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不能触碰写h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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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我！！”只不过是想为对方整理翻起的衣物，却不想是这样的反应。虽说对于陌生人突然帮别人扯扯衣角的确有些不太合适，但一个大男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浑身炸毛，这反应是不是太过了？
桌子上的咖啡也因为自己的动作向地面坠去。
清脆的破裂声，咖啡溅起，而后一切变为静止。
怎么回事？
作为当事人的秦舸一脸懵逼，我就出来相个亲，招谁惹谁了我……
时间回溯到这日的上午。
“舸舸记得多为对方着想，体贴一点给人家留个好印象知道吗？”絮絮叨叨，不厌其烦地叮嘱。
“是是是，妈我知道了……”秦舸拉拉鞋后跟，跺跺脚，“我出门了。”
都说二十一世纪的优秀青年，要是没有一两次被家里逼着相亲的经历，那整个人生就像没有抛光的玉石，没有润色与光亮。没错，身为贵族单身狗的秦舸，光荣地被母上赶出去见妹子。
秦舸自身条件其实不坏，要说他为什么找不到妹子，那就要追溯到高中了。高中时代的他是个万人迷，追他的女孩子不计其数，可惜看不上眼，对不起味儿。一个一个拒绝，再加上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于是就有了秦舸实际上喜欢男人的传言。然后这个世界变了。原本单纯可爱的妹子变得如狼似虎，不再向自己递情书，反而把他与其他人撮合起来，甚至发展出了同人文，同人图等丧心病狂的东西——另一方都是男人。秦舸被腐妹子的战斗力吓着了，露骨的描写，不打码的小黄图。
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
高中的这件事给秦舸留下了心理面积为2333的阴影，直至大学毕业都对女孩子敬而远之。要不是他没有交男朋友，才没有坐实了他是gay的传言。
这次是迫不得已才去相亲，亲戚父母千叮咛万嘱咐要对女孩子和善，别对她们板着脸早点找个女朋友回来，让父母抱抱孙子。唠唠叨叨实在是烦。为了让自己的耳朵清净，勉为其难去见见父母所找的对象。
见面才发现，自己父母的审美观并不差，妹子比自己想象中的如花的形象好得太多。
“嗯，那个，你好……”女孩子的声音小小的，细细的，软软的，像是在害羞一样的稍稍的停顿。好怀念啊……秦舸挠挠头，坐在妹子对面，“你好。”当初也是有妹子这样和我说话的啊。虽然之后就很可怕了……
“额，那个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秦舸，今年28岁，请多多指教。”秦舸冲她笑了笑，伸出手去。“我是苏倩倩，多多指教。”她轻轻握了一下秦舸的手，又很快缩了回去。一下子气氛又尴尬了起来。
“那个……”苏倩倩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默。“秦先生，请问您为什么到这个年龄还没有找到女朋友，是什么原因？你的条件并不差。”相亲必有的人口普查，背景工资感情史调查终于开始了。“高中的原因吧，再加上我工作不太与外界接触。”秦舸双手交叉撑在桌子上，“那苏小姐你又是为什么呢？明明条件也不错。”“……我不打算要孩子。”苏倩倩端起面前的饮品，轻啜一口，“而且可以的话，我不希望发生|性|行为。之前相亲了很多对象，都是以这个原因拒绝的。”“……冷感？”秦舸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妹子，明明原因是难以启齿的，她却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嗯。”她放下杯子，直直看着秦舸像是要目送他离开一样，“要离开可以找一个借口让自己不那么突兀，比如有朋友打电话什么的。”
秦舸干笑一声，突地有些心疼面前的女孩子。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像她这样，以后是不会有一个好人家的。“不不不，就算相亲不成，当朋友也是好的，不是吗。”秦舸微微笑着。“……嗯。”许是被秦舸看得有些害羞，苏倩倩低下头掩饰自己微微发红的脸。于是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衣着有些奇怪的男人。他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带着口罩，手上的白手套特别显眼。
