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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不被祝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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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的神父穿着修身黑袍,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几道庄重的沟壑,他肃静的脸庞庄重的问着,
“克劳迪亚伯爵,您是要跟这位小姐举行婚礼的吗?”
克劳迪亚别在西服的玫瑰凋零垂在胸口,他犹豫不决的无法开口。
满是笑意的来客贵族此时在下方小声的议论,克劳迪亚如此异样。
站在台阶旁的约翰阴阳怪气的说,“神父,克劳迪亚要您来这是见证他们订婚的,您才是给他们举行婚礼的人。”
神父没有理会,“希罗小姐,您是要跟这位伯爵结婚吗?”
希罗咬着唇,低声说道,“是的。”
神父对两人的心思尽收眼底,“要是你们两人中间有谁知道什么秘密的阻碍,使你们不能结为夫妇,那么为了免得你们的灵魂受到责罚,请说出来吧。”
克劳迪亚以一种严肃的审视目光对着拿捧花的希罗,“希罗,你觉得是什么?”
希罗在这逼问的压力下,难以忍受爱人对自己的斥责,“那个人不是我,克劳迪亚,你要相信我。”
“怎么回事?”
希罗的父亲对二人怪异的气氛疑惑不解。
“伯父,虽然您的女儿外表看起来如此的无邪,但她只不过善于用真诚的面具遮盖她狡猾的罪恶。她敢发誓自己是个处女吗?她已经领略过枕席上的风情;她的脸红是因为罪恶,而不是羞涩。”
约翰讥笑的说出这样恶毒的话。
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
希罗听到这些话几乎快要昏厥,整个身体如同断了风筝的线摇摇欲坠。
来客们无不察言观色的看向克劳迪亚和希罗,大厅死一般的沉寂。而克劳迪亚的沉默似乎验证了约翰话的真实性。
希罗的父亲挂不住面子,忍着怒气问克劳迪亚,“爵爷,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女儿并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被人如此羞辱吧?”
克劳迪亚耗尽全身力气似的,缓慢的音调显示他内心的煎熬,“我不要结婚,不要把我的灵魂跟这个声名狼藉的女人结合在一起。”
“爵爷,照您这样说来,您是因为她年幼可欺,已经破坏了她的贞操……”
克劳迪亚立马打断,“我知道你会这么说。但如果是我和她发生了关系,不能算一件过失。我从来不曾用一句游词浪语向她挑诱;我对她总是像兄长对待他的妹妹,表示着纯洁的真诚和合礼的情爱。”
希罗听到克劳迪亚的话,心里满是荡漾柔情,“我对您不也是这样吗?”
约翰似乎觉得这些还不够火上浇油,自顾自的对着看戏的众人将在后花园所见到的场景一一描述。
“够了,别说了…..”
克劳迪亚无力的挥着手。
我见事态已经如此糟糕,我起身微笑的对克劳迪亚,“伯爵,事情并非如此,不过是有小人想破坏您真挚的感情。”
希罗泣不成声的看着我,“白小姐…..”
我将我和礼人跟着约翰和克劳迪亚去花园的事情说出口,也把后来去梳妆室找希罗的事也详细解释,她并不在后花园。
“虽然找不到作证的女仆,无法证明希罗小姐没有去后花园。但陷害希罗小姐的人,怎么都没想到一点,希罗对香味过敏,她的粉色礼裙上沾着很浓厚的香水味,可以拿去实验室验证,这是没喷多久的香水。”
我让希罗拿住这条礼裙,她果然不受控制的打着喷嚏,小脸瞬间通红。
“伯爵,您觉得希罗小姐能喷着如此浓烈的香水在后花园和其他男人偷情吗?”
克劳迪亚听了我的话,思考着,嘴里念叨着,“希罗的确从来不用香料,而在后花园的女人的确站着老远都能闻到香味,当时我并未注意。”
这场闹剧在我的解释下,忽然停止了针锋相对,克劳迪亚急需一个理由来打破这样的窘境,他顺着我的台阶下,想来他是爱着希罗。
约翰怨恨憎恶的瞪着我,不甘心的问克劳迪亚,“你就这么处理事情吗?万一都是她们在狡辩?”
