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殇》坠爱

5、第 5 章

　　上

　　“师傅，澈儿有件事想求您。”澈拉开红木的门，伴随着吱呀的声响，带着点陈腐的感觉，并不甚舒爽。真不知道为什么师傅会喜欢在这样的地方静坐，难道就因为陈旧？
　　“澈儿，什么事那么重要，你会亲自过来，还用了求这个字眼。”秦烈炎合上竹简串成的册子，微笑着看澈。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值得澈来求他。
　　“前几日，师傅不是叫我去左丞相府祝寿吗，丞相要赏赐澈。后来我要了个姑娘回来，我想师傅能不能收留下这个姑娘。”澈走到秦烈炎身边坐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紫金木兰花散发出来的花香。
　　“恩，既然是丞相赏赐，你人都带回来了，我还能不答应吗，呵呵。收下来吧。”秦烈炎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暗红色的调调充斥着整个房间，有时候澈很是不能理解，红色的热烈搀杂了黑色的冷漠竟会是这样的感觉，低调的张扬。和师傅到是挺配的，一想到这，澈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那么好笑的事情吗？”秦烈炎当是自己身上那里不对劲，左瞧右看的，并没发现那里不妥。然后咳嗽了几声，总算是止住了澈的笑声。
　　“没什么师傅，澈儿只是觉得好奇，为什么师傅你那么年轻。却喜欢这样的颜色，一般寻常的公子哥的不都喜欢鲜艳的颜色吗？”澈忍不住询问自己的师傅。
　　“那澈儿又喜欢什么颜色呢？我看你不也是一直那么素雅的，难不成你我都不是公子哥？呵呵”秦烈炎四量拨千金的回答了澈，也顺利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对了，澈儿，你明天就要满二十了吧，记得我们当年的约定吗，在你二十岁那年。”秦烈炎气定神闲的把弄着手中的木雕手并柄的孔雀翎扇。那是世间难得一寻的珍贵物品，有不知怎么的到师傅手里了，记得当年问的时候师傅只是说这是北靖王爷送来的礼物，不值什么钱的。到后来澈才知道，原来这把扇子根本就是价值连城的，别说要寻个地方买了，就是寻常百姓见一面都是不可能的事。而它现在竟然在师傅这儿，还被随随便便的一放，还真是有点折煞了这名扇。
　　“澈儿知道了。”澈原本明朗的心境一下子因为这个当年的约定而低落了起来。
　　“为什么不反对呢。”秦烈炎展开翎扇，轻轻的梳理着返着蓝光的孔雀毛。
　　“反对？如果我说对，师傅你会同意吗，这根本不是一个问句，那是肯定的回答吧。”澈端起丫鬟沏好雨前龙井，凑在嘴边轻啄了口。然后看着冒出的热气，无奈的回答。
　　“呵呵，知道就好，明天晚上，你准备一下吧。”
　　“是的，澈儿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澈起身向秦烈炎道别，然后离开了书房。

　　下

　　“今天晚上醉芸轩肯定很热闹，要不要一起去赶个场子？”
　　“今天是节日吗？有什么可热闹的？再说了那里哪天不热闹了。”
　　“哎呀！兄弟啊！你的消息来得真是慢，你知道吗！今天晚上澈公子在醉芸轩卖初夜呢！”
　　“啊！真的假的啊？他不是一向都说卖艺不卖身的吗？我还以为他和别的人不一样呢。”
　　“你傻了吧，像他们这种出生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安分。话说回来，你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可是要叫别人一起了。看你同我关系好，我才告诉你的。”
　　“去去去，当然去。上次去醉芸轩连澈公子的面都没见着，隔着好多层白帷幔呢。真是不过瘾的！今天这种机会，难得一次！”
　　一大早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就传着这样的对话。凌然一脸郁闷的提着木制雕花的盒子，穿过集市。本来打从昨儿晚上知道自己公子今天要卖身了就已经很是不开心了。今天帮公子出来买东西本想说出来透透气，结果没想到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这样的话。要不是强忍着，搞不好自己早冲出去扇那几个人两个大耳刮子了，想想就来气。为什么轩主会这样做呢，想不通。
　　“掌柜的，这纸条上的药方照着帮我配好。”凌然收起不满的情绪，走进回春堂药铺，替自家公子抓一惯要买的药材。
　　“凌姑娘，听说你们家公子今儿个晚上在醉芸轩要卖自己的初夜呢？是不是真的啊！”药材店的学徒有些献媚的凑进凌然的耳边低声问着。
　　凌然的脸绷得更紧了，要不是当初不小心表露了自己的身份，现在也不会碰到如此无聊的问题了。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身边贴着的人一把，不顾他刺耳的尖叫声，凌然拿过药材，把银子扔在台子上。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只听得身后一句句难听的讽刺之语。心纠在了一起。

　　醉芸轩上下一派繁忙的景象，这种在平日里都是看不到的，话说回来了，有那家做这行当的那么早就开始忙碌了，不都得到晚上才开始歌舞升平啊。可今天就不一样了，晌午不到，就已经有宾客上门了。找个自己心怡的好位子坐下，点一壶好酒，三两个小菜。为的就是等到晚上的重头戏，生怕会落下什么细枝末节的可看点。真是人情冷暖自知，可笑的很。吟风看了看楼下三三两两坐着的宾客，突然觉得有些恶心。皱了皱眉头，继续往澈的房间走去。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吟风，那么早起可不像你呢。”澈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身子吩咐婢女准备点茶点进来。
　　“你还好意思说呢，当初我真以为你是洁身自好的！而你现在呢，怎么回事！难道你就真的想把自己的一辈子毁在这上面了！”吟风有些激动的冲上前去一把纠住澈的袍子，嘴里不停的问着为什么。
　　“有些事是没有答案可以解释的，如同你我现在一样，不是吗。”澈淡淡的挂着抹笑，把吟风的手轻轻的拉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是……”吟风想说些什么的，但是看到一脸云淡风轻的澈，发觉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或许当年见到他的时候，对这样的澈就已经深深的折服了。任何事都可以一笑而过，永远是挂着淡淡的微笑。但越是接近却越发笑那抹笑到不了心底，那样坚定的眼神，该是出现在多么刚烈的人身上。很矛盾的综合体，让人无法忘怀。
　　“好了，别说别的了。最近他们有带淮阴山那边的一些特制茶点回来，待回留在这里陪我尝尝味道。”澈拉着吟风的衣袖让他坐下。
　　“澈，我想离开了。”吟风喝了口清茶，带着丝丝苦涩的味道深深刺激着舌蕾的感觉神经。
　　“恩，离开也是好的，但是恐怕你离开之前得和一个人告别一下。”澈接过婢女递上前的茶点，挑了个小块的，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你是说凌然吗？我知道，但是我不能的……”
　　“哎，你们之间的事儿，得你们自己说清楚。不过我真的得为凌然说一句，到不是因她是我的人。”澈对口中略嫌甜了点的茶点有些不怎么满意，端起茶喝了口冲淡甜腻的味道。
　　“这个问题，等我真的走的时候再说吧。”吟风急急的结束这个话题，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澈见他不愿开口，自是不必紧紧追问的，只是心中替凌然感到惋惜。又是一段注定不能在一起的悲剧，青楼里怕是大多都这样的吧。这是命，不是吗。澈反问着自己，嘴角扯上一抹不被察觉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