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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纯白 ...
楔子
公元2256年,一种新型病毒在世界各地爆发。人们叫它“white”。
它似乎是一个强制和魔鬼交易的桥梁。
被感染者有很大几率会获得奇特的能力,但是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会丧失理智,如影视作品中的丧尸一般食人血肉嗜杀成性,只有少数幸运者能从魔鬼的手指缝里偷回他们为人的根本。随着能力的使用,他们的头发就像能量指示条一样会逐渐变白,当发色全白,整个人就会化为灰烬死亡,这个时间最多不会超过5年。
公元2258年,全球人口数缩减到原来的三分之一。
这是末世。
白色的鬼怪成群踏过,鲜血凝结成紫红的河流蔓延过城市,乡村,滨海,丛林,蔓延过人类踏足过的一切土地。
人类苟延残喘,且战且退,科技的力量在这些强大的异能面前不堪一击。
公元2262年,全球人口数低破十亿,百分之八十的城市成为废墟。白鬼数量达到最大值。
公元2264年,全球人口数八亿,大批白鬼能量耗尽死亡。人们还来不及欢欣鼓舞就恐惧的发现,有大批的白鬼诞生了,它们凝结空气中逸散的能量出现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哪怕是防卫森严的安全区,只要能量浓度达到一定的值它们就会“出生”。人类再一次重创,一百多个安全区被突然出现的白鬼攻击,四十多个安全区覆灭。
人类与白鬼的拉锯战展开。
公元2265年,白色联盟成立。他们集结保留自我思维的感染者,自称执法者,每种异能的最强者为使徒。他们协助军队进行围剿处决。经过六十七年的艰苦努力,人类终于在地球上重新占领一片土地与白鬼分庭抗礼。文明重现,安宁重现。
此时,白色联盟这个名字已深入人心。
一
滚滚的浓烟呛入气管,观火一脸嫌弃地挤进听风的风罩里,生怕弄脏了他的皮衣。所有想要靠近的烟尘都被无形的风吹开。
听风托着腮一声不吭,默默地听着风传给她的声音,生者死者惨痛的呼救声,房屋的倒塌声,木材的爆裂声,甚至还有病毒死亡时蛋白质灼烧的滋滋声……没有一丝逃得过她的耳朵。负面的声音让她心情低落,所以在观火得寸进尺的要勾肩搭背的时候毫不客气地把他扔了出去。
“小不点,死者的骨灰是不能打扰的懂不懂啊!要尊重,尊重!”观火从厚厚的灰烬中爬起来指着听风大骂,乌漆嘛黑的脏东西糊了一脸。说骂也谈不上,毕竟人家一个粗口也没爆,和这张张扬的脸相反的文雅,听风想他只是为弄脏了衣服找借口发泄一下。
“白鬼该死,尊重也要看对象呀。”做了个鬼脸,风托着白色的人影飞走了,留下嗷嗷叫的观火处理现场。
落在天台上,夜色薄凉洗去浑身的燥热。俯身望去,城市灯火璀璨,人们生活安宁舒适,白联的旗帜高高飘扬。这是她守护的城市。听风一直为自己是现六使徒中的一名而骄傲,深信不疑地完成白联发布的每一个任务,把青春的一腔热血投入这伟大的事业,明知最后要在最美好的年纪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白联收留了身为孤儿的她,治好了她的耳疾,给她悉心的照料,教她使用异能变得强大,这样的恩情她愿意用一生来还。
但是今天……那凄惨的求救声还在耳边回响,处决的九成是普通人啊。是不是白联的信息错了呢。观火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衣服跳上天台,盯着听风发愣的脸半晌蹦出一句:“开窍了?”
“我哪里不开窍了,一定是弥天弄错了!你不要老对白联抱这么深的敌意好不好!”事实证明小女孩的心思不是想戳就可以戳的,听风飞回自己的房间,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被吹到电线杆子上挂着的人一个。观火看着她匆匆消失的背影,不屑地嬉笑一声,弥天的情报什么时候错过,小不点自欺欺人罢了。
轻微的一声“滋啦”从头顶传来,观火脸色一黑,手忙脚乱的去抱杆子:臭小鬼!小不点!女暴龙!
