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一生大顺》G叮当

14、十四.过去

　　肖衿在茶楼照顾肖烨待了五日，肖烨的病已然痊愈，活蹦乱跳的和六六到处跑。还同肖衿展示了剑术，的确进步了不少。俞奶奶讲夫子还经常夸赞肖烨造诣很高，是可塑之才。
　　本想在茶楼多待几日，陪陪肖烨，可任晏来了书信，说是琴师怕断了练习会有影响，若一年之内无法练就，那再多的时间她可消耗不起了。便寻了理由，再次辞行，回了京城。
　　这一回，肖衿才知道，京城出了大事。二皇子晟庆，意图谋杀大皇子晟易，以夺太子之位，被江城察觉，率兵在半路劫持晟庆所派杀手，幸而阻止意外发生。圣上龙颜大怒，将晟庆发配边疆，此生不得回宫。连累其母被打入冷宫。丞相之位给了江城。本属于秦家的丞相之位，空了这两年，最终还是落入了江家之手。
　　任晏不知如何安慰肖衿，只得拍了拍她的肩，柔声说道：“本不想告知与你，可就算我不讲，也总有旁人让你知晓此事，倒不如由我来说。”
　　肖衿不语，低首敛眉，脆弱的样子让人心疼。
　　“肖肖，一切都会好的。”
　　“不会好的，”肖衿抬头，望着外面。秋季，寒风萧瑟，树叶簌簌的落下，在霞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凄冷，“什么都回不去了，父亲母亲回不去了，秦家回不去了，我喜欢的人和我喜欢他时的感觉，都回不去了。但是啊，属于我父亲的丞相之位，一定会回到我秦家手里。”
　　一定会的。
　　就算不是她秦肖肖，也是她弟弟秦烨的。

　　一月后
　　琴师今日有些事，派人告知了肖衿。闲来无事，肖衿打算上街，她也许久没有在京城好好走走了。
　　漫无目的的肖衿走着走着便到了一座府邸前。
　　丞相府。
　　肖衿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
　　而如今，外面的石狮还是以前的石狮，门口的守卫却是一个个陌生的面孔。肖衿想起，过去，就在这个地方，她曾依赖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看着府门口的父亲，一碗一碗的分发粮食给外来灾民和当地乞丐。而不到门栓高的烨儿在和小丫鬟玩藏猫儿。一家人的脸上全是笑意，洋洋洒洒的阳光随意打照在每个人的身上，有温暖又漂亮。那个时候的自己，只有甜蜜，幸福，即使有点小烦恼也不过是夫子交代的文章还没有写，或者打碎了父亲的宝贝这些如今想起来也是幸福极了的事。那时，怎么会想到有一天，她最爱的爹娘会离他而去，秦家会落魄到今天这个样子。
　　念及此，肖衿眼神黯淡下去。满身的疲倦使得肖衿迈步离开想要找个酒楼歇歇脚。刚刚离去的肖衿身后，丞相府的门缓缓打开，一袭青衣的男子走了出来，清冷俊逸的面容没有什么表情，却在看到肖衿的背影时怔了一下，停了脚步。
　　“公子，怎么了？”一旁的下人问道。
　　气质淡然男子收了视线，冷声道：“无事，走吧。”话毕，再次迈步。
　　门口的马车车夫连忙下马行礼：“江公子。”
　　男子并不看他，径直上了马车。车夫上马，驾马渐渐离开。
　　马车上的男子皱着眉，双手紧紧握住，想着方才那个背影。
　　不会是她，她已经死了。
　　还是他江家亲手杀死的。

　　肖衿走到了一个酒楼前，隐约听到有拍醒木的声音，像是有先生在说书。她是喜欢说书的，十岁那年，为了偷偷跑出去听书，还被父亲责骂了一顿，母亲心疼，便请了最好的说书先生每五日来府里对肖衿一人说书，有时候烨儿也来听，可听不太懂，没一会便睡着了。但肖衿更喜欢在酒楼，一群人一起听书的那种感觉。到好笑的地方哄堂大笑，到悲伤的地方能听到些许抽泣声，到紧张的地方大家一起屏气凝神，到热闹的地方跟一旁的人讨论几分，着实好玩。
　　肖衿走了进去，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要了一壶茶静静的听。
　　说书先生讲的是圣上初登基时的故事。
　　“当年，圣上也不过十四五，懵懂少年，却肩负一国之责，内有老臣和兄弟逼位，外有匈奴入侵，圣上一人之力怎能抵抗。所幸，先皇给圣上留了位治国奇才，秦青。秦青受先皇救命之恩，又与圣上是自小的玩伴，自然全力保圣上。这秦青，当年虽只有二十出头，但学识却足，四处游说，不知用何好处竟使得齐大将军愿与老臣断绝来往，忠心服侍圣上。外患得除，内忧也幸得秦青打理。先断绝了老臣和几位欲夺王位的王爷的关系，再一个个的扳倒，又亲手培养了几个能人进宫为政，整整十年的功夫才将不忠之士和叛国余党清除干净。圣上自然信任秦青，给了他丞相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不想，这秦青才过了几年的丞相舒坦日子便欲自立为王……”
　　肖衿没再听下去，她听不下去了。她不能容忍父亲在别人的眼里是叛贼，父亲是这世上最英勇，最有智谋，最善良，最忠诚之人。绝不许外人污蔑。肖衿正要离开，余光似乎瞥见某个包厢坐着的像是琴师，而且，似乎受了伤。
　　肖衿绕道后面，走向那个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