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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雪花 ...

  •   等我回去的时候,皓轩还没有醒。看到他平时这么高的一个人蜷在我那软塌塌的小沙发里,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我走到卧室把柜子里的毯子抱了出来轻轻地盖在皓轩的身上,然后蹲在沙发旁打量着面前这张熟睡的面容。
      窗外的阳光温柔地洒在了皓轩那头蓬松的短发上,在金色的暖阳下皓轩整个人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像是小天使一样。不知道是光线照射的缘故还是昨晚没有睡好,皓轩的眉头微微的皱着。我伸出手用指腹轻轻地抚平他微皱的眉头,小心翼翼的像做贼一样害怕把皓轩吵醒。
      不知道在梦里你会不会开心一点呢。

      “你在看什么。”皓轩懒洋洋地从沙发上爬起来,笑眯眯地望着蹲在地毯上的我。
      “你真好看。”我老实地交待,就像上学时做坏事被班主任抓了个现行,尴尬地笑着。
      “阿默,你…”皓轩奈我没办法,无奈的笑了笑。
      我趁皓轩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转身逃离现场跑向浴室把门砰地一关。丢下一句,“在医院呆了一晚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我先去洗漱一下。”
      说完就把水龙头的水开到最大,堵上耳朵。自欺欺人地在心里大声地说我不听,我不听!

      我蹲在阳台拿着浴巾正擦着头发上的水珠时,皓轩从后面走了过来抢过我手中的浴巾。“我帮你,阿默。”皓轩温柔地说道,却也不给我留下任何的拒绝机会。
      “皓轩,你想知道我和修杰过去的事情吗。”我歪着脑袋,淡淡地说道。
      皓轩的手一滞,停顿了片刻,叹了口气“阿默,我不在乎你们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可是我想让你知道,皓轩。”我抓住皓轩的修长的双手,望向他。
      皓轩把浴巾放在了桌子上坐到我身旁,轻轻地把我拥入怀中。冬日暖暖的阳光洒在我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那个午后我就靠在皓轩的怀里,讲着过去的十年里发生的事情。
      我不紧不慢地讲着,就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那一刻,封存在我心里的所有关于修杰的记忆终于重新被我打开。往事的一幕幕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旁边默然地看着曾经的自己。呼吸似乎也没有原来那么痛了。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抹去一切,包括爱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睡着了,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眼角还隐隐有些泪痕。
      皓轩站在的落地窗前,笔直的身影被外面最后的一抹残阳笼罩着。有一种说不出的孤独与寂寥。在外人的眼里他风光无限才华横溢,是乐坛上不可多得的才子。但是在众星捧月的光环下没有人真正地懂他内心的世界,包括我在内。他淡然洒脱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一种遗世而独立的寂寥。

      我想起了皓轩昨天对我说过的话。
      “如果你愿意我想给你做一辈子的饭,阿默。”

      此刻的我好想紧紧地抱住皓轩,给他一个承诺,给他一个家。我想陪他一起看日出日落,看云卷云舒。我想每天清晨都和他说早安,每天晚上都依偎在他的怀里入睡,我想帮他抚平那微皱的眉头…
      我喜欢皓轩喜欢了十多年,从初中时代就喜欢了。
      我已经习惯在不开心的时候听他的歌,在安静的时候听他的歌,我的各种小情绪都能被他的歌声所治愈。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一个人陪在我的身边,不管是十年前还是现在我都未曾改变。
      我好害怕会失去皓轩啊,他就像我的梦,我怕梦一醒就再也找不到了。

      我静静地站在皓轩的身后,看着他所看的风景。
      不想打破这一份安静。

      皓轩好像察觉到了我的存在,转过身轻轻地唤了声“阿默”。
      我不知道是怎么了,鼻子酸酸的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皓轩以为我有些不舒服,连忙走过来关切的问我是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
      我没有说话,紧紧地抱住皓轩,好像下一秒就会失去一样。皓轩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就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的由我抱着。诺大的房子里,只剩下墙上吊钟滴答滴答的声响。
      过了好久,我才缓缓地松开了皓轩。皓轩看着我泛红的眼睛,伸出温暖的手掌帮我拂去眼角的泪珠。
      “阿默,你不要吓我。我想了一个下午,如果你心里还有修杰,我会成全你们。我不想勉强你和我在一起,我只希望你幸福。”皓轩缓缓地说道。
      “皓轩,我和修杰已经回不到过去了。至少,我回不去了。”我望着皓轩那双盛着淡淡忧伤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阿默,那你…”皓轩略带些许激动的看着我。
      我在皓轩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算是快乐的东西,微笑着说道“我喜欢你,可是就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所以常常害怕以后的某一天我不会再爱你了。那该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滚烫的泪水从我的脸颊滑过,滴落在皓轩修长的手背上。