二
天空有些阴沉,w病毒出现的消息让当地人非常恐慌,生怕昨天还一起聊天吃饭的亲人今天就变成白鬼一口撕下自己的肉来,所以见到白联的执法者,一个个比见了亲娘还亲,吵吵嚷嚷地往前涌,像是这样就能沾点好运气似的。吹沙一边微笑地安抚民众,一边了解整个山区的人口分布。听风是小辈,第一次参加这样重大的任务,安安分分地跟在吹沙后面,望着当地人期盼的神情,心里沉重而又满足。
当地人热情地在镇中搭好了临时的住所,并且提供了舒适的家具以及美味的食物。
连续两天,执法者进入山区搜集来的资料越堆越多,使徒呆的住所,全息屏幕上不断飘过的小字像浩浩荡荡搬家的蚂蚁。听风觉得自己的分析数据的能力实在是太弱了,完全不能从中看出什么名堂,每每望着吹沙肃穆到沉寂的侧脸,她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挺直腰背,恨不得把屏幕瞪出一朵花来,情况已经很危急了吗,她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第十一天夜里,几个人影离开营地。听风正好辗转没睡,听到隔壁帐篷的动静赶紧悄悄跟了上去。
七拐八歪之后,层层树林向两边退开,一个小村庄展现在眼前,正是凌晨一两点,蓝汪汪的夜幕下它就像一个熟睡的婴儿,美好而又单纯。五人站在村口,风把他们的谈话传到听风的耳中。
“吹沙大人,要我们做些什么?”
“你们迅速进去叫醒村民,白鬼就藏在树林里,我会在外面守着!”吹沙严肃的声音被压低了,飘飘渺渺的听不真切。
对使徒的话,四名执法者没有丝毫怀疑,迅速奔进村中。听风皱了皱眉头,执法者能力弱感知不到白鬼这说的过去,但论实力她和吹沙相当,却依然没发现树林里有人,而且为什么知道有白鬼还只带了这么点人手?想跳出去问个明白,却又担心万一吹沙早有布置,自己一出现不就打乱他的计划了?然而犹豫之间,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宛如雷劈呆立原地。
只见吹沙低喝一声,随着周身土黄色霞光亮起,大地苏醒了,活动着肢体,深渊骤现,饥饿地开合。从睡梦中惊醒的村民们发出绝望的尖叫。一个年轻的执法者抱起吓哭的孩子向吹沙冲去:“吹沙大人,快来救……”他不可置信的表情淹没在呼啸而来的火流弹中,那些本该砸在白鬼身上的火流弹。火光冲天,山体塌陷,树木轰然倒下,仿佛心中的什么也骤然倒塌,隆隆巨响灌入耳中,深深作痛。
一切的一切就像一个噩梦。
吹沙熟练地把枪支和弹药箱扔进火焰里,儒雅的面孔在苍茫的夜色和摇曳的火光中光怪陆离,陌生到了极点,掏出匕首刺进肩胛然后冲进火场。英雄?望着他的背影,听风忽然很想哭。
当山下的人们赶来时,看到的是满地的碎片,余烟弥漫,一个狼狈的男人摇摇晃晃地从裂缝中爬出来,鲜血滴滴答答……
得知白鬼被处决,居民们把心放回了肚子,争着想来向英勇的土使表达感激之情。那四位殉职的执法者的名字也被大人反复地念给孩子,并且刻在镇里英雄堂的墙壁上。
绕过堆得高高的谢礼野货,听风白着脸进到吹沙的帐篷里。
“都看到了?”
听风咬紧唇,半晌挤出一句话来:“为什么。”艰难得让人以为她的声带已经坏掉。
为什么要伪造白鬼的消息。
为什么要用那些流弹。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看到?
“如你所想,白联需要永远的威名,永远的权利,所以我们的工作就是制造出这种力量不平衡的假象,在每个人心里插上白联的旗子,一代又一代。”
“利用无辜的人?”听风想起那个年轻的执法者,在面对流弹的最后一刻他用所有的能量去保护怀里的孩子!他至死都想救他的!
