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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短篇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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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二年,清军兵临北京,祖大寿携吴三桂与其父吴襄离京回宁远,同年,李自成在金县杀王国。那年吴三桂17岁,李自成23岁。
坐在舅舅的马车上,吴三桂撩起帘子,望着南方的天空,抿着嘴。
“黄来儿,时局动荡,也许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长伯,我们还会有机会,再回来的。”
祖大寿柔和地看着自己的外甥,然后放下了帘子,马车向着干冷的东北前进。
“侄儿,我们去投奔王左挂,张存孟德起义军吧!”
带着血迹和汗水的衣服紧贴着结实的胸膛,躁动的风吹过前额细碎的头发。
“好的,叔叔!”
李自成家境贫寒,曾经被舍入寺庙当小和尚,而吴三桂自幼喜武,私下游经各地,祖家和吴家势力庞大,对这个吴家少爷倒也十分看重。
“你,过来!”
穿着黄色僧袍的少年皱着眉头,放下手里的扫帚,向站在禅房门口的少年走去。
两手一合,微微鞠躬道:“施主,有何事?”
屋子里的油灯在少年身后,黄来僧看不清少年的面容,白天住持也嘱咐不能触犯这位小施主,再说来这儿也只是要填饱肚子,其他人与他何干呢?
“我屋子里的檀香拿走,还有我的院子里”少年凛冽的眼睛看着僧人,“不用人打扫!”
呵,官僚子弟的德行!
“好的,施主,我这就给你办!”
僧人说完,就要往前走,少年忽然大喝,“站住!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入我的房间!”
低着头看着门槛,油灯的光照出了房间,掺杂着淡淡的月光,忽然眼前又暗了下来。
“赶快离开,还请大师早点休息罢!”
“好的,施主也早点休息。”
望着月下远离的僧人的背影,少年的脑海浮现出上午进入寺院时看到的场景。
晨练是寺院都有的习俗,有赤手空拳,有刀枪剑棍,有提水转捶,少年都见怪不怪。
只是在走过练棍的行列旁边时,一抹身影倒是吸引了他的视线。
僧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肥大,许是饿了很久,但是肌肉在宽松的衣服下若隐若现,握着棍的手也是苍劲有力,跳跃一起,双手举着棍子,狠狠的捶在地上,那股狠劲,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愤懑,有力支撑的双腿像弹簧一样,倏地站了起来,棍子也流畅的被握在了右手,那双右手却又像在抚摸腰身一样,蛇一般的握住了棍子的三分之一处,那戾气又在瞬间爆发,一棍子扫过前方。
“住持大师,站在棍列前面的那个僧人法号为何?”
“吴施主,那是前些天才完成入寺仪式的黄来僧。那小子打小就喜欢刀枪剑棍的,跟着街头流动卖艺的也学了不少,这武起来也就有模有样!”
看的出住持十分喜爱这个青年,只是喉结一动。
莫不是天气炎热,竟觉得有些干燥。
“以后我禅院的各项由他负责!”
“唉!好的,我这就吩咐下去!”
少年难得的露出了表情,一转身隔绝了月光。
呵,这可难办了,这少爷不许我进屋子,也不准我打扫院子,住持大师又让我负责他在寺庙里的各项,哎呀呀,这可让人头痛啊!呵呵!
“杏子,少爷怎么搞的,怎么不让我们在院子里守着,偏偏在这儿外面,还让那个和尚负责少爷起居生活……”
“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少爷自有分寸。我们受命于祖老爷,保护少爷安全,而且少爷也不是吃素的。”
“可是……那怎么行啊,万一那个和尚图谋不轨,我们家少爷他……”
“他还不是祖家的!”
“可忠哥……你……”
“祖老爷有意扶持吴家,笼络在东北的势力,如果这吴少爷有心,恐怕以后我们就是吴家的人了……”
“怎么会,我们一起长大,三桂哥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不清楚吗?”
