎。
　　岳茏伸着头逼近他：“其实，还是没有一起吃巧克力啊。”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巧克力迅速塞进嘴里，长条形的另一头再次抵上男人的唇。
　　她的眼神全是直白的暗示：“快吃。”
　　男人向后仰头想躲，岳茏再次逼近，巧克力仍然抵着他的唇。
　　男人无法，咬了一口，距离岳茏的唇还有一些距离。然而岳茏没有打算停止，巧克力再次抵在了男人唇上。
　　男人警告地提醒：“最后一口。”
　　岳茏点点头。
　　然而当男人张嘴去咬的时候，剩下的巧克力突然全部没入他的口中，岳茏直接撞向他，出其不意地吻住了他。
　　巧克力在口中融化出一片甜腻，而印在唇上的吻却透着湿滑的凉意。两相交替之下激发出的爽澈——男人竟一时忘记拒绝。岳茏的双臂环上他的脖颈，在男人回神想要躲避的前一刻，她的舌头在他的唇上一舔而过。
　　男人拉下她的胳膊，虽然是拒绝但动作并不粗鲁。他重新坐回沙发，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岳茏没有再追逐，声调里带着笑意：“甜么？”
　　男人微微叹气：“你为什么就不知道怕。”
　　岳茏好笑：“要是人与人之间都这样戒备害怕，那哪还有人能成为朋友成为恋人？再说你不是一直在保护我嘛。而且我看到你呀，就觉得亲切可信。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是错觉。”男人提醒她：“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有什么信任可言。”
　　“名字就是个代号嘛，你要实在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就叫你黑口罩好了，反正你知道我是在叫你就行了。”岳茏笑嘻嘻：“我是不是很好相处？”
　　“是傻。”
　　“你说我傻呀？”岳茏的语气里居然透着高兴：“这世上说我傻的人都不在了呢。可是你没有说我笨说我蠢，说我傻呢，我的直觉还是准的。”
　　男人偏头看向她：“你的亲人——”
　　“都不在了啊。”岳茏叹气：“我没有亲人了。傻不傻的，也没人再为我操心了。以前你没出现的时候，我一个人在这屋子里，经常觉得死了也没人知道。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工作也很平常，同事和朋友即使几天不见我也不会觉得很奇怪，等到有人发现我死在家里，大概已经臭了。”她自嘲地一笑：“我爸妈去世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能留下，那时候我就很想死了。不过倒也活了这么些年，也算是小有成就了吧。”
　　男人沉默着，眼中泛起些许波澜。
　　“也谈过几次恋爱，都无疾而终。不是对方觉得我没趣，就是我觉得对方好无聊。吃饭看电影唱歌逛街，我心里一点起伏都没有。即使是很优秀的人，我也没办法爱得死去活来。”岳茏的声音活泼起来：“直到遇见你呀！我觉得生命都被点亮了！看见你就想扑要怎么办？我也没有办法呀！”
　　男人沉浸在某种情绪里，仍然没有说话。
　　岳茏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摸了过来，坐在男人身边，头靠在他肩上，细细软软地说：“成全我吧。”她的手缠上他的胳膊：“一次也行呀。”
　　男人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向床铺。岳茏心中警铃大作又兴奋无比——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吗！被自己的真诚打动了吗！她开心地扒在男人身上，因为靠近心口，她第一次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心跳平缓有力，不紧不慢。
　　岳茏不满：“喂，都要上床了你居然这么平静？！我就这么没有吸引——哎，你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