“白联从来没正儿八经地说过他是救世主。”
“魔鬼!简直是魔鬼!”听风激动起来,身边隐隐有风刃成形的趋势。
而吹沙的话又让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小听风,你太天真了。从w病毒在实验室诞生的那一刻开始白联就是这么一步步踩着尸骨愈走愈高的。投放病毒使人异化,把社会搞得一团糟,然后乘着神圣的白光从天而降救人民于水火。”
“没有东西可以无中生有,所谓的达到一定能量浓度白鬼诞生,前提也是白联播撒了w病毒的病原体。”
“至于花巨资收留难民,哈,你觉得它真是慈悲为怀?只不过是为了收买民心顺便拥有充足的实验材料罢了。培养出的执法者可个个都是忠诚又强大的好狗,各国想用武力制约白联还要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炮弹能不能打中这些非人类的脑袋。”
“知道么,”吹沙笑得温文尔雅:“有时我真想冲到人群里大喊,告诉他们白联只是披着天使白衣的恶魔,每次看到这套制服我都被上面的血腥味熏得想吐,它的白色比贫民区的下水沟还脏!但我不能,我要骄傲地做着我的土使,昂着头告诉我的手下白联是多么多么正义伟大,我要每天穿着笔挺的制服恭恭敬敬地听智慧仁慈的首长长篇大论,那胖子估计连白鬼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他的语调越来越低,最后颓然地闭上眼睛:“我不能啊……不能啊……时候还没到……”
“……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猜到了么。”
三
每个人都知道,白联的中枢系统由一个叫弥天的雷使管理控制。观火经常对那个只剩下大脑放在营养槽里的家伙嗤之以鼻,认为他头脑发达四肢简单。但不可否认,弥天是世界上最强大的计算机中枢。对于这数据世界的王,观火从来只能小人的在背后说说坏话,要真惹了这棺材脸,他保证自己的档案下一秒就会从光辉的火使变成人人喊打的白鬼,顺便赠送一个师的执法者给他做通往天堂之路的导游,或者是地狱之路?啧,他还没活够呢!
尽管观火把弥天描述成一个十足的走狗和恶棍,但初生牛犊不怕虎,芳龄15的“小牛犊”听风仗着自己精神体年轻,胆大地溜进了中枢系统。
二进制的世界里一片蓝黑色的混沌,莫名出现又消失的“01”字符让整个空间空旷又狭隘。在这么一个肃杀精密的地方……为什么会有仓鼠?!毛茸茸的小仓鼠从混沌中爬来,听风却不由的汗毛倒树,这是精神世界,弥天的脑部,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萌物?!不等她有所反应,小仓鼠已经爬到了听风脚边。瞬间,绚丽的乱码把她的精神体网了个结结实实。耳边传来一个毫无起伏的童声:“啧,堂堂风使真弱。”
幽蓝色的男孩的脸出现在听风面前,让她一阵恶寒的是连接着人脸的是……仓鼠极富有肉感和萌感的身体,上面的绒毛清晰可见……
真幽默……
“你这么看起来很没形象。”
“这是我的爱好。”男孩的脸绕着听风转了一圈,仓鼠的爪子也使劲地在空中扒拉。“我才九岁。”
你的表情像是九十九岁。听风奇异的没有什么紧张感,反而还有心思默默吐槽一下。
“你的精神波动真活泼。”
其实并不……
“我知道你要什么。”男孩的脸退后几步歪歪斜斜的看着听风。
“按照章程我不能提供给你,还要把你送到保安局去,然后判刑是什么来着……”他煞有介事的化出一本书来用爪子翻得沙沙作响,“啊,找到了,盗窃重大机密,电刑,摘心,挺轻松的。”
听风沉默地听着,观火骂的不错,这棺材脸确实混蛋,开的玩笑都这么冷。
“不过……”
果然。
话音未落,一个数据包就下载到了听风的精神里。
“走吧。”
听风不可置信地查看那个包裹,首页大大的红色双S让她有些发愣:“为什么?”
