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洛》御森岚laksa

7、莞夜若凝（中）

　　看着尚明亮的天色，我轻轻叹气。
　　还是回去吧。还得给夜找贺礼呢。
　　因为国师才“仙逝”几天，所以夜的辰庆宴就不能过于铺张了。不过夜才三岁，铺张不铺张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参加的人除了王上风展扬，三个后妃以及夜的三个兄弟，身为“青王”的我和共同暂代国师职的大祭司外，三个亲王，丞相还有骠骑将军延谨也将来赴宴。
　　恐怕一定会有人弄点什么事出来吧。早朝时不论鄙夷的、期待的、怀疑的、好奇的、防备的还是巴结的，一概不理会所有的目光，顺便散发了点小小的杀气，未及一言。不知效果如何。

　　拆开静妃给我的信。说是信，其实也与便条无二。
　　静妃说的很简单。首先她知道我不仅不是普通人，而且知道我绝对不会对她的儿子有任何威胁发反而会予力以保护。但以她的天赋还不足以占出这个青王到底是什么人。其次她说今日乃是皇子辰礼，再对我“有兴趣”的人也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自然也不会正面出手。当然下点慢性毒或者在我回去的途中派点杀手试探还是有可能的。最后，她的意思是，一旦风展扬薨，为了保护夜她将自己生死之权交于我处置，只要死的有所值。

　　看来静妃娇美可爱的外表下也是为了爱子不顾一切的决绝啊。既然如此，我自然得好好安排一下了呢。
　　飞翔的羽翼还是得要夜自己长出来啊，哪怕是借助仇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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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望着湖景发呆，忽然一个冲击力极大的物体冲进了我怀中。

　　“喂，你，帮我一下！”是一个长的挺好看约莫五六岁的孩童。真是自觉啊。
　　“怎么帮？”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温和，给他一个良好的印象。大不了以后让他以身相许嘛。
　　“把我藏起来。”估计被逮到会有什么惩罚吧，小鬼声音不在那么霸气十足。
　　“好。”这还不简单。周边都是没膝的青草，看看后面人还未至也没有犬吠，我一把把他裹进我的长袍里，就势跳进一个满是青草的凹坑中，加上长袍是银青色，比小鬼艳丽的衣服好隐藏多了。

　　看样子小鬼应该是个被视若珍宝的小少爷，家仆们找他还得温言细语。哪里是找，分明是哄。
　　“好啦小鬼！人都走了，出来吧！热死了！”本来还想吃他豆腐，结果因为抱住他，脖子一块被他喘气弄的暖烘烘的。差一点就笑出来被发现了。

　　“恩？怎么小鬼这么呆？闷傻啦？”估计又是我那可作致命武器的皮相吧。看他那从脸红到脖子的傻样，我冬眠已久的整人恶习又苏醒了。“……你的脸红的和你的尊臀似的。”
　　“……阁下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后会有期。”说完小鬼转身就走。

　　什么东西嘛，驴头不对马嘴的……不会已经傻了吧。
　　走了好几步，那家伙才反应过来，大怒“你居然敢骂我是猴子？？！！”小脸红的煞是可爱。

　　这家伙还小……应该不用灭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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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准备离开，突然发现草丛深处有一块玉，且是罕有的墨玉。用缀金线的纹绳所坠，分外华丽。是那个小鬼的么。改天再还给他吧。

　　申时刚过，我已来到祭礼正殿祈阳殿。身为“青王”还是不能太张扬，也好应对不知何时就会来到的“下马威”啊。随着风展扬，几个皇妃和皇子入席，我的脸就有些控制不助的抽搐。好在脸被遮住了大半，不然在他儿子辰礼时脸色青白，姓风的估计会很不爽吧。
　　因为二皇子风若凝，就是下午湖边的那小鬼。好在没下手，否则就已经破坏血誓的约定了。

　　对了。我突然想起，那块分外美丽的玉，该不会就是小鬼给他弟弟的礼物吧？！

　　正当我发呆时，礼官已唱到二皇子风若凝予礼了。看样子他还没发现玉已经不见了。算了，偷偷给他吧，好容易一个对我无比有利的场面，还是不要破坏气氛了。顺便让小鬼欠我一个人情，很好。
　　于是在小鬼快要经过我面前时，拿过宴几上一颗石榴籽，向三皇子风翔琰头上弹去。不出所料，才刚四岁的风翔琰吃痛，忍不住叫了出来。趁所有人注意力全集中到他身上时，我将玉甩袖间换给了因已发现它失踪而小脸苍白的风若凝。

　　三个亲王献礼后，就轮到我了。我让月从芜菁之城挑来的是一把腰刀。刀身小巧，略重而锋利的设计让他拥有了惊人的杀伤力，象牙白的刀身上镶有流云紫与浅青墨的玉珠，分别中空镂有“莞”“夜”字样，刀鞘是风起云僪的纹样，以显其为皇族“风”姓所属。当属众人礼物中最让人羡慕的。应该只比王上亲手所铸的锁灵镯差一点吧。
　　为了保证从王上到重臣的心理平衡，我用一付极忠臣的口气向王上谏道：“此刀虽好，却应封存。为防伤及娘娘及四皇子，待皇子十二岁‘离童礼’可以习武后再启封。”当即获准，皆大欢喜。

　　让我在意的却并非这些，而是小鬼——他接过玉后迅速恢复常色，就如从未失踪过一般，之后又对我这一块的臣子细细打量。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我身上——这对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孩童来说，并不简单。
　　看来我想要对他隐瞒身份的想法是小瞧他了呢。

　　耳边充斥着臣下、妃子以及王上程序化的客套话，我只能也客套回去，谁叫我给夜起了个不错的中字呢。
　　害的我也不好摸清亲王、丞相、将军这些人的态度。正走神，一抬眼就对上了风若凝这小鬼的目光。看他笑的那么开心那么有深意，估计已经认出我就是下午的那个人了吧。
　　我准备永不以青王身份示面以人的计划才几天啊，就遭受了一次重大挫折。

　　人要倒霉真是连喝凉水都会塞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