礼人面色陡然变冷,站在我身边,“你是什么东西?她说的就是事实,你不认同就是在和我作对,小约翰你想和我作对吗?”
礼人居高临下的不屑,让约翰脸色煞白,他几乎落荒而走。
订婚典礼如期进行着,宾客们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心照不宣的闭嘴,没有一个人提。
在临走之际,夜色浓郁,被黑夜掩埋的雾气有些打湿了我的发尾,老远的听见希罗的呼唤。
她小跑到我身旁,洁白的裙摆如散落的花瓣大片大片在夜里绽放。
“白小姐,今天真的太感谢您了,以后如果有需要我的时候,您一定要告诉我,我会不顾一切的来帮助您的。”
她的双眼里流露出深沉的谢意,紧握着我的手无比依恋。
“希罗,希望你能幸福,以后要坚强一点。”
她眉开眼笑,对我鞠躬,“我会的,一定会的。”
即便车开远了,还能看到这抹白色小小的身影伫立在原地,而后高大的克劳迪亚将她拥入怀中。
我的心中感慨万千。我和礼人在车内并无人开口。
礼人手撑着下巴,望向窗外,“今天的生日你开心吗?”
“开心这个词不能定义今天的感受,但绝对是难忘的一天。”
临海的微风带着些咸水湖的味道,发丝不受控制的飘向礼人的肩头。
他拾起一缕细细的嗅着。
“如果我告诉你,拯救希罗的婚姻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会开心吗?”
我蹙眉,刚想说些什么,礼人的手指竖放在我的唇上,“我没你想的那么坏,陷害她的事不是我做的。我将她带到你的身边,让你发现其中的倪端。”
“那…真是一份很特别的礼物。”
他的睫毛在路灯斑驳的闪烁中,轻微颤动着,“我尝试的了解你,理解你的喜好,想让你开心。”
我扭头凝视着在昏暗的光线里他清晰的下颌角,“礼人,我会记得这份礼物的。谢谢你。”
我轻声的道谢让他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那是紧绷着许久忽然放松的笑。
我如今意识到,他并非盲目的笨拙的讨好我,他有真的学习怎么像个正常人去了解心爱之人的喜好,尝试着去干一些他并不熟悉的领域,只是为了我开心。
知晓这些,我的心满是酸涩,为什么会有些想哭。
他好似察觉到我的情绪,冰凉的音色缠绕着海风,“不要哭。不然我会觉得你不满意哦。”
我哼着鼻音嗯了声回应。
到达酒店,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运河在月光的映照下汩汩流动,我和他之间似乎出现了某种暧昧的氛围,导致两人对视都有些面红。
礼人先行下车,为我拉开车门,让我搭着他的手下车,他殷勤备至,与之前桀骜不逊的模样相差甚远。
仿佛成了一只被我驯服的猛兽。
“白小姐,这有封您的信。”
站在酒店的侍者恭谨的双手递给我。
至吾爱:
我处理逃狱的时日已有两月,虽然从未联系,但我知道你一定同我一样思念着。过去,自己总盼着月亮出来,可唯独今天,有些害怕月色。知晓今日是你的生日,但我不在你身旁,送什么都不及礼人这小子在你身边献殷勤吧。我辗转反侧,我并非是胆小之人,度过茫茫数年独身岁月,你不在身旁一朝一夕,无时无刻的思念如烈火焚烧灼伤我的心脏,我在此信中真诚的询问,白画云小姐,您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礼佛
礼佛龙飞凤舞的字体让我刚才那颗有些动摇的心完全冷静。
我望向礼人的神情满是惋惜
他永远都慢一步。
他的唇色几乎惨白。漠然嘲讽的问,“说吧?我的好哥哥,礼佛说什么了?”
“礼人,我要结婚了。”
他急躁的抓着头发,忍住心寒而抖动的唇角,充满敌意的,咬牙切齿说,“我绝对不会祝福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