黑暗中,可忠摸了摸杏子的头以作回答。
“哈……这个大少爷,怎么这么慢!”
好不容易不用晨练,本来就是毛毛躁躁的孩子本性一下子就暴露了出来,昨天还整齐的僧袍今天就随性起来。领口宽松,沾了一些水,兴许是早上洗脸的时候,不小心弄上的,锁骨隐约在白色的内袍里,夏季的天气尽管天空才微亮,但是知了已经开始鸣叫了。
吴家少爷从小到大身边不乏有人,等他的人更是不乏,他是一次觉得被等的人一定很优秀,不然他怎么会在那里。
吴三桂不自觉的笑了。
“你在这作甚?”
“少爷!”
“少爷!”
“嗯。”吴三桂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树下的人。
黄来僧被盯得手脚不知道放哪了,竟然支支吾吾的说到:“住持大师……让我负责施主的生活。”
这是吴三桂和李鸿基的第一次正式的注视。
“少爷,今天我们去哪一家的武馆……”
吴三桂抬了抬手,制止住了杏子的下文,然后斜眼看着黄来僧说:
“你法号是黄来僧,俗名为何?”
“贫僧俗名李鸿基,小字硙生。”
“呵呵,我还以为你会说贫僧已遁入空门,俗世不再过问,莫问俗名的呢!哈哈!”
少年爽朗的笑声在李鸿基的耳畔响起,他有些惊讶,仿佛之前的阴郁阴晴不定的少年是另外一人。
“我本就是俗人一个,来这也只是为了缓解家里的压力,混口饭吃而已。俗世之人,在怎么镀金,他也是俗人,改变不了的。”
李鸿基突然的正经起来,一双眼睛看着前面的地上。
吴三桂却听出了其它的意思。
本就是金做的人,在怎么在俗世中来往,也沾不上俗气。所以他注定是要做大事的人。
两个人都默契的笑了,有苦笑,有自命不凡。
“走吧,正好带我看看这俗世!”
“哈哈,俗世?哼!走吧,带你开开眼界!”
俗世,什么是俗世?在很久以后,李鸿基成了李自成的他,总是坐在夜晚的篝火旁,擦着身边的佩剑,喝着烈酒看着当空的皓月回忆那天他们一起看到的场景,还有说好的约定。
“不知道少爷家在哪里?吃的都有什么……”
杏子一听立刻面露凶相,上前就要抓人,可忠抓住他的手,摇摇头。
吴三桂大笑了几声,“怎么你是想和我回家看看,见见双亲?”
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大小伙,但是听到少年这样带着调戏不清不白的话,黄来僧还是脸红了。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家人给吓着吗?这么大的和尚,你也敢带回家,还见令尊?”
“你敢见,我就敢带。”
吴三桂认真的看着黄来僧的眼睛说到,黄来僧觉得自己好像在这个令人捉磨不定的少爷的眼睛里了。
“哈……哈哈……怎么突然这么正紧……走吧,我带你下凡一次。”
看着红到耳根的黄来僧的背影,吴三桂没说什么。
刚刚的那一番话,自己也是有意那么说的,至于怎么好端端的那样说,他心里倒是很清楚。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比如掌控天下。
恢复了往常的少爷,跟着僧人往前走。
空气也被烤的炽热了,远远的可以看见路面上荡漾的波纹。
黄来僧刚刚开始入院的时候回来过几次,之后就经过住持介绍给姬姓地主牧羊,这街上还是这些日子第一次再见了。
吴三桂走到了他的身边,黄来僧想说些什么的,可是喉咙被堵住了一句也说不出来。
做生意的小推车空荡荡的沿街摆着,阴凉的巷口有好几个妇女坐在那里抓着前面的篮子,里面摆着一些杂草秸秆编制的玩物,甚至有灰头土脸的妇女带着年幼的孩子试探的想上前,估摸着想要这几个来到街道上的人给点钱吧,小孩子的衣服上已经有了好几个补丁和洞了。
沉默的走过不长的街道,“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俗世,我也就是个俗人。”
“嗯,我知道。”
黄来僧还在走着,吴三桂就是跟着。
吱呀。
黄来僧迈过门槛,“阿爹,阿娘?”
