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爱在黑暗中》墨浅风

44、怒火

　　未来将会发生的经典打斗只会出现在未来。现在，Suze要做的还是加班，她称其为老鼠带来的连环压榨事件。组织基地外面的停车场已经没了之前看到的人，Suze一个人站在寒风里还觉得有些凄凉，坐进车里能让她稍微好受些。

　　没什么比所有人都提前离开，而你还在独自加班更让一个打工人难过了。

　　坐上车，Suze点燃一根烟，另一只手从后座把自己的电脑包拎了过来。她打开了电脑，把烟咬在牙齿之间，手指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操作着。

　　代码，红点，然后黑屏。

　　实在是想不到比这更糟糕的结果了。Suze面无表情，啪地一声合上电脑扔在副驾驶上。

　　这不是第一次了，她试图找到关于赤井秀一的消息然后电脑反被黑了——感谢Maraschino设定过的程序没让她的电脑被反黑之后翻个底朝天。Suze不是个专业的电脑人士，功能仅限于敲敲键盘破破防。她觉得自己应该用自己的方式去找资料——

　　包括但不限于轰炸，谋杀，挑衅。

　　任何一个都可以作为她给FBI的礼物。

　　但她不太想承担之后的后果，尤其是在自己不久前才被FBI阴了一套，经历了几个月的二级伤患人生。Suze觉得这件事可以往后搁一搁。

　　FBI的人又不会凭空消失。消失了？那更好，Suze能起立鼓掌。

　　她轻哼一声，放过了自己。Suze看了看时间，已经超过了十二点，绝对错过了青春少□□质睡眠的时间段。为了弥补，她决定马上回去睡觉，侧身想要拉下身旁的安全带，然后发现动作有些不自然。

　　身上有一件外套，不属于自己的。她都快忘了。

　　赤井秀一的事情竟然让我一瞬间忘掉了Rye和他留下来的一大堆麻烦——Suze欣喜地想到，同时又觉得头疼。

　　还外套？Suze迟疑，叹了口气，这是什么青春校园恋爱剧情？

　　秉承着遵循外套拥有人意愿的想法，Suze在直接扔在组织旧物回收处和衣柜底层之间选择了第三个选项。她拿出手机拨打出一个号码——她很意外，她都能直接记住了。

　　电话拨通，里面连打招呼的声音都没有，两头都沉默着。

　　“如果我是推销人员，那我一定最喜欢你这样的客户了。一句话都不用多说，电话一接通就能给我空间照着台词念。”

　　Suze戏谑地笑道，谢天谢地，她不是个腼腆的人。

　　“显然，接通电话就自报家门不是个好习惯。对于我，或者我们来说。”

　　她的话引来回应。Rye的声音在电话里因为失真更加低沉，背景音极其安静。不是住所就是街上，Suze推断，而正常人应该不会这个时间在路上闲逛。

　　我，我们。

　　主语的切换让Suze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面色有些阴沉。即使是口误——这更像是对方不认为他们是一类人，至少不想把他们归在一起。无关其他，Suze只觉得Rye身上矛盾到极点。

　　“好吧，那请问，防范心一级棒的先生——”Suze的称呼充满了恶意的嘲讽，“你希望我怎么处理你的外套？友情提供销毁服务。转卖就算了，作为一个女孩子，建议你下次给别人挡风的时候不要拿一件全是血的外套。那会像个变/态。”

　　至于能被这样的外套掀起情绪波动她是什么？Suze拒绝思考。

　　这会让她觉得自己需要去预定一个精神病院的单间。

　　“哈，铭记在心。”Rye漫不经心地接受了她的嘲讽，“提供快递服务吗？”

　　看起来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Suze有些阴沉地想到，可能是组织提供的工资不太够，她要上门去送东西，情报以外的东西，还是头一遭。

　　“地址？”

　　Suze听见自己问道，这让她想要咬自己的舌头。

　　“M街111号，七楼，没有电梯。”对面飞快地提供了自己的住所。

　　最后四个字让Suze瞬间有了挂电话不再见的想法——爬楼梯？她以为现代公寓必备电梯。

　　拧了拧眉，Suze觉得脾气越来越好，叹了口气，“别指望我今天能去登门拜访，我更想要好好的睡一觉，补充一下被老鼠们叼走的睡眠时间。至于你的衣服，我会把它晾在门口的树枝上一晚上，语气好的话应该不会有乌鸦把它叼走。”

　　让自己的房子里也全是血腥味？Suze拒绝。

　　“我运气一向不错。”

