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世家》未来将至

58、线一·宴客

　　[距离赤司征十郎提出婚约已经过去14天]

　　八点整，浅川希子将门推开。

　　她的发型被重新梳好，云状的盘发之下，鬓角两边的齐发柔顺地贴在面颊之上，眼角的妆容也被补齐，胭脂色的眼影配上鲜艳的口红，清秀中更添妍丽。

　　一出门，她正对上立于墙侧的赤司征十郎。

　　赤司看她微怔的样子，也没说些什么，只是从宽大的袖中抽出一把尾端系着赤色流苏的桧香扇递给了她。

　　看浅川希子一时讶异不解，他说道：“这是我父母结婚时，母亲手执之扇。”

　　离他颇近的少女会意，接过扇子，低声说道：“谢谢，我很开心。”

　　“只要你能开心些便好。”

　　赤司征十郎低声回应，看她心忧思虑之态，不由说道。

　　“你放心，虽然你父亲不来，但今日说是订婚，实是严格按照结婚的规格来安排的。定然不会让那些外人看低了去。”

　　“不，那些我并不在乎。”浅川希子唇边漾起微微的苦笑：“只是……”

　　“只是……？”

　　赤司看她久久不言，不由得顺着问道。

　　“只是想到，赤司家主母之位，宛如云巅，虽荣华至极，却也责任重大，心中不免有些惶然。”

　　赤司双瞳微微睁大，目光直直看向她，一时张口却无言。

　　浅川希子却避开了他的目光，侧过头去，从二层处投下视线，此时赤司宅门扉大开，各处都站了仆从，许多生疏面孔。

　　她不由问道：“征十郎，说来下面那些仆从，为何如此眼生？”

　　赤司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解答了她的疑惑：“从外面雇佣来的，不过放心，他们都是经过调查之后才被委任，不会横生枝节。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一同下去吧。”

　　他回头，浅川希子一时回过神来，也点了点头。赤司看着她一时有些恍惚，微微一笑，从宽大的袖下忽然伸出右手，牢牢攥住了她的左手，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此时正值铃木家家主铃木朝斗，携身后浩浩荡荡的铃木家众人迈入大门。赤司征臣与身后的松本管家二人迎上前去寒暄。

　　正是他身边的夫人眼尖，乍一看只是恭敬微笑着站在自己的旦那身边，可浅川希子与赤司征十郎二人方才从楼径上下来，她便用眼色示意着身后的一子一女随她上前。

　　临走前，她也不忘朝着自己的旦那点头示意，向赤司征臣颔首道别。

　　铃木朝斗心领神会地也朝着自己的夫人微微点头，赤司征臣则是不动声色地回头望了一眼方才下来的二人，只是转过头继续和铃木朝斗谈话。

　　看赤司征臣并未阻拦，铃木夫人微微一笑，与自己的子女一道，穿过厅堂朝前去了。

　　赤司征十郎握着浅川希子的手下来，一时周边许多目光落在了二人身上，似乎有许多人都踌躇准备上前，却面面相觑，一时不敢做第一人。

　　铃木夫人脊背挺直，身着五方家纹的黑色留袖，迎着周围人的目光径直上前而来。赤司征十郎抿了抿唇，不露声色地上前一步，将浅川希子挡在了自己的右后侧。

　　“赤司少爷，浅川小姐，初次见面。”

　　赤司征十郎轻轻拦住了想要替他周旋的浅川希子，眼帘微垂，鞠躬而道：“初次见面，铃木夫人。”

　　他一眼便认出了对方留袖上的家纹。

　　八大世家家徽各有千秋，但或是出于美观，或是暗含寓意，家徽主体均由花构成。赤司家选择紫藤作为家徽，浅川家则在大正时期便以华贵的八重樱为标志。

　　他注视着对方衣服上用金线绣着的蔷薇，眉头微蹙。

　　“二位今日当真是光彩照人，珠联璧合，让人心中暗慕不已啊。”

　　“您说笑了，您和铃木先生，这么多年相濡以沫，倒是我和希子的榜样。”

　　“哎呀，您可真会说话。”

　　铃木夫人闻言喜笑颜开，一汪清泓似的双目微弯，眼光脉脉地投向了赤司征十郎身后的浅川希子，轻声说道。

　　“希子小姐也是，今日异常动人。与上次在茶会时不同，多了几分娇艳。”

　　赤司面露几分不悦之色，浅川希子一眼看出，稍微扯了扯他的衣襟，转过头柔声笑道：“谢谢玉绪太太这般夸奖，今日的朝美小姐也是十分妍丽。”

