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风小餮

2、第 2 章

　　“小姐，请起床。”我感觉有人在轻轻摇我，方从梦中挣扎着醒来——梦里的韩家人，一脸鄙夷的站在我母亲的尸首前，笑嘻嘻的撒着一块钱的纸币，而梦里小小的我只是喊“这些钱不够……不够……”
　　我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熟过了，睁眼，我扫着谢一的一张特写的俊脸。他在我睁眼的瞬间垂下眼帘，却仍被我捕捉到他方才那种，恨不得生啖我的，兽性的眼神。
　　“阿一。”我坐起身笑看他，“想杀的人就在咫尺间，却偏偏杀不得，这种感觉，很痛苦吧？”
　　“是，小姐。”他轻声答，不肯抬眼看我。
　　“今天开学。你把椅子上那件校服穿上，陪我去学校。”我扬扬下巴示意窗前的一张椅子，“我帮你办了转学手续，与我同班。”
　　“小姐，也许我可以问一个问题……”谢一没有抬头。
　　“说。转过身去。”我命令他，并且开始换衣服。
　　“我是前天被俘，那我的入学手续……？”他依言转身。
　　三下五除二的穿好校服，我转到他面前，“是我提前半个月办妥的。”
　　因为身高的差异，我刚巧看得到他企图隐藏的眼睛，里面黑云翻滚，杀气腾腾，“小姐认为，我一定会成为你的仆人咯？”
　　我把脸上的笑容调整的更灿烂一些“对啊。因为你是有弱点的谢一，所以，终将会是我的人。”
　　“你预想过了所有情况？”他稍稍抬起了头，我感觉到他带着讥讽的冰冷逼视。
　　我朝他微笑，直到他一下子抓住我的脖子，把我提离地面，“那么我可以知道，你会怎么应对这种状况吗？”
　　我本能的去扒他的手，不受控制的开始翻白眼，果然预想是一回事，真正受到生命威胁，那种死亡的恐惧又是另一回事。耳鸣的声音越来越大，依稀中辨别出谢一在说：“韩子，你的公寓周围，连一个保镖都没有……你太小看我了……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
　　然后，仿佛为了玩弄我似的，把我扔到地上，笑眯眯蹲在我面前，“小姐~现在，你可以拿我弟弟的命换你自己的了？”
　　我摔在地板上，蜷缩起来，喉咙好像断掉了一样，甚至止不住干呕起来——可是，我赌得就是这一刻，没忍住，就边呕着边笑起来，带着我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哑了似的声音：“没有手下……是因为……所……有的人手都……潜伏在……你弟弟周围……”
　　然后又被拎了起来，血液再次直冲大脑，他是不是拎上瘾了——我不无嘲讽的想，因为这一局，我明白，我再次稳赢了。
　　谢一的瞳孔快要喷出火来，“什么。”他的声音冷硬，“你说什么。”
　　我用力扒他青筋直跳的大手，示意他我此刻语言的艰辛。
　　泪眼朦胧的，我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自己被扔到了床上。我笑，“我是说过没有囚禁过你的弟弟，但我没说，他身边没有我的人……”嗓子疼到不行，我停下来喘了一会，“到了约定时间，没有我的电话，你的弟弟就先一步去阎王殿喝茶了……”
　　头发被揪住，手机砸到我的脸上，谢一的语言中有了一点点急躁：“打电话，让你的手下人。”
　　我笑了，估计得灿若山花，因为我看到谢一的黑色瞳仁直接抽紧，我费了好大劲才不让自己把这句得意洋洋的话说破：“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谢一，有种你就杀了我吧。”
　　然后就是静默。长时间的对视。也许过了10分钟，又或者20分钟，反正是我的头皮彻底没有感觉，眼泪都流了出来并且自然风干了之后，他松开手，单膝跪在我面前：“小姐，请您原谅我。”
　　喉咙的痛已经不在是火辣辣的了，我用力扯住谢一的衣领，逼他和我对视，“没有下次，否则就剁下你弟弟的给你做报酬！”随手抄起床头橱上，他为我准备的牛奶，我淋在他头上：“清醒点，认了吧，谢一。你栽在我手上了。我不是韩淩韩几韩露，我是韩子，你赢不了的人。去换衣服，我不想迟到。”
