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更始帝刘玄》云之鲲

27、坚持

　　丽华用手帕擦干眼泪，道：“我不会放手的。”坚定的脸上带着泪痕，悲伤过后的坚韧更加不可动摇。
　　刘玄一愣，他竟然忘了，眼前的并非一般女子，是那个认定了就决不放弃的阴丽华。只是，在感情面前，执着又能怎样？他劝道：“丽华，别任性了。以你的家世、才貌，定然能觅一倾慕于你的如意郎君，那个不懂得欣赏你的人，就让他后悔莫及。”
　　刘玄已不愿再去想他那个完美的美人计，因为他了解刘演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既然拒绝了，丽华便不会再有机会。他的那个美人计，根本不可能成功。
　　“陛下，武信侯刘秀求见！”门外一侍卫禀道，他朝门内瞥了一眼，即见刘玄与丽华两人似乎很亲近的样子。
　　“他来做什么？就说朕不想见他。”刘玄吼道。
　　那侍卫道了声“喏”便离去，陛下火气可真够大的，也对，任凭谁旁边站着位绝代佳人，被搅扰了好事，火气都不会小，只怪那刘秀来得太不是时候。
　　“陛下真不见刘秀？说不准，是大司徒让他来的。”丽华劝道，她希望刘演过后又想通了，才让刘秀来的。
　　刘玄微微摇头，看来丽华终究还是当局者迷，对刘演还抱有幻想。“先晾着他，不然他刘演还不翻了天去。”刘玄有些气愤地道。但凡他刘演有一丁点为人臣子的自觉，即便对婚事真不满意，也该是婉拒，而非严词拒绝。若非刘玄宽容大度，若非刘演还有用处，他恨不得扇刘演几个耳光解气。
　　“陛下，我有些累了，告退！”丽华退出书房，即见刘秀恭敬地立在院外，等候刘玄召见。她好意提醒：“武信侯还是先回去吧，陛下正在气头上呢。”
　　刘秀朝丽华躬身一拜：“方才之事，在下已听说了。大哥与大嫂伉俪情深，大嫂的死让他伤痛不已，常常借酒浇愁，情绪低落。故而才无意间得罪了翁主，还望翁主念在大哥丧偶之痛，多加包涵。”
　　“武信侯言重了。丽华何尝怨过大司徒？丽华倒很是羡慕你那亡故的大嫂，在大司徒的心中，她是无可替代的。”丽华说着，悠悠一叹，迈步离去。
　　那双眉颦蹙时目中流露的点点忧伤，那如花似玉的脸上残留的隐隐泪痕，让刘秀的心有些悸动，这样的佳人，为何大哥会忍心拒绝？回过神来，他发现刘玄已站在他前面的台阶上，赶紧躬身见礼。
　　刘玄道：“若武信侯此来，是替大司徒赔罪，你可以回去了。既然丽华翁主不曾怨过什么，朕又怎会放在心上？”
　　“臣谢陛下！”刘秀道，“秀相信，终有一日，大哥会从悲痛中振作的。那时，大哥会明白，与其对逝去的人念念不忘，不如珍惜眼前之人。臣告退！”
　　刘秀从行宫出来，在街上遇到族里的一个兄弟刘嘉。刘嘉上前招呼：“三哥，大哥让我买些点心，送到城东的崔大客栈。”
　　“哦？崔大客栈住着何人？得大哥如此礼遇？”刘秀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是何人。听说今日刘稷抓回府的那个细作，嘴严得很，问什么都不肯说。大哥看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把那人好吃好喝地供起来。这不，才让我去跑腿吗？”刘嘉一抖手上提着的几包点心，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要不，这些东西，我帮你送过去？”刘秀伸出手去。
　　刘嘉缩回了手，道：“花了我好些银子呢？三哥，要不咱一起去？我总觉得此事不简单，此人更不简单。”
　　“也好！”刘秀颔首。二人一起来到城东的崔大客栈，询问掌柜的司徒骏的住所，正巧司徒骏从外头回来，问：“二位看着眼生，找在下何事？”
　　“原来阁下便是，这太好了。在下奉我家大哥之命，买了些点心赠与阁下。”刘嘉将手中的点心提至腰间，“阁下住哪一间，在下给你送到房里去。大哥还有些话，吩咐在下转达。”
　　“劳驾了，二位跟我来。”司徒骏将二人带至房间，倒了两碗茶递过去，“不知大司徒有何要事吩咐？是不是我家姑娘要见我？”
　　刘秀与刘嘉对视一眼，这怎么回事，怎么扯上人家姑娘了？刘嘉淡淡一笑：“我们倒是同你家姑娘见过，她说不想见你，也不愿回家。不过，我们会尽量规劝的。”
　　“在下先行谢过。出门时家主吩咐过，就是打晕了绑，也得把我家姑娘绑回去。可姑娘她竟住在行宫里头，我也不能乱来。唉！”司徒骏一脸疲惫和无奈，他方才一直跟着刘玄的马车到了行宫门口，才知此事有多难办。