“你不觉得傻子很可怜吗。”出奇的,毫无起伏的声音里有了不明的旋律,“就像仓鼠一样,关在圆形笼子里被人玩弄还乐呵呵地使劲往上爬……明明……”男孩的脸消失,那仓鼠的身体砰然碎成乱码不见,像个恐怖游戏。
四
自那次进入中枢,出来后听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整天沉着一张脸。手下的执法者都说,风使越来越有架子了。
半年后,火使土使叛出白联。
听风没事时就对着床头的照片发呆,才是一年前的事啊,那天天气真好,大家野炊,观火和她抢烤肉,吹沙煮茶,金石折柴,泉倚着树看书。然后烤肉掉到了地上,香草酱汁粘在草尖像是洒了一地的琥珀。他们两个相互骂着骂着就打了起来,在草地里滚了一脑袋的草渣子,其余三人也不帮忙劝架,只是眯着眼睛笑,还把茶和剩下的烤肉分光了。春日的阳光暖的让人微醺,满树粉的白的花瓣飘摇下来,比水晶还要剔透耀眼。
她恍然惊觉从前的生活已是遥不可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八千七百六十小时,巨大的鸿沟横亘其中,只留下一个叫回忆的小东西在飞逝的时间里不断地企图往回跑,哦,就像仓鼠永远爬不上笼子顶,回忆也永远跨不过岁月的沟壑。
没有人回得去,没有。
在下个星期的清洗活动中,首长指了指这张照片,听风顺从地烧掉了它,看着焦黑的窟窿把所有人吞噬,观火,吹沙,泉,金石,还有她。抬头对上首长微笑的胖脸,少女又崇敬地低下头。
九个月后,火使被捕,听风奉命通知行刑时间。
囚室,目之所及,一片白色。
观火依旧是嬉皮笑脸的,蹬着不再锃亮的黑靴盘腿坐在地板上和听风打招呼,唯一不同的是那头张扬的红发已经花白成了垂暮。
真扎眼。
“小不点过得不错啊,胖了不少哦。”
听风没理会他的话,两手背在身后平板地宣读着命令:“两日之后,白心广场行刑。火刑。”
“就像耶稣一样绑在十字架上?让我猜猜,唔,到时候肯定用□□烧,还要声情并茂地演讲一番,说让肮脏的白鬼在白色的火焰中得到净化,灵魂超脱!还有什么火使已逝,我们将永远怀念他什么的,”观火夸张的挥了挥手臂,袖子包裹着细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腕,挥起来就像是舞旗子,“啧啧啧,搞得跟神棍传教洗脑一样。”
听风不置可否。现在内部有些不稳,白联需要杀鸡儆猴,很不幸,观火成了那只鸡,死法还是烤的,也不知道那些人吃了以后觉得味道怎么样。
观火说完就无所谓地躺了下来,两人谁也不开口。
许久。
“你为什么不逃。”
“白联武力无边执法者无数,它正义的力量遍布世界各……”
听风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弥天设了保护区,没监控。说实话。你不是那种见了执法军队就摇白旗的家伙。”
“我本来不是。”观火眯起眼睛,听风一直觉得他的眼睛是最漂亮的一个器官了,像是点了一团火,红色的,橙色的,还有现在,黑色的,“但你要我怎么做?把那些无辜的蠢蛋杀光逃出生天一个人逍遥去?你也看到了,我的日子一只手数的过来,逃了能逍遥多久?能到哪儿逍遥?倒是白联,需要一只烤鸡,把失去理智的信徒从对白联的狂热中熏出来。”
不等听风说什么,观火就豪迈地下了逐客令:“小不点你就好好看着伟大的耶稣赐予你们救赎的光芒吧!不送。”
