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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舞会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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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
长剑挑开刺向自己的寒光，里卡鲁多将剑往前一送，颤颤的树叶被剑风吹得打了几个转，悠悠降落在地上。
伊斯力转身轻松避开他的攻击，反手一剑，朴实无华的剑招却令空门大开的里卡鲁多无法以手中武器抵挡。
里卡鲁多干脆俯身撑地，一个扫堂腿想要将伊斯力绊倒。
“太不优雅了。”伊斯力一边评论道，一边跨开一步正巧避过，手中长剑以自己为中心划过半个圆弧落向对方的脑袋。
就地一滚避开的里卡鲁多接话，“真正的战斗之中只追求优雅可是会死的。”
伊斯力闻言若有所思。
里卡鲁多趁着他愣神的工夫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奇袭，挑落了伊斯力左肩上的一颗扣子。
叮——
肩扣弹跳着落地滚远。
“在战斗中走神也是会死的。”
伊斯力回神，轻笑：“这种伤势可不会致死。”
接下里卡鲁多的剑招，双剑胶着之时，伊斯力不敌对方的力气而禁不住倒退几步。
里卡鲁多瞅准机会斜劈而下，逼得伊斯力不得不回剑拨开自己的攻击。
因为被突然打乱节奏而露出了左臂的破绽。
里卡鲁多毫不犹豫地刺向那里。
就在这时，伊斯力倏然变换剑招，转刺为削。
在里卡鲁多的剑即将砍下自己的左手时，几缕黑发也随之飘落。
伊斯力的剑停在里卡鲁多额前，削落他的额发。
“你说的没错，”伊斯力收剑，接过一旁仆人递上的毛巾擦拭汗水，“顾忌太多反而是累赘。”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么有哲理的话？
将剑随手扔在一边，里卡鲁多拨了拨额前的刘海。
比起剑术，他更喜欢赤手空拳痛痛快快地干架，因为他实在不善于借助外力。
不过，刚才，是为了引诱他才故意露出的破绽？
牺牲一只左手换取对手的人头，真是划算的“买卖”。
里卡鲁多忍不住看向伊斯力。
这家伙，不论哪方面都学得意外得快。
从自己来到这座府邸的第二天就开始教授自己剑术，每天缠着与自己比练。
明明长得像个女孩子，却意外地喜欢这些非常危险的东西。
对于贵族来说，学些华而不实的剑招已经足够。而伊斯力却从军队里调来了一名用剑高手来教导他和自己。
杀人的剑术学来又有什么用呢？
作为只消动动嘴皮就能决定人生死的伊斯力来说，根本就没用武之地。
那个家伙……
真是一直都在刷新自己对于贵族的认知呢。
有个行色匆匆的仆人过来对着伊斯力耳语着什么，后者的脸色慢慢严肃了起来。
知道今天的比剑告一段落的里卡鲁多干脆转身欲走。
“等等，”伊斯力几步赶上来拍拍他的肩，“我还有事需要处理，你得答应我以阿诗莉舞伴的身份出席明晚的宴会。”
里卡鲁多无奈地看着他，“你明知道我不……”
“没办法啊，”伊斯力状似苦恼道，“姐姐不喜欢与外人接触，作为柯查尔特的长女却没有舞伴，传出去可实在不好听。”
“开什么玩笑，我根本不会跳舞。”忍不住皱眉，里卡鲁多斜睨着他。
“不用担心，姐姐会教你的。”伊斯力朝他促狭地眨眨眼，“算是拜托了。”
“好吧。”里卡鲁多妥协地点头。
“那么快去邀请姐姐吧，她一定会高兴的。”
“等等，”再度拧起双眉，“她不知道？”
“不，”银发的友人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这是女性特有的矜持。”
贵族啊，晚宴啊，舞伴啊……
这些恼人的字眼堆砌在一起在里卡鲁多看来就只有“麻烦”这个词。
但是对于伊斯力的拜托，又无从拒绝。
里卡鲁多一边苦恼着一边向阿诗莉的住处走去。
正午的阳光热情得叫人睁不开眼睛，将光滑的地面映照得流光溢彩。