秦舸这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有些强迫症，看别人衣衫不整就手痒，想去帮别人整理或者提醒一下。特别是领子没有翻好，衣服的一角翘起，秦舸要是没有看见它们变得整齐，整个人一整天都会不舒服。那男人的衣角就稍稍上翘，手贱想去扯一扯。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回到当前。
“那个……”秦舸小心绕开桌子边的碎片，走向躲在一边的男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你整理一下衣角……”“我知道了，别过来。”他的声音冷冷的，拒绝着任何人。这里的动静引起了咖啡厅所有人的注意，服务员急急忙忙走过来询问什么事。
“禹仲珉，搞什么你。”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拨开人群走进来，怒目视着那人。禹仲珉大概是他的名字吧。秦舸走出来打着圆场，“这位先生，没事。都是我的错。”“哼。”西装男用鼻子出着气，“别维护他，你是不知道吧，离他远点。要不然你后悔都来不及。”秦舸楞楞看着西装男，再看看畏缩在一旁的禹仲珉，感觉有一些微妙。
“他是一个死同性恋，有艾滋病。”
接下来西装男的话像是给禹仲珉宣布了死刑，一字一字像是雷电劈在围观的所有人的心上，留下一片焦黑。
“啊，同性恋啊，好恶心。”
“我去，艾滋病，快快快我们离远一点。”
“好恶心……这种人不应该好好呆在家里吗……到公共场所传播病菌吗？！”
“还是快走吧……想想自己和这种人待在一个地方呼吸着空气就感觉好脏……我要回去给自己消毒……”
很快周围的人都匆忙离开，就连咖啡厅也空荡了不少。西装男像是有些得意，笑着踢踢蹲下捂着耳朵逃避的禹仲珉。“喂喂，听见了吗，恶心极了。”
秦舸有些心寒，同性恋，艾滋病这些词语敲击着灵魂。现代其实已经对同性恋宽容了很多，但一旦和艾滋病联系起来就会变本加厉。因为艾滋病不仅意味着同性恋，还意味着滥|交。秦舸不知道事实是怎样，但就算是滥|交，那也是别人自己的选择，和外人有什么关系。那妹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轻轻拉着秦舸的袖子，小小声对他说，“秦先生，我们走吧？”秦舸甩开苏倩倩，“你要走就先走吧。”随即蹲下来扶起禹仲珉，询问他是否还好。
苏倩倩看着秦舸的动作，嫌弃地皱皱眉，抓起椅子上的包夺门而出。“喂喂，就不怕死吗？”西装男扯扯衣服，让自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位先生，不是接触就可以传染艾滋病的。”秦舸把禹仲珉扶到椅子上坐下，“艾滋病的传播途径只有血液，唾液，母婴，以及性传播。先生不会这么孤陋寡闻，觉得碰一下就会染病然后死吧。不过像先生这种人，以别人痛楚当快感的人还是碰一下就死比较好。”秦舸看着缩成一团的禹仲珉，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有着从心而起的保护欲。人就是这样吧，对于比自己弱小的事物都想去帮忙面对别人的恶意与欺辱，却不想自己的行为会为自己和被保护人造成什么伤害。“嘁。”他冷冷哼着，并不正眼看秦舸。
“喂，东西放桌子上了。以后就没有关系了。之前不是一直想和家里断绝关系吗，现在成全你了。”说着就走了出去。
“……”长久的沉默。
秦舸看着把脸埋膝盖里的禹仲珉，有些无力。“谢谢……”细弱蚊吟的声音传出来，他抬起头，眼圈红红的，“我就先走了……”说着站起来，走到另一张桌子边拿起文档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出门外。秦舸又一个人坐了会，这才站起来，推门走了出去。
转角看见咖啡厅的服务员打扫卫生，落地窗把里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服务员带着手套，用消毒剂仔仔细细喷着一切那人所接触的地方，脸上满是嫌弃与厌恶。
秦舸眸色暗了暗终是忍下了怒火。这件事以为就这样过去了。但是平静下藏着波涛。
相亲失败。回家被好好数落了一顿，依旧是单身狗行列。啊，单身贵族真爽！秦舸仰面躺床上，抱着被子打滚。
秦舸高兴了，父母可不这么想。再加之之前秦舸的父母听说了秦舸大学时的传言，开始担心了起来。但是兜兜转转相亲了好几个，他们又担心自家儿子孤独终老又开始着急起来。接下来秦舸的相亲就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男的女的各年龄段都有。