他俊美的脸上笑得是那样愉快。
行刑那天,白心广场人头攒动,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巨大的玻璃罩内,白色十字架上的人从容自在,看到听风等人时咧嘴一笑。他穿得很正式,还上了薄妆掩去垂死的苍白,隆重得仿佛是要去参加一个盛大的宴会。
时间到,伴随着人群的低呼,弥天控制紫色的电弧一闪而过,□□氢气点燃而成的白炎瞬间把十字架吞没。观火冲着最前面领导席位上的胖子挑衅地笑笑,最后的力量在周身开出一朵朵玫色火花。听风忽然想起她第一次和观火见面,最先入眼的是一双踮起的黑皮靴,擦得锃亮锃亮的,它的主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蹲在电线杆上,半长的头发和血红残阳融为一体,身后骚包的火焰玫瑰把他的俊脸映得老红。
就像猴子屁股,丑死了。她一边想,一边挥着风刃把一个白鬼腰斩。就听他喊:“小不点,谁教你这么处决的,要尊重可怜虫!”嗓门大得和他的玫瑰一样不知低调为何物……
“观火真是……”
“一个自恋的疯子是吧。”金石淡淡地说道,“他只是活得很努力罢了。知道‘使徒的心脏’么,白联把感染者变异的强大心脏移植给正常人,使他们拥有更强的异能以及更长的寿命,观火的心脏是他哥哥的,他把每一天都活到极致,因为他知道,他的命不单单是自己的,还是他哥哥的,他要把他哥的那一份也活出个样来。”
“白联一开始拖着不判刑,就是窥视着火使的心脏,想要回收利用。结果观火不答应,说他哥要休息了,没功夫继续拯救人类。他们想用强的,被观火一威胁要自爆就吓得不敢再到囚室里去,哈哈,都是胆小鬼……”
五
听风依旧为白联卖命,看着它的旗子越插越深,看着周围熟悉的同伴越来越少。
自观火行刑,金石就失踪了,她看着到手的处决名单,排在第一标红的名字刺眼的很。她看着吹沙有一天突然出现,儒雅的男人在天崩地裂的巨响中头一次笑得洒脱,那声音带着全部生命的力量几乎要把鼓膜震碎。愤怒的大地在白联身上划下裂口,像他定格在嘴角的笑纹。她看着弥天的帝国沉寂,凋零,人工智能S39匆忙顶替。她看着白鬼乘机入侵,白联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乱,应急灯的绿光把白联人的脸映成丑陋。
六使徒能用的就剩下俩,三个培养了五代以上的心脏一下子没了,余下两个使徒也寿命将尽。胖首长急了,还在床上和小美人躺着的时候就下令开始对执法者进行清理和控制。暴露出的虚伪残酷把白联一点点地拉下神坛……
阳光被厚厚的玻璃过滤后消退了金辉,投进室内时只剩下惨淡的白色。听风几乎也要融入这白色之中,唯有那头淡青色的短发还证明她的存在。
“泉,你说我有没有梵高的气质?”望着镜子里面无血色的自己,层层纱布把她的脑袋包了个严实,双耳处有薄红。
“你呀,梵高割耳可没这般豪迈轻松。”泉微笑着挥出水蓝色星光治疗听风的伤。
“哼哼,我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解放了,当然轻松。”少女淡粉色的嘴唇在拉直了这么久之后终于微微的向上翘起,显出几分这个年纪应有的俏皮来。
泉收回手坐到一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小听风,就是今天?”