萨缇拉耶独有的馨香荡漾在空气中，一圈一圈，最终与光影融为一体，悄无声息地将人拥在怀里。
闭上眼，仿佛便置身萨缇拉耶花海，大片大片的绚烂，缓缓从天边向远方无尽蔓延，每一缕风都像是萨缇拉耶在温柔诉说。
细细拂面的风牵动廊外的树叶起舞，于是斑驳的光影变幻间，有七彩的虹光折射在廊外，美得如同女神的桂冠，令里卡鲁多忍不住驻足。
“你听说了么，阿诗莉小姐的宠物不见了。”
“阿诗莉小姐有许多宠物，你说的是哪只？”
“就是经常抱在怀里的那只，好像叫拉夏……”
“是那只卡库拉纳兽啊，似乎三天前就不见了，伊斯力少爷还特意派人找了，没找到麽？”
“是啊，小姐因此这几天都不高兴呢！”
“小姐也真是，那么多宠物，少一只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麽？拉夏是图里曼老爷送给小姐的生日礼物。”
“啊，难怪小姐那么喜欢呢！对了，老爷似乎对阿诗莉小姐格外偏爱呢，明明伊斯力少爷那么优秀，却从来没有听到老爷夸奖过少爷。”
“嘘！这话可别被人听到了！伊斯力少爷是老爷和情妇生下的孩子，如果不是柯查尔特家没有长子……”
“怪不得利昂娜夫人每次看到少爷都不给好脸色呢！”
“是啊……”
拐角传来两个嬉笑着的女仆渐渐走远的声音。
背靠着墙，双手环胸的里卡鲁特直起身子，继续往前走。
他发誓，他绝不是故意听墙角的。
如果不是两个女仆的交谈声音太大，这些索然无味的秘辛他根本不会去在意。
穿过一座雕刻波纹的尖形拱门和长长的彩绘走廊，走到阿诗莉住处的里卡鲁多轻轻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他不由地加重力度再度敲了敲，门突然因大力而被推开一道缝隙。
没有关门麽？
他毫无性别意识地推门进去。
满眼的丝绸锦缎、珍奇宝石争先恐后地挤入视线，他已经懒得用言语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从占据了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扬扬洒洒铺满整个房间，各色光芒不逞多让，交相辉映，令他的双眼感到非常不适。
“苏菲你回来啦……”
房间内的侧门咔嚓一声被打开，蒸腾的热气从内后涌出，阿诗莉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松松披在肩上的浴衣敞开着，里面不着寸缕，刚沐浴完的湿漉漉的长发和透着粉色的皮肤……
里卡鲁多镇定地来回扫视着对方的身体。
直到——
“啊——！！！”
伴随着一声尖叫，阿诗莉慌乱地跑到房间中央的床上用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脸红得似能滴血。
“里卡！”那团蛹状物开始进行无差别的枕头攻击。
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身材又没有什么料。
伸手随意接住抛来的枕头，里卡鲁多无奈地耸耸肩。
“我来邀请你参加今晚的舞会，作为你的舞伴，”不由得顿了顿，“不过我不会跳舞，希望现在学还来得及。”
“这、这样麽，”阿诗莉保持着扔掷的姿势石化，少顷直起腰杆端坐，摆出一副倨傲的姿势，“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邀请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答应吧。”
“事先说明哦，”努力想忘记自己失态的阿诗莉板着脸，“我可是个很严格的老师。”
虽然对方裹成毛毛虫状只露出一张脸蛋的样子实在没有震慑力，不过……
“希望如此。”
“里卡，现在，转身，出去！”
听出言语里咬牙切齿的意味，里卡鲁多识相地出门。
当然，之后一个急匆匆抱来衣服的女仆与他擦肩而过，并且进门发出比阿诗莉更加高亢的尖叫什么的，与他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