　　刘秀和刘嘉再次对视一眼，难不成是皇帝强抢民女？“你放心，大司徒既然答应了你，定不会食言。不过，要从宫里救人，怕是不易。而且，我等与你家姑娘素未谋面，此事怕是得从长计议。”刘秀有些为难地道。
　　“我家姑娘方才都去了大司徒府上的，你们没见到吗？”司徒骏讶然地问。
　　“你是说，你家姑娘是丽华？”刘秀见司徒骏颔首，问：“丽华可是陛下的表妹，听说陛下还欲封她为翁主呢？”
　　“大人说笑了。我们新野阴家，乡野草莽，怎会与陛下沾亲？”司徒骏不以为然地一笑。
　　刘秀吃惊不小，这新野阴家，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传闻还有一千护院，个个身手不凡，堪称一支精兵。新野阴家，仗义疏财，这些年接济了不少江湖豪客，遍布四海。那丽华的确是来头不小，难怪陛下会留她在身边，看来是要拉拢新野阴家。若真有心拉拢，为何不将丽华纳入宫中，册封为夫人或皇后？或许，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吧？丽华心中倾慕之人，是大哥。“哦，想来都是些无稽之谈。叨扰许久，我等先告辞了。”刘秀拉着刘嘉离去。
　　刘秀回到大司徒府，径自奔刘演那儿去：“大哥，我有要事与你商谈。”
　　刘演放下手中的一卷《孙子兵法》，道：“怎么？去了趟宫里，陛下有什么吩咐？”
　　“不是。”刘秀摇头，自己倒了碗茶，喝了一大口，道：“大哥，你为何拒绝陛下给你说的婚事？”
　　“我暂时不想续弦。”刘演道。
　　“不是，大哥，你知不知道，这丽华非一般女子。她是新野阴家的姑娘？”刘秀问。
　　刘演颔首，道：“不管是哪家姑娘，我就是不娶。”
　　刘秀原以为，刘演是被蒙在鼓里，才拒绝那婚事的。不想，刘演全都知道。他道：“大哥，你既然知道丽华的家世，就该知道新野阴家富可敌国，若与阴家联姻，我绿林军可谓如虎添翼，大哥你也能得一助力，何乐而不为？”
　　“我刘演建功立业，凭的是浑身正气、一腔热血，何时要靠女人？”刘演豪气干云地道。
　　刘秀满腹锦绣文章，能言善辩，此刻竟然无言以对。他不信，以大哥的英雄气概，会沉浸在丧妻之痛中无法自拔。难不成大哥已心有所属？“大哥，你不可能一辈子不娶吧？你若是中意哪家姑娘，我这就央媒人提亲去。”刘秀试探着问。
　　刘演讥讽地一笑：“怎么？陛下倒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同样的话，又让你来说一遍。以为让你当说客，我就会改变主意吗？”
　　刘秀彻底糊涂了，大哥是否成亲，与陛下何干？难不成是陛下从中作梗，大哥才如此排斥阴丽华？对了，若大哥娶了阴丽华，便如虎添翼，陛下本就忌惮大哥，怎会再任由我刘家与阴家联姻？他先前还不明白，为何陛下会突然关心起大哥的婚事，原来不过是欲擒故纵。不行，为了舂陵刘家的利益，决不能让阴丽华嫁到别家。
　　刘演见刘秀沉默不语，以为是自己的话说重了，遂放缓了语气：“文叔，你大嫂过世不久，我真无心续弦。你也别操心我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刘演之言，让刘秀豁然开朗。是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大哥不娶，他刘文叔为何不可？他的嘴角无意间扬起一个弧度，道：“大哥，这事儿先不说了。我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暂且告退。”
　　刘秀从刘演那儿出来，直奔刘伯姬处。刘伯姬见刘秀行色匆匆，以为是进宫面圣之事不太顺当，忧心地问：“三哥，怎么？陛下真生气了？”
　　刘秀摇头，长叹一声：“陛下宽宏，不曾怪罪。倒是丽华姑娘，伤心落泪。”
　　“也是。我看丽华姐姐对大哥，是一片真心。大哥竟当面回绝了，哪个女儿家受得了？”刘伯姬想想当时丽华落泪离去的身影，不由得悠悠叹气。
　　“伯姬，此事的确是我们对不住人家。你和丽华也算是好友，不如你给她下个帖子，邀请她到府上来，一则赔礼道歉，二则多多开解。”刘秀道。
　　“可是，我请，她会来吗？”刘伯姬有些犹豫了。
　　“请不请，是我们的礼数。来不来，是人家的意愿。”刘秀道。
　　“好吧。我这就入宫去请。上回丽华姐姐还跟我说，让我得空可进宫去陪陪她的。”刘伯姬放手中正在做的针线活，入内换了套衣衫。刘秀已备好了马车，连请柬都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