　　对面略显得意的声音让Suze在心底嗤笑一声，不置可否——的确，运气足够好，好到遇上了她这么个心软的女孩。至少对比一下，Gin是一定不会去送外套的，送颗子弹差不多。

　　回应了一声就挂掉了电话，Suze将外套往旁边的座椅上一扔，打算开车回去。

　　没人能驱使一个极其困倦的女孩放弃休息的权益。

　　除了逼近的危险。

　　清脆的碰撞声在只有一个人的寂静空间响起，感谢现在汽车的引擎还没有被启动，这足够让Suze听见并且找到源头。

　　她转头，刚刚扔在副驾驶上的外套碰到了原本就被放置在那里的电脑。她刚刚扔掉的动作让里面的东西碰到了坚硬的电脑外壳，一个黑色的小巧零件散落了出来，安安静静地躺在电脑上。

　　不起眼的黑色差一点相融于同样黑色的电脑，偏偏Suze觉得刺眼极了。

　　最朴素的嘲讽仅仅是因为Suze只看了一眼就能够辨认出这是什么东西，又是干什么用的——

　　窃听器。

　　没有花里胡哨的外表来伪装，地下市场流通的窃听器里能找到十多种和这个长得大同小异的款式。这就像是自己的死对头光明正大地站在面前，带着张扬的嘲笑面对着她。

　　心脏一阵呼吸不顺，Suze有一秒的窒息感。

　　她阴沉的眼眸在不久前才出现过——至少如果清水雅子在这里一定能辨认出，这样的模样是有人要倒霉的前兆，比如她自己，作为最好的例子。

　　没有将手里的小东西捏碎，Suze将其扔在了一边。她一脚油门踩到底，轮胎与地面摩擦产生的巨大噪音堪称扰民。

　　Rye是被巨大的轰响声吵出来的。

　　他刚刚刷了个牙，还没来得及换睡衣，就听见吵得像直升机螺旋桨降落在了他家屋顶一样的声音。爆破一样的声音。

　　走出洗手间，就看见原本不怎么结实的木门轰然倒下景，卷起的烟尘让他微微眯眼，有些看不清。一瞬间让Rye觉得自己身处电影场景，感慨的同时他直觉地后退两步，目光紧紧盯着已经被烟尘笼罩，甚至不能被称作“门”的入口处。

　　他的直觉是对的。

　　拳头带着狠戾的拳风卷到他面前，毫无预兆的攻击让Rye只能稍稍侧身避开要害部位，胸口处沉闷的痛楚让他皱起眉头，条件反射，提膝试图击中对方的腹部来拉开距离。

　　东京已经不安全到半夜有人光明正大闯入居所？

　　他试图缓解攻击，但来者比他反应更快，脚上横扫过来让Rye不得不退开，再次打过来的拳头让他后退几步。这没办法，有几拳是冲着他脑门砸过来的。

　　躲过了爆/头危机，Rye来不及喘一口气，尽管身上挨了几拳足够让他大喘气，就听见子弹划破空气带来的动静。

　　依靠本能躲过了攻击，Rye还是看见自己衣服被划破了口子。

　　“Suze？”

　　看了看留在地上的子弹，Rye试探性地问道。他能够分辨出这是M500的子弹，因为他见鬼的这段时间对这把枪太过于熟悉，理所应当地他就联想到了Suze，这和刚刚对方的攻击力可以对上号。

　　“很意外？”Suze停下了攻击，在烟雾中走出来，扬起的下巴让她的五官从这个角度来看过于冷漠，“我以为你做好了准备，放窃听器的同时应该为自己预定好墓地和棺材。”

　　十几分钟前，她愤怒得想要拧断这个男人的脖子。

　　外套挡风的理由，担心感冒的借口，又是个从头到尾打着温柔的幌子用利用设下的圈套。

　　而她信以为真，心起波澜。

　　有多少愤怒来源于一个小小的窃听器？说不上，这么多年，Suze见过的或者销毁过的窃听器没有四位数也至少几百个，早就习惯了。

　　更多的是因为这个窃听器伴随的目的性。

　　灰飞烟灭的最后一点柔情被血淋淋的刀刃割开，呈现出残忍的真实。她怒于对方的算计，更怒于自己的幼稚。她劝告过Rye这不是过家家的场合，到头来发现对方始终如一的清醒，陷入漩涡的从来就只有她一个人。

　　Rye有些想闭眼，他最终只是眼眸里多了些暗沉。

　　他明白了Suze来这一趟的目的。

　　他需要解释什么吗？

　　这在他们之间并不合适，至少Suze所理解的，有一大半都是事实。

　　剩下那一小点别的，并不值得过多的赘述。留着他一个人知道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