　　原本立于铃木夫人身后的铃木朝美不由一愣，不知话题为何忽然到了自己身上来。她一时不知该接些什么，有些惶恐地望向了自己的母亲。

　　赤司征十郎看了一眼铃木朝美，眉间微微一挑。

　　这铃木朝美今日身着伽罗色的振袖，然而身上的家纹却十分有趣，左边是铃木家的蔷薇，右边，他如果没记错，应当是杉本家的木槿。

　　正当他感到疑惑之时，浅川希子微笑说道：“说来朝美小姐和杉本家的真宗少爷的婚期也临近了呢。”

　　“就是下周六，到时候还希望您能和赤司少爷一同光临。”

　　“当然！能出席朝美小姐的婚宴，实为我们的荣幸。”

　　就在此时，赤司征十郎却忽然感觉一边轻扯着自己衣襟的浅川希子忽然指间一紧。他顺着视线看去，门口一处人声鼎沸，透过重重包围着的众人，他发现这里同时迎来了两个大家族的本家。

　　已经走入厅堂，站在紫发的男人身侧的，是身着绣着以梨花为家徽的胡粉色振袖的少女。她紧紧贴在母亲的身侧，左手紧紧攥着符合的边角，关节发白，嘴唇紧抿。

　　——梨木瞳。

　　反观另一边，姬海家家主姬海丰臣正领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们入内。

　　姬海丰臣年纪不大，但却是个有福之人，与妻子姬海淑子育有三胞胎，两男一女，面容相似，看起来十分可喜。

　　他们睁着天真的双眼，好奇地注视着这华丽的布景。其中唯一的小公主伸出手去，想要去扯廊间布置的彩缎，却被母亲温柔地制止。

　　梨木家的梨花，姬海家的夕雾花，都是再清楚不过的辨识。浅川希子和赤司征十郎二人对视一眼。

　　铃木夫人顺着二人视线望去，心下了然，便微笑着说道：“二人新人今日怕是要忙碌，在下也便不过多打扰。”

　　浅川希子收回视线，露出了略带歉意的笑容。她将目光转向一边的铃木朝文，又对着铃木夫人说道：“谢谢您的体谅。说来朝文君平日在学生会也是十分体贴，不愧是您教导出的孩子。”

　　一双儿女全被浅川希子如此夸赞，铃木夫人自觉脸上有光，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看着铃木夫人离开，赤司征十郎低声对浅川希子说道：“我们二人要一起行动。”

　　“那是自然，我们先去哪边？”

　　赤司思虑片刻，方才说道：“先去梨木家那边吧。姬海先生夫人带着孩子，一时有些不方便。”

　　浅川希子点了点头，二人便朝着梨木纯哉的方向而去。

　　倚在梨木雪子身边的梨木瞳看着二人过来，脸色不大好地朝着后面退了一步，却遭到了父母二人同时投来的严厉目光。

　　梨木雪子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希子小姐，您今日身着这花嫁和服，当真是艳煞旁人。能娶到这样娇美的妻子，想必赤司少爷定然十分满意吧。”

　　梨木瞳抿了抿唇，脸色煞白。

　　浅川希子看到了她脸上的神色，一时视线飘忽，微微低头，显得有些局促。倒是赤司看她如此模样，忽然当着众人的面，将她纤小的手扯了过来，紧紧握在自己的手中，抬头说道。

　　“对于希子，我是一万分满意的。我们二人相识许久，此事也是水到渠成。父亲也是，对希子赞不绝口。能迎娶她，是我的幸运。”

　　他此话说得十分真挚，目光也一扫往日的淡漠，显得有些热烈，浅川希子从侧面注视着他，一时呆然出神，竟就站在那里，恍如神魂出窍。

　　梨木瞳深深吸了口气，眼中隐隐有潋滟水光。

　　虽然早就知道赤司征十郎喜欢的是浅川希子，也知道自己这份感情终究是无法修成，她也在努力地走出赤司征十郎的阴影，但忽闻此言，心间依然一阵绞痛。

　　她知道母亲是故意的，不由得用着哀怨凄冷的目光斜向母亲，却看得梨木雪子此时神色郑重。

　　话及此处，赤司征十郎和浅川希子二人转而和梨木纯哉交谈。此时，梨木瞳心绪纷乱，并不想听，只想快些跑出这场地痛哭一场才好。

　　梨木雪子却紧紧拽住她的手，忽然转过头，不动声色地将她往旁边扯了扯，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看到了吗？此事已是定局，即使再心有不甘，我们也只能认罢。梨木家之人，如同梨花，料峭春寒，先人一步，独占枝头，却无意于众花争芳斗艳。所以，梨木家之人，不屑于窥觑他人之物，记住了吗？”

　　梨木瞳鼻尖一酸，一时泪盈眼眶。

　　她回过头，在母亲坚定而慈爱的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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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的是补榜单用，不属于隔日更范畴，为额外加更，所以时间并不是晚十点。
本章BGM：上田雅美《樱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