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泰坦尼克号1 ...
-
1912年4月10日英国南安普顿，伯尔法斯特港口。
通体雪白的船体，综合交错的缆绳，四根巨大的烟囱不断向空中喷洒白烟，朦朦胧胧的烟雾遮蔽了大半的天空，让南安普顿的港口这时看起来竟有几分雾都的味道。
温爵远看着这个静静蛰伏在港口海岸的白色巨兽，和它相比，同样停泊在费城号、圣路易斯号、海洋号等简直乖巧得像孩童一样。
从外观来看就极尽奢华和精致的巨轮，几乎可以说是整个工业时代的梦想之作，可是这里的人除了他谁又会知道，这艘号称“永不沉没”的史诗级巨舰，在驶离这个港口之后，就永远地沉睡在了海洋深处呢？
【宿主大人，前方卡尔和露丝出没哟~】
好吧，也许还有怀里这个不算人的知道╮(╯▽╰)╭
温爵勾了勾嘴角，把怀里的毛团子塞给一直跟在身后的管家，“行李和阿尔就交给你了，卢卡。”
【等、等等，宿主大人你不能就这么把我丢给这个中年欧吉桑啊，求别走o(╯□╰)o】
管家一脸温柔地把张牙舞爪的毛球压进怀里：“少爷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阿尔的。”
连续不断的喇叭长鸣，白色的轿车在拥挤的人群中硬生生挤开一条通道。年轻的匹兹堡继承人戴了时下最流行的圆帽，整了整笔挺的深灰色西装，殷勤地伸手想要搀扶他美丽动人的未婚妻。
“这就是泰坦尼克号？看上去也并没有多了不起。”露丝侧身，不着痕迹地避开卡尔搀扶的手，扶了扶头上的大礼帽，率先走向了泰坦尼克的头等舱专属通道。
“好吧，露丝你的眼界一向很高。不过泰坦尼克相比奥林匹克号可要豪华得多，光是毛毯就能没过你的膝盖，它的船舱设计在许多细节方面模仿了凡尔赛宫，头等舱的休息室里摆满路易十五风格家具……”
“卡尔，你并不是泰坦尼克的设计者，不需要向我背诵你知道的资料，我们都知道这是泰坦尼克的初航，在今天之前没有人乘客登上过它。”
卡尔被堵的无言，转身有些颓丧地和露丝的母亲小声抱怨：“天，讨好你女儿真是不容易。”
鲁芙·迪威特·布克特仪态万千地伸手搭上卡尔的臂弯，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对女儿能够把卡尔这个优质金龟婿吃得死死的感到分外满意。
“好了，露丝，卡尔毕竟……”
“天呐，是卡佩先生！”
“什么卡佩先生？”鲁芙掩盖下被打断的不悦，她很清楚虽然卡尔迷恋她的女儿，但这并不代表她真的可以对卡尔颐指气使。
“是一周之前我在拍卖会认识的卡佩先生，来自法国的子爵。”卡尔看到鲁芙露出惊讶的神色，不由有些得意的笑了，“没错鲁芙，就是你想的那个卡佩。抱歉我先失陪了，赖福吉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的。”
“卡佩先生，没想到您会这么早来到泰坦尼克，我本来还打算将我的未婚妻安顿好之后再亲自去接你。”卡尔快步追上已经步行到甲板上的温爵，摘下头顶的圆帽恭敬地行礼。
温爵“啪嗒”一声合上手中的怀表，对卡尔微笑点头。
卡尔·霍克利好感度15/100。
呵，看来一周之前的那场拍卖会上表演没有白费。
“正好有空闲，就干脆早点来看看这艘号称奇迹的泰坦尼克。”温爵侧头向身后看了一眼，“霍克利先生，好吧卡尔，这么随意把未婚妻扔在一边不管可不是绅士该有的作风。顺便说一句，布克特小姐确实是个美人，眼光不错。”
“美人是美人，但是带刺。”卡尔无奈地耸耸肩，“卡佩先生，你知道的，我是个商人。可是我的未婚妻却只喜欢高雅的艺术，大多数时候露丝宁愿抱着一张看上去扭曲怪异的画欣赏也不愿意和我说话。”
“呵呵，扭曲怪异，毕加索？”温爵不由失笑，“不过卡尔，抽点时间了解一下肖邦或者德波拉没有坏处，真正的上流圈子不是光有钱就打得进去的。”
