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chapter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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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透露全名。说她叫梦子。不透露也只是不愿意让我们其他人知道。我清楚的明白，她和礼佛一定认识。
她的名字和外貌彰显她是日本女性的身份。
藏青和服，腰带紧紧缠绕纤细的腰杆。腰带是月白色，暗纹朵朵花盛开。
未穿袜子脚踏着木屐。一颗颗的脚趾，小巧玲珑，涂着血红指甲油。
黑长直的发型。鹅蛋脸。精致的妆容。眼尾画着上挑的眼线，淡粉色桃花眼影。
蛇喰梦子说完话，用手撩了撩头发，雪白的脖颈露出一截。
从始至终她未看我一眼。她给我的危机感是，毫不掩饰自己对礼佛的兴趣。
她给人的确有着日本人的特性，有些拘谨，礼貌充足，着装整洁。
游离其外的却是她的眼睛，过于深沉。还有她轻微的笑容，带着上层阶级的疏离感。
我喜欢研究人们的神情，不是因为我想去察言观色，而是我深深知道人类无可避免的本性——背叛与谎言。
所以我看他们的眼睛，看他们细微的神情，看他们肢体语言与口头语言到底有多少龃龉。
我不害怕谎言，也不怕背叛，我忧愁的是我看的清，却陷进去。
“礼佛君。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吗？”
“你说，
‘只有你们统统否定我时，我才愿意回到你们中间去’。”
“我觉得，现在就是这个时候了。对吗？”
梦子围绕礼佛信步走了一圈。她很坚定礼佛会有所反应。
而礼佛此时也早已垂下眼眸，一股沉默的悲伤，顿时充斥着他周身。
我忽然想到书中的一句话，‘到底要经过什么样的宇宙变化，光线才可以照亮你一直沉埋在阴影里的侧脸？’
此刻的我，意识到礼佛离我很遥远。他的过去，他的未来，我都不了解是何模样。看似无坚不摧的人，也有如此浓烈的悲伤。
“你想要什么？”礼佛开口道。收敛了他的神情。又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刚才沉思的人不是他。
“我想要的你还不清楚吗？礼佛君。一直都是你。尽管我们应该刀刃相见。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话音落下后，梦子漆黑的眼珠不屑的打量着我。
我实在没有想到，她有这个本事，随意带有一个监狱的犯人。
我也不喜欢她的眼神。睥睨我，眼里却没有我。我的存在对她来说微不足道，而且她显然想让我明白这点。
我又很不安，礼佛会离开吗？
在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悸动心已经交给他的时候，会抛下我。
我小心的偷瞄他。他似乎明白我的心意一般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安心。
“只有你们统统否定我时，我才愿意回到你们中间去。我的确说过。”
“但它的下句是。
‘真的，我的兄弟们，然后我将用不同的眼光去寻找我失去的人；然后我将用另一种爱来爱你们’。”
他的声音有些苦涩。
“可我经历那么多后。我不愿意轻易付出。早已不谈论感情（非爱情），不讨论去爱人（孔子指的大爱，对所有人的仁爱），对这些更多的是无所谓，更愿意是为自己活。我要是做到了我说的，我也不会进这个地方。”
“我早就不在乎谁的眼光，谁的否定，统统都是屁话。”
“所以我不会和你走，我也不需要谁的帮助。我更爱形单影只。”
我实在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礼佛的话，让我心疼，他一定经历了什么，让他对人们如此的排斥，对感情也不敢轻易付出了。
“既然如此。今天的主题是赌博。如果你输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梦子调整了她略有失望的状态。
“你会输的。”礼佛抬起他的拐杖，摸了摸它的底面。
梦子端起酒杯小嘬几口道。
“我输了，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毕竟你与外界脱轨有一段时间了，我想你会有想知道事情的。”