“金石都准备好了。”听风歪头看她,雪肤雪发,恬静淑庄,泉的气质真如一汪清泉。
“看什么呢。”
“泉姐好漂亮啊,再不看就没机会了,他们要给你做心脏移植手术了吧。”
“是啊,我要是出去的话就是这个结果。”泉眨了眨眼睛, “白联需要新的水使,而不是一个没多少力量的老家伙。而且这么多年我也累了啊,想休息了。”
“但这颗心也累了,不想再跳下去了。” 她狡黠地笑了起来,拉起听风的手放在胸口,“小听风,拿走我的力量吧,推翻这白色的魔鬼,虽然剩下的只有一点点了,但我也想帮帮大家……”水使的心脏猛地被贯穿,异能,源源不断地涌向这只手的主人。
“去吧,小听风,和小弥天一起……”
一朵朵灰烬落在听风伸出的手上,暖暖的。
泉姐,你静静地看着你的雨水洗礼这片土地吧。听风笑了笑,掏出脖子上的挂坠,无色水晶里,一只闪着电光的仓鼠乐呵呵地扒拉着。
她屈指敲了敲:“弥天,干活了。”
警报划破白空,一条条飓风如龙神降临在这片白色华丽的建筑群中,数不清的物体被卷上高空泯灭。中央大厅,S39发出尖锐的咆哮,眼睁睁地看着虚拟世界里仓鼠蜂拥而出,在它的领土上啃出一片虚无:“弥天!你不是死了吗!”虚拟男孩面无表情地看了看狼狈的S39,勾勾嘴角:“啧,硅基就是比不上碳基。”
……
听风坐着,周围的废墟都被她体内涌出的狂风卷走。仰起头,尽管她已经毁掉自己的听力,但似乎还是能听到金石和其他白鬼战斗的声音,听到首长开枪自杀的声音,听到冤死灵魂欢愉的声音……殷红的鲜血淙淙地从口鼻溢出,她又陷入到那个记忆中,很奇怪吧,她居然真记得那时候的事——刚刚生产完的母亲匍匐在地上,鲜血从床上蜿蜒到她身下,她抬手悲戚地乞求:“请……大人……放……过我的孩子……她还小……”风使不耐地挥挥手,把皱巴巴的婴儿举起来,指着被风刃凌迟的女人笑道:
“记住了小东西,是你杀了你的母亲,你是个恶魔,恶魔!”
“以后到白联,赎罪吧!”
婴儿双耳流出点点血迹,啼哭被卷进灰暗窗外涌过的狂风……
空中下起了滂沱的清雨,打在唇上,咸咸的,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泉的泪水。
“妈妈,我不是恶魔……”
“妈妈,我有罪……”
远处的飓风愈发的狂暴,和大雨一起摧毁着,尘封着,净化着……
尾声
公元2365年九月,百年白色联盟覆灭,人类在与白鬼的战斗中开始站在上风。
公元2366年一月一日,联合国发表声明宣布最后一个w病毒死亡。至此,w病毒灭绝,就连资料库里也没有保存它的DNA序列。
记得它的人不是已死,就是垂暮,不过几年,这段由欲望滋生,人为制造的荒唐末世就能被永远埋葬,那狼狈的岁月在历史书中不过一笔模糊带过。
珠峰,在这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埋葬了三万多的执法者。联合国在这儿建了一个烈士园,美其名曰让英雄安息。不立石碑,不刻名字,不列事迹,倒像一个自欺欺人的囚笼。
但是后世没有人会登上这里,因为他们心怀虚妄的敬畏。
银装万里,峰峦素裹。烈士园中,不知名的白色花朵在寒风中盛放。一个男人坐在花丛中间一口口地灌着酒。保温的酒一倒出来就混上了薄冰,冰碴子和他钢针般直立的白发连起来,像个滑稽苦涩的面具。
“唔,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病毒都死了,哈,我们拼死拼活推翻白联,人们却又害怕我们,把我们都杀死了……他们用家人威胁我们……那表情,哈哈!”雪白的面具上挤出迷茫痛苦的笑容,抬手覆上一朵白花,花微微的抖动,那只布满伤疤的大手也跟着颤抖。当年队友倒在面前都不曾哭过的汉子此时眼泪鼻涕糊满了脸,“我的女儿,我的女儿都不看看爸爸一眼啊!”
周围响起了温柔的小提琴声,花朵摇晃起来,一个接一个的人影在金石身边跳起了舞。
“啊,吹沙。”男人终于又笑了起来,“泉小姐,小听风,小弥天,哈!还有观火你这臭小子!”
越来越多的人聚到他的身边,都是熟悉的人啊,他们跳着唱着,欢乐地说着许多的话,那飘起的衣袂和花朵卷起了旋风。
“你们来接我了!”男人开心地张开手臂。
急风吹过,雪骤然间密了些,白花摇曳生姿。天地一白,也许这里才真的是片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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