卡尔非常为难地皱眉，“好吧我……尽量，卡佩先生，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共进午餐吗？”
“如果你美丽的未婚妻同样会出席的话。”温爵不置可否地点头，心里却突然觉得卡尔这种苦着脸强转话题的表情，挺有趣的。
“当然，我相信露丝……”
“I’m the king of the world！Woo~”远远传来的高呼打断了卡尔的话，卡尔狠狠皱起眉头看向下层甲板的船头，隐约能够看见是一个穿着旧呢子大衣的年轻人。
啧，卡尔不耐地挥动了一下手杖，真是粗俗的、没有礼教的下等人！
“不觉得是个很有趣的年轻人吗？”温爵顺手掏出怀表打开，“时间不早了。”
杰克·道森，好感度30/100。
“卡佩先生，您认识这个……这个男人？”
“还记得我拍卖会之后问你要的船票吗？”真是可爱的男主角，只是两张船票和一句对他手稿的赞美就给了这么高的好感度。相比之下，身边这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看上去好像没有一开始那么顺眼了怎么办？
温爵眯起眼，愉悦地笑了，“杰克·道森，是个年轻而有前途的艺术家，我很欣赏他的作品并且打算资助他。”
又是艺术家这个话题！卡尔松松头上的圆帽，深吸一口气，继续保持礼仪性的微笑在前方引路。
“泰坦尼克是人类有史以来建造的最大的交通工具，我们的建筑师从最基本的龙骨开始……”
“抱歉，先生们，打断一下。”卡尔带着明显兴奋的笑容来到餐桌边，“布莱恩，我为您介绍，伊斯梅先生，白星公司主席；安德鲁先生，泰坦尼克的首席设计师；玛格丽特·布朗夫人；鲁芙·布克特夫人和露丝·布克特，我的未婚妻。”
温爵略微垂下眼睑，表情衿骄而傲慢，对在座的人小幅度点头示意，“布莱恩·卡佩，来自法国巴黎。”
伊梅斯一怔，下意识看了卡尔一眼，得到后者肯定的眼神之后，“哦卡佩先生，您能来到泰坦尼克真是莫大的荣幸，请容许我为您……”
大概是看出了温爵对泰坦尼克的兴趣，伊斯梅和安德鲁更加殷勤地介绍起泰坦尼克的更多细节。
装模作样的贵族做派，虚伪！露丝不耐烦地点燃一支烟，还没有凑近唇边就被一边的卡尔眼疾手快地摁灭。
“露丝，平时你任性我可以不管，但是今天不行，卡佩先生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抽烟。我希望你今天作为我的未婚妻能够让卡佩先生对你留下好印象。”卡尔凑在露丝的耳边低声警告。
“泰坦尼克表达的是巨大无比、坚固以及力量……”
“你知道佛洛依德吗？伊斯梅先生，他研究的是男性对尺寸以及持久度的重视，为了征服女人你知道的，我猜测您同样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是吗？”露丝按捺了数次，实在是对空洞乏味的交谈丧失了最后的耐性，讽刺了词不达意却仍旧要夸夸其谈的伊斯梅后就起身离开了。
整张餐桌都陷入了一种尴尬难言的沉默中，唯有露丝匆匆离场时，带动的桌椅滑动声分外响亮。
“啊哈哈，卡尔，你的未婚妻还真是脾气火爆啊。”布朗夫人第一个打起了圆场。
“佛洛依德？船上的乘客？”伊斯梅面露疑惑，同时有些不悦地看了卡尔一眼。
温爵放下手中的刀叉，优雅地抽出丝绸方巾擦拭嘴角。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露丝是一个不满上流社会，叛逆且向往自由的女孩。但是在饭桌上谈论这个突兀的话题确定合适？温爵扫了一眼刚端上桌的法式香肠以及一边浓稠的奶油蘑菇汤，忽然之间没有了胃口。
“佛洛依德是奥地利的精神病医生，心理学家，而且是精神分析学派的创始人，他的作品非常具有阅读价值，不过不太适合像露丝这样的淑女。”
卡尔深吸一口气，扯开无奈的笑容，“没错布莱恩，看来我需要关心一下我未婚妻平常的阅读习惯了。”