“礼佛君，这位可爱的女孩子是谁啊？”
梦子调整了站姿，微微像我弯腰说话。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让我发怔。
她的话语突转。令人猝不及防。
“同行的人。”礼佛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梦子弯腰时，胸前的和服微微敞开，低垂的胸部鼓起一种弧度，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我不经想起满月，也是这般朦胧吧。
她忽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真是年轻。礼佛君喜欢这种女孩子吗？”回头问他。
在此时我心里紧张起来，我不明白我为什么紧张，但我发现我内心深处在渴望他一个答案。
“你觉得呢？”他笑出了声。
梦子显然把他的话理解为不是。
“礼佛君，你肯定不喜欢这样的。”
她调皮的眨了眨她的眼睛。
“我说的药材你带了吗？”礼佛貌似想结束这种寒暄，进入正题。
“当然。”
“紫石英十分，白石英十分，赤石脂十分，钟乳十分，栝蒌根十分，防风十分，桔梗十分，文蛤十分，鬼臼十分，太乙余粮十分，干姜四分，附子四分，桂枝四分。一字不差是吧。”
她朝着礼佛得意的笑了笑，灵动的眼睛狡黠无比。
“无论输赢，这些药材我都会给你的。”
旁边的侍者端了圆木盘子，摆着高脚杯的香槟，方口小杯杜松子酒。
梦子伸出手拿了一杯香槟，优雅的呷了一口。用一根手指示意让他去礼佛身边服务。
礼佛眼睛对焦与她，缓慢的说了句，“不错，没想到我以前说了一遍你记住了。”
他也端了杯，一饮而尽。
“紫石寒食散方。这么老的方子而且有毒性，你要这做什么。”
她撑着下巴，没过几秒钟扑闪低垂的睫毛，说道，“是这个姑娘中毒了吧。”
“诶，你怎么知道？”我惊讶的问出了声。
“智商差异。”
她对我有恶意。
“你没必要这么说话。”
礼佛不自觉把我往他身后护住。
使者在她的示意下，两个人一头一尾抬了一张圆木桌。而在此时，礼佛却绕着这张桌子转了一圈。
她在桌上放了两个赤色度金杯子，还有四个骰子。
“我们就用最简单的，掷骰子。”她将两颗骰子用杯子盖住，一把推到我们这边。
礼佛决定让我去，我一开始表示拒绝，他说，“你不是运气好么，去试试，万一赢了呢。”
他在我耳边小声说，“就算你赢不了，我去了也一定赢。”
我其实更想赢。我有许多关于礼佛的问题想要问她。
她朝我微微鞠躬，“那我们比谁的大。我先来了。”
我点点头。
她挽起右手的一截袖子，露出柔软的手腕，轻盈的把骰子勾进杯子中，侧着身子站稳，开始摇晃杯子。她握着杯子的右手，有节奏的律动，手腕每一次的旋转更类似从波光粼粼里跃动而上，破水而出的鱼。在皎洁的月光下，暂停一秒钟的弯曲的弧度，闪耀着留下舞动的印象。
她气息一沉，用力勾住所有飞舞的骰子，往桌上一扣。
自信的翻开，骰子一面是5，一面是6。
“我不可能比她大了，礼佛。绝对不可能了。”我一个劲退缩，不愿意去赌桌面前。
“你就别欺负小孩子了。”
礼佛忽然上前说着。
“过去见过你时你手背上可没长过什么痣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是一个模拟痣的磁铁。你的骰子重量虽与一般的骰子无多大差别，但仍是重了些。”
他将骰子向空中一抛又顺手接上。仔细掂量它们。
“然后你一开局就按了桌子上的开关。让骰子里面的磁铁与桌子里隐藏的磁铁对应，呈现你要的数字。手上的痣隔着杯子但紧紧吸住有数字的一面。”
“这样无论你怎么样摇动它们，都是不动的。甚至骰子摇动的声音都是配合的音效。”
梦子笑着拍了拍手。
“你的分析还是如此的惊人。惊人的正确。”
她扣下手上的痣。
“我输了。”
“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礼佛让我去问。
“去吧，我知道你是个好奇鬼。”
梦子略吃一惊。但又拉着我的手道。
“所以现在是女士的聊天时间了。嗯哼？”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chapter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