      那一刻皓轩才发现阿默对自己的爱远远胜过了他对阿默的。阿默原来一直深深地喜欢着自己,只是他不知道而已。只是,他未曾奢望过。阿默那滚烫的泪水打在了他的手上,打在了他平静已久的心中。
      从那一刻,皓轩决定要护阿默一世周全。
      张修杰过去给阿默的内心深处带来的那道无言的伤痛,让阿默害怕爱情逃避爱情。这一次,皓轩不想再放手了。他想紧紧地抓住他的阿默,不会再让阿默受到任何伤害。

      他许她一世安乐无忧。
      她许他一生温情陪伴。

      皓轩把阿默拥入怀中,轻轻地吻着她的眉,她的眼,她那还未擦去的眼泪。
      “阿默,我不会再让你哭了。”
      “不要放开我的手,皓轩。我害怕失去,害怕变的一无所有。”
      “阿默,我觉得自己现在好幸福。”
      “我也是。”

      窗外灰沉沉的天空里飘落着洁白的雪花,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的美丽。楼下的小路上已经被飘落的雪花不深不浅的覆盖着,整个世界安静而美好。

      皓轩,如果我们不打伞一起走,是不是可以走到白头呢。

      医院里,修杰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想着早上阿默和他说过的话。
      “回不去了,修杰。”阿默当时轻叹了一口气,他听到了。
      修杰知道自己错过了阿默,当初是他自己拒绝阿默的。和何皓轩相比,他有十年的优势,但是现在他输的一败涂地。在阿默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他却暂时忘记了她。
      他说,你很好但是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但是直到和夏芸分手,他才知道自己原来一直忘不了阿默。原来,他早已对阿默种下情根,只是自己没有发觉而已。

      世事难料,我们总是在不经意间爱上了一个人。直到失去,才发现自己的心意。修杰就是这样,错过了阿默。

      修杰打开手机,翻出阿默曾经发给自己的信息。他一条条的翻阅,不愿错过任何一个字句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阿默发给自己的信息,他一条也没有删。一开始是嫌麻烦,后来是习惯,再到现在是舍不得。
      忽然,一条多年前的信息被修杰翻出来了。收件时间是12月6号,刚好是阿默的生日。修杰点开了信息,淡蓝色的屏幕上只有一句简单的话语。

      “修杰,我喜欢你。”

      修杰蒙了,他想起那天晚上他和夏芸出去看电影。在电影院看见阿默发来的信息,顾及身旁的夏芸担心她会吃醋就没有及时的回复。等电影结束后,把夏芸送回宿舍才掏出手机看了信息。修杰没有想到阿默竟然跟自己告白,他一直以来都把阿默当做自己的好友当做妹妹一样,就像雅诺。
      于是,修杰思索了一会,回复了阿默。
      但是那天晚不知是怎么了,可能是有些感冒还是别的问题。修杰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差点把下铺的小胖给吵醒。

      现在想来,可能在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喜欢上了阿默。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心理潜意识的不断告诉自己阿默是妹妹和雅诺一样。

      修杰躺在病床上越想越觉得难受,胸口像有一块大石头一样连呼吸都觉得难受。阿诺提着水果走了进来,看了看修杰的表情也大致猜出了原因。
      “哥,语默她…”
      “小诺,你是不是觉得哥哥很差劲。竟然亲手把阿默推给了何皓轩,还伤了她的心。”
      “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是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小诺,你有没有非常非常地喜欢过一个人…”

      窗外的雪下的越来越大,洋洋洒洒的铺满了整个上海。天色愈发的暗沉,昏昏沉沉的让人想要睡觉。窗子上的水雾也愈发的浓重,像是把病房里的人与外界隔绝一样。
      这一年,对于我们每个人都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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