不大的院子回荡着僧人的喊声,望着他突然着急的脚步,吴三桂突然笑了。
“枣儿?”
“阿爹!怎么现在才应我!”
“我在里屋,你阿娘生病了,我在照顾她,就没听见了……这位是……”
黄来僧看了一眼少年,“是寺庙里住的施主,想来村里看看,我就顺道带过来了。”
“哦……”头发糟乱的老头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吴三桂,然后含含糊糊反反复复的说到,“看看好,看看好,这里也没落了穷了,来看看,施舍一点也好也好啊……”
“阿爹,你在说什么!”黄来僧有些嗔怒,但是又有点着急的看着吴三桂生怕他生出一点点厌恶,好在少年的脸上没有什么愠色。
也许是教养的问题。
这么一想,黄来僧撇撇嘴。
“阿娘……怎么样了,有好一点吗?”
“哎……昨咳了许多的血,气色也越来越差了,我真是担心……万一你娘走了,我又……”
附在李鸿基手上的满是老茧的手抚了抚。
“施主,对不起,我要进去看看我娘,您就在这……”李鸿基环顾了屋子,“……先等一会吧!阿爹,我们进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黄来僧就出来了。
“走吧!”
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吴三桂还是看到了他略红的眼角,以及变扭的声音。
黄来僧不看后面的人,一路走到山坡上,然后靠着大树坐下,吴三桂看了一下环境,向着身后挥挥手,也慢慢的坐下了,就这么两人一直做到了黄昏。
“对不起,我没有实现自己的承诺,说好的带你看俗世的。”
“没关系,俗世一时是看不尽的,而且俗世很大,并不只在这里。”
“呵呵,你很会说话……”
傍晚,风带着林子里的凉意,吹过两个人,如果忽略了外界的水生火热,这里倒是想让人一直生活下去,满眼的绿色和生机。
“……我母亲快要死了……”
黄来僧有些哽咽,喉咙卡了一根刺。
“……也许父亲也快了……我……”
“人,都是会死的。”
“我知道,可是我……”
“你很坚强,他们也会希望你活下去。”
“嗯……”
天边有鸟儿回来了,应该都是大鸟,因为林子里有雏鸟在啼叫。
“你想跟我离开吗?去京城,沿路也可以学学拳脚。”
“离开吗……不了,我还想再留在这一段时间。”
“哦?这么说你有意向离开?”
“嗯,不过不是现在,我还有个侄儿,过些日子他会过来投靠我。”
“呵!枣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单纯!”
“欸?”
黄来僧不解的看着少年,不知道是好奇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的小名,还是好奇为什么说自己单纯。
“唉,这俗世太乱了,你看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将身家都告与我了。”
黄来僧这才机警,立刻躬紧了身子。
“现在才防御是不是太迟了,如果我想害你,呵呵……不过你也没什么让我惦记的……”即使这样说黄来僧的身子还是那样绷紧,“我免贵姓吴,吴三桂,子长伯,以后有困难可以来找我。”
“哈哈,可不见得是谁投靠谁啊!”
身子蓦地就松懈下来,又靠在了树上。
“好啊,不如我们结拜吧,以天地为证,以后谁有困难了投奔另一方绝对的应援,怎么样?”
惊讶为什么堂堂的少爷会和自己结拜,但是看着吴三桂眼睛里的自己,李鸿基点了点头。
“苍天在上,我吴三桂与黄来僧……”
“阿呸,什么黄来僧,小爷我叫……”
“李鸿基!我吴三桂与李鸿基……在此义结金兰,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违此誓,五雷轰顶!”