　　谢一眼里的探索仇恨憋屈以及莫名的温和，被我用浴室门狠狠的甩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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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带着谢一上学会是件很麻烦的事，因为他太过招眼，而17、18岁的孩子好奇心和热情都太旺盛。青春的学生制服穿在谢一身上，愣是被穿出一股成熟男人的迷人特质——我看着镜子里这个18岁的男人，寒冷的觉得，他身上累计着的十余年的嗜血杀气扑面而来。
　　可是，我没有害怕的权利。
　　女人是麻烦的东西，作为女人，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我不能让外面的女人有太多与谢一接触的机会。谢一一直就有让女人为自己卖命的天分，女人是他的棋子，可以毁掉我的很多计划——想当年的韩霜，就是奉了家族之命卧底到他身边，最后……漂亮的帮助仇人铲除了自己的家……
　　我收拾了一下心情。给谢一下了死令，叫我子子，然后我们的关系，就定格在了亲密的中学恋人上。
　　“你是我男朋友，我醋劲太大不允许你与任何雌□□流，这样的设定，ok?"谢一几乎是好笑的看着我，把脸凑得很近，长长的哦~了一声。
　　如果不是那双邪魅的眼里精光乱窜，我真的会觉得这个人，与刚才用单手就可以掐死我的男人，完全不是一个人格——温顺下来的狮子，都会像猫吗？我眯起眼睛。
　　“谢一，我不是韩霜。”我温柔的朝他笑。我不会，爱上你。
　　“你今年才17吧？”谢一仍然在逼近我的脸，“为什么你……会跟我有这么像的气质……”
　　我温和的抵住他的肩膀，用从腿上抽出来的匕首：“阿一，并不是所有会笑得很变态的人都和你有一样的气质。”
　　他后退一步低下头，“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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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后，如我所料，谢一身边出现了表示友好的男男女女。我侧坐在座位上喝茶，用支在笔袋上的镜子观察谢一的所有表情，看到谢一放电似的一笑，起身向我走来。
　　我冷眼看他，他笑的像会骑白马的王子，把一只手搭在我身上，温声宣布：“我是子子的男朋友。”
　　班里静了静，然后炸成一片。
　　谢一蹲在我面子，双手抱住我握着茶杯的双手。我微笑，低声嘲讽：“好幼稚，以及缺乏杀伤力的招数。”
　　他亦低笑：“很幼稚？我只是遵从小姐的安排罢了……”
　　两只狐狸扯着讥讽的笑容用目光对砍，直至上课钟响，我微微舒了口气。
　　谢一在渐渐安静下来的教室中，突然对我说：“可是，对付17岁的小妹妹，幼稚，或许会格外有效……？”他的尾音因为他突然凑上来的脸而有了一些动人心魄。
　　“你……唔~~！！”我心里叫得那声不好，终于没有抢在谢一温暖的唇前面。他的舌头在同时完成两项任务：“来……总要让我……赢一场……子子，在真人秀……和自打嘴巴之间……你的选择……”
　　我扔掉手里的紫砂茶杯，环住了谢一的脖子。
　　于是，韩子同学，在同学和老师的静默中，与新转来的，自己的男朋友谢一同学的激吻镜头，成为了未来三个月校内论坛的长期顶置帖。
　　韩子同学，在2005年9月2日，就这样被自己的仇人加仆人，干净利落的夺去了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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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呃，本来，我想让它成为一个万年坑……但是，有些爱情观，非常想写出来。
我不想把文写的像其中的感情一样沉重……总之，希望有人会支持，会喜欢，我也会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