喂喂，真的是亲妈啊。万千人总有和胃口？但是偏偏让人失望了，秦舸一个也没看上……当然也不排除对方也没看上他。
“好好，我知道了……我去还不行吗？”秦舸无奈地从电脑前挪开，又一次去相亲。
和上次差不多的咖啡馆，秦舸想起了那个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承受来自人们恶意的男人。“叮。”手机短信息提示声，秦舸拿出来扫了眼——“抱歉我今天有事就不来了，麻烦了。”来自还没见面的相亲对象。秦舸起身结账，就朝家走去。
“喂喂，烦不烦啊你这人。我说过了，他已经死了。”
“是是是，我知道都是他害了你。可是关我们什么事？”
“离远点啊！既然已经这样了就认了吧。”
路过一家酒吧，眼睛还没看见是发生了什么事，耳朵就先听见了。
转过墙角就看见了上次见到的那人被推倒在地的景象。“喂喂，怎么就打人呢？”秦舸跑过去扶起他。
“怎么可能会认了啊！他去哪儿了！？借着他的身体去感染更多人吗？！不止我！你问问你们吧的那些mb！说不定就有！”他的声音有些撕裂。
“我只是他名义上的恋人，他背着我做的那些事不都是都知道吗！他害了多少人！”声音开始哽咽。
“就算这样，你找到他有什么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沉默了。
“我……我爱他啊……”
闹剧结束。
秦舸把他带去了旅馆，一个大男人在自己肩上哭得稀里哗啦的，打湿一大片。“那个，今天你先住这儿吧，明天再回家。我不知道你住哪儿。”他垂头还是不说话。
“那个，你是叫禹仲珉吗？额，嗯我叫秦舸。”还是沉默，房间回荡着秦舸自己的声音，有些尴尬……
“……那个，早上直接走就是了。已经付账了。额……仲珉，可以这么叫你吧，我先走了……桌上有我的电话号码，有事可以叫我。”秦舸说着，眼睛直勾勾看着禹仲珉的发旋，终是移开视线，叹口气走了出去。
唯一拥有人气的生物离开后，房间又变得冰冷，回归寂静。
禹仲珉侧躺下来，眼泪跨过鼻梁一路渗到被子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那日以后，就没有见过他了。像是飘忽的幽灵，出现，而后消失。当秦舸次日来到旅馆的时候，就被告知他晚上的时候就退房走了。满心的空荡。他不知道他是否拿走了他的号码，也不知道他是否会打过来。
秦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陌生人。明明才见面几次。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那个人，禹仲珉，的确在他的心里扎下根了。
他有什么地方吸引了他？说实话，没有，禹仲珉普通之极。可是喜欢便是喜欢，爱便爱了，没有原因。那只是一种灵魂交融的过程。“为什么会喜欢你呢……”明明不能触碰，触碰便是死亡，不能善终。
秦舸等了他一年。这么短的时间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不过是四个季度，十二个月，三百六十五天，八千七百六十个小时，五十二万五千六百分钟，三千一百五十三万六千秒罢了。再次看见他时，他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不过依旧抗拒着任何人。秦舸走过去从后面拍他的肩，“嘿。”
“你好。”依旧是不冷不淡。
“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秦舸看着取下口罩，取下全副武装的他。清秀，冷漠疏离而不失礼貌。“不错，窗口期。”他并不多说，迈步就要走。“喂。”秦舸可不想再等一年，虽然不长但度秒如年，“我等了你很久。”“等我？”他脸上终于出现了其他的表情，“只不过是萍水相逢。”
“可不是萍水相逢啊。”秦舸抚上他的脸，“我喜欢你。”说着就要吻上去。“疯了吧！”他猛地推开他，“我有艾滋病！！想死吗！”他是吼出来的，周围的路人都换了一种眼神看待他。“和你一样不就好了？”秦舸笑着，“萍水相逢却一见钟情。”
“……疯子。”他低吼一句，却没有拒绝秦舸的触碰。他太渴望被爱了。他什么也没有了，家人，朋友，恋人，未来。“疯就疯了吧。”秦舸拉着他的手，“不会后悔的。”
“但愿吧。”禹仲珉别过头，“别碰我。”
“好的。”这样就是最完美的结局了吧。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不能触碰写h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