吴三桂的眼睛太干净了,连着李鸿基身后的星空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很美。
躁动的风吹着头发,李鸿基咽了咽唾沫,可是怎么也缓解不了那份干涸。
“该你了!”
“嗯?”
“哼,该你发誓了!”
“哦哦!苍天在上,我李鸿基与吴三桂在此义结金兰,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违此誓,五雷轰顶!”
说完,两人就对着天地三拜。
“好了,礼成了!”
“嗯?嗯。”
“怎么了,刚刚让你发誓的时候,你就有点恍恍惚惚的,已经礼成了,你想反悔也不行了!”
“哈哈,明明是结拜,你老说反悔什么的,搞的跟结婚行了大礼一样!”
刚说完,李自成刷的又脸红了。
“呵!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了!”
莎莎!
吴三桂一把揽住了李鸿基的肩膀。
“嘘……出来!”
“少爷!”
“嗯”吴三桂这才松开了手,“是不是舅舅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是……”
“但说无妨。”
李鸿基红着脸,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比自己小的人这样明显的保护。
“老爷发信,满人即将兵临京城,命您即刻回城一同前往老宅。”
因为他们的对话说的隐晦,再者李鸿基也没有仔细的听,所以当时也没有问,比如说满人是什么名族,他们为什么会兵临,老宅又在哪里,又比如说,他又应该去哪里找他……
“我知道了,等一会我们一起回去。”
“是!”
李鸿基听到他要走了,忽然觉得这林子里的空气有些烦闷。
“如你听到的,我要走了。”
“啊?”
吴三桂笑着抬起手,摸着李鸿基的眉骨,“黄来儿,枣儿,呵!”
“笑什么,没大没小的,应该是我摸你,一看就知道我比你大得多!”
“好,等以后再见的时候,我许你!”
“一言为定!”
崇祯六年,李自成投奔山西舅父闯王高迎祥。崇祯九年,闯王被杀,李自成被推举。崇祯十一年,明朝与清兵议和不定,明兵辽东防范清兵,李自成得以喘息。崇祯十六年,改襄阳为襄京,号“新顺王”。崇祯十七年,破京灭明,李自成进京之后多次招降吴三桂。顺治元年,山海关大战。
第一日的夜里,吴三桂的军营来了熟悉又陌生的人,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
“你就和几个部下进来的?就不怕我在这里将你正法?”
“你不会的,当年你说过,我们再见的时候,许我摸你。”
李自成的手划过吴三桂的眉骨,一如当年。
“是的,不过,我没有预想过会是现在的局面。”
“我也没有想过。”
吴三桂推开黄来儿的手,“我有想过你会投军,但是没有想过你会活得这么久。”
“什么意思!”
“我说过,你这个人太单纯了,没什么心思,你领导的队伍虽然有勇,但是无谋……”
“无谋?呵呵,你是不是太自恃功高了,你以为你为大明守住了地你就是他们的大功臣了,还是说你以为你可以正大光明的登上皇位了?”
“闭嘴!不要出言不逊!”
“我出言不逊?你是在助纣为虐!你看看,大明朝的皇帝都做什么?当年你也看到了,那些人都被饿的什么样了,尤其是我的家里,我母亲死了,父亲随后也就死了,我当过狱卒,还因为欠债被严刑拷打过,呵呵,都是官僚一家,我又带着侄儿去甘肃当边兵,你知道他们干的什么事吗?克扣军饷,粮饷不足,受冻挨饿的……”黄来僧像是把之前受的委屈一股脑全都说出来了一样,却又倔强的不落一滴眼泪。
“活下来的人,大都经历过这些事情。”
“……呵呵,你变了。”黄来僧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应该说……”
“我应该说什么?你不也是自恃功高?你以为收拢那些跟你一样失意的谋士,他们就可以帮你走到最后了?你们根本就没有深入政治过,你们根本就没有经验,你们就凭借着胸膛里的那股气走到现在,你们……根本不会飞多远,一旦有了猎手,就可以把你们打下来!”