看了一眼随身的怀表，温爵起身离席，小幅度地扯起嘴角，“抱歉，我用完了，请随意。”
露丝·迪威特·布克特，好感度-5/100。
温爵的离席让卡尔毫不掩饰阴沉了脸，整张餐桌哪怕是“暴发户”的布朗夫人都明白卡佩这个姓氏的含义，古老而尊贵，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想到本来氛围良好的午餐会以这样一种尴尬的方式匆匆结尾。
布朗夫人干笑着看看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的卡尔以及一边神情尴尬的泰坦尼克二人组，识趣地离席了。而另一边伊斯梅和安德鲁显然也没有兴致继续喝茶，神色不渝地甩头走人。
“鲁芙。”卡尔面无表情地敲击着桌面，“你应该知道卡佩代表的是什么，卡佩家族、波旁王朝，更多的还要我给你一一说明吗？那不仅仅是贵族，而是皇室后裔，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多大的代价才和这位卡佩先生搭上关系吗？鲁芙，我觉得你需要和露丝好好谈谈！”
卡尔一口喝光了杯中了白兰地，重重掷下酒杯离开。
甲板上，孩子们撒欢似的来回狂奔，大概是从来都待在狭小逼仄的环境中，猛然间来到了广阔得像是没有边际的地方，孩子们被束缚的天性毫无顾忌地释放了出来。
一头灿烂金发的年轻人安静地坐在甲板边缘，认真地在画板上勾勒描绘。
“又是他们，上流社会的纯种狗非要到这里来排泄。”
年轻恩下意识抬起头，顺口接了一句，“大概是想让我们明白我们连这些宠物狗都比不上。”
“不用他们强调这种差距也够明显了。”站在杰克身边的年轻人狠狠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汤姆斯·莱恩，你可以叫我汤米。”
“杰克·道森，叫我杰克就好。”杰克笑着和汤米握手，抬头看向上方的时候却忽然愣住，着了魔似的移不开眼。
“杰克？你在看什么？”
汤米顺着杰克的目光抬眼望去，几乎是一瞬间就找到了让杰克如此痴迷的原因。
站在上层甲板眺望远方的那个女人太美了。艳丽的五官在夕阳的柔光下带着几许圣洁的味道，冷漠的表情和眉宇间淡淡的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压抑和忧郁，更是有一种让人将她搂进怀里好好安慰的脆弱感。
汤米同样移不开眼，痴迷地盯着这个迷人的倩影，直到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到她的身旁，并用充满占有欲的姿态揽住她的肩膀宣誓主权为止。
“哦，杰克别看了。那和我们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虽然她和她的同伴看起来感情不是太好，刚刚还在吵架……杰克，别看了，她已经走了。”
“她？哦，你说那位美丽的小姐？我不是在看她，是站在她斜后方的那位穿浅灰色礼服的先生。”
汤米下意识把目光移过去，虽然由于距离的原因看不清那个男人的面目，但是仅是一个模糊的轮廓，都会让人下意识认为他的长相必然十分不错，不过……
“杰克你喜欢……这种的？”
“什么？你误会了汤米。那位先生是我的恩人，就是他送了我两张泰坦尼克的船票。我想去向他道谢，你觉得呢汤米？”
汤米表情一垮，伸手按住杰克的肩膀，“杰克，能到上层甲板的都是住在头等舱的大人物，我觉得你还没接近他就会被他的管家连人带画板扔出来的。所以，道谢什么的还是在心里祈祷，愿主保佑这位好心的先生吧。”
杰克叹了口气，“好吧，愿主保佑，阿门。”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泰坦尼克号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