砰!
李自成的耳边仿佛听到了火枪射击的声音,以及一群受惊的鸟四下飞散拍打翅膀的声音。
“你还是趁早离开吧!”
“离开?不可能!已经走到了这里,我不可能放弃,我要建立一个新的国家,它会比明朝好很多倍,它……”李自成忽然眼前一亮,欣喜的说,“你要是不提醒我,我都要忘了,我来的目的了,你说的对,我什么都不懂,这些失意的谋士也并不能带我和我的国家走多远,所以我需要你!”
吴三桂皱着眉头,“不可能,我……不会投降与你。”
“为什么?当初不是说好了,我们一方遇到困难了,可以投靠另一方吗?”
“你的脑子怎么还是那么单纯!我不会投降你,你赶紧走吧,在不走我就叫人来了!”
“你!脑子单纯的人是你吧!枉费我一篇苦心!别忘了你的家人可都在京城,尤其是你的爱妾!”
见吴三桂没有说话的意思,李自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将袍子一挥,走出了帐篷。
“我王,这吴三桂他……”
“住嘴!我们走,明天战场上见!”
吴三桂盯着帘子,想着黄来僧说出那些话可能的面容,脑子里一直在想着遥远的那天,蓦地,吴三桂将桌子上的书籍一扫而光,一封信慢悠悠的落在了地上。
信封上写着致多尔衮。
“你怎么就是看不到呢?”
喃喃的,有些痛苦的声音在帐子里一遍一遍。
两军互相耗着,吴军本来就孤立在外,元气也渐渐殆尽。
“枣儿,别怪我……我……”
阵阵的马蹄声从侧翼传来,这时军队的后方一声“报!”
“发生了什么事?”
“报告新顺王,满人……满人将我们的南面包围了!”
“什么!”李自成一怔,握着缰绳的手也松开了,随后便苦笑了起来。
“呵……呵……你竟然愿意和外人勾结也不愿降与我,投降与我就这么让你蒙羞吗!刘宗敏你断尾,三军听令,撤退京城!”
李自成不敌吴三桂和多尔衮的勾结,竟节节败退一直到京城。
“刘宗敏,去……给我抄了吴三桂的家!以报我军之仇!”
四月二十九日,李自成在北京称帝,怒杀吴三桂家大小34口,次日逃往西安,由山西、河南两路彻退。临行前火烧紫禁城和北京的部分建筑,七月渡黄河败归西安,不久,弃西安,经蓝田,商州,走武关。由于南明弘光帝朝廷的建立和大顺军的节节败退,很多投降大顺的原明朝将领复投南明或清朝,李自成于是疑心日盛,终于妄杀李岩等人,致使人心离散。清军逐渐掌控中原。
“可忠,黄来僧现在在什么地方了?”
“回主子,在湖北通城,即将进入官山,看着行进应该是要走山区。”
“可忠……你和杏子去沿途放风声,煽动村民……杀了他罢。”
“是。”
等到可忠出去良久,吴三桂才叹息道:“呼……枣儿,你不适合这里,你的梦想是被逼出来的,而我的理想是与生俱来,所以我来帮你吧!早一点解脱也好……”
五月初,大顺军到达湖北通城九宫山麓时,李自成率轻骑20余人登山探路,被当地民兵武装姜大眼杀死,尸首秘密埋葬,李自成战死后,农民军悲怒交集,立即扫荡九宫山区,对当地民众予以报复性打击。
清军入关后,定都北京,封吴三桂为平西王。顺治四年,帅兵南下。顺治十六年,攻下云南,后出师缅甸擒杀桂王。康熙元年,进爵亲王。康熙十二年,撤藩起兵造反。康熙十七年,衡州称帝,同年八月病逝。
除了当事人没有人可以解释他们之前的故事,常人只道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尝闻倾国与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全家白骨成灰土,一代红妆照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