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世星途》锦木子

4、第四章 奇异晶石

　　云央渐渐冷静下来，他下决心一定要赶过去，哪怕最后面对的是顾沉风的尸体，他至少还能为那个男人收尸。
　　思考着继续前进的方向，云央的拳松开，手掌贴着树干慢慢滑下，突然手指有些与树皮不同的触感，似乎摸到一点凹陷。
　　云央把手挪开，眼睛凑上去，发现手掌的左边真的有两处凹陷，是两道浅浅的刮痕，上短下长，一看就是利器划上的，莫非是顾沉风被原麝拖走时黑刀碰巧留下的？
　　云央又摸了摸，有些不确定，以那棵有划痕的树为中心，在附近的树上转着圈寻找，他此刻根本没有方向，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能错过。
　　果然找了没多久，云央发现了第二棵划着相同线条的树，伸手比了比，长短都差不多一样，他终于确定这就是顾沉风留下的讯息，有两个相同的记号，这怎么也不像巧合。同时他更加佩服顾沉风，看他被带走时情形危机到了极点，竟然还能留下这样指引性的信号，无论是智力体力都远超常人。
　　有了这样明显的信号就等于又有了方向，云央不敢再耽搁，忙一边找划痕一边追赶，加上树渐渐变得稀少，路好走许多，他的速度比先前还快，等到他觉得自己穿过了整片树林时，呈现在他面前的竟是一处断掉的山壁。
　　云央本以为自己还要爬上断崖，跑进些才发现断崖在路的对面，与自己所站的山地间有一道近十丈宽的峡谷，靠近峡谷的地上和与地面平齐的崖壁上有很多血迹，散发着浓烈的腥气，峡谷里面还不时传出一两声低吼。
　　云央脸色顿变，赶忙向谷边跑去，这么多的血量肯定是原麝留下的，它受伤是云央亲看看到的，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顾沉风的，就是有也肯定混在一起，分不清了。
　　云央用最快的速度跑到谷边，蹲在那向下望去，看清下面景象时，身体不由一震。
　　峡谷底有两团黑影缠斗在一起，原麝体型庞大很好认，而另一个游动其间，不断变换位置的，必定是顾沉风！
　　此刻谷底两个身影较之前云央看到的，即便还在殊死搏斗，但动作都慢了许多，显然都受了伤，就是不知道谁伤得更重，血流的更多。
　　云央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蹲在原地，心里急得像火烧蚂蚁，手上却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帮助顾沉风，乌黑的眼珠随着两道身影转来转去，眼睁睁看着顾沉风几次被原麝甩到崖壁上又几次挥刀刺向它身上。
　　手慢慢握紧，地上的一缕草叶被握在手心，但一直紧张关注战局的云央并没有注意到。
　　在顾沉风又一次被甩出去时，不巧撞上了崖壁凸起的一处山石，锋利的石尖刺穿了顾沉风的肩甲，远远看去他身形依旧稳健，只是没能再次快速扑回去，像是被挂在崖壁上摇摇欲坠的残枝。
　　云央的身体下意识向前探去，手也瞬间握得更紧，右手按住的山石被压得松动，晃了几下变成碎石落入峡谷。
　　右手按空，身形也跟着不稳，大有向下摔去的趋势，云央心下一惊，忙松开左手撑住身体向后退，好在身后的背包有些重量，帮助他稳住了身形。
　　背包？对了，顾沉风的背包！
　　云央向后蹬了几步，迅速转身摘下背包，顾不得手心染上的草叶汁会蹭脏里面的东西，火急火燎的翻找能用上的武器。
　　背包里面有很多奇怪的东西，云央认识的只有压缩饼干，罐头，还有几把和射绳枪很像的武器，只可惜他不会用。找到最后，也只摸出一柄带凹槽的棱刀，小臂长，拿着比划几下还算顺手。
　　云央从背包里拿出先前绑他的绳子，把棱刀绑在右手上，他怕等会儿手软，没伤到原麝再把刀丢了，得不偿失。
　　快速准备好后，云央再次回到谷边观望，顾沉风已经从石尖上挣脱，用刀撑着站在原麝身前，原麝也在剧烈喘息，二者出现了短暂的对峙。
　　云央看准时机，大致丈量好原麝那只完好眼睛的位置，深吸口气，破釜沉舟般跃了下去，他的目标就是那只眼睛，如果原麝看不见了，顾沉风就应该会省力很多。
　　原麝身形庞大，站立在幽深的峡谷里时，头部距谷外也不算太高了。一人一兽正僵持着，上面突然落下的人影令他们都愣住了，云央在上面瞄准的到底有些偏差，落到原麝耳边又向下滑，他忙用棱刀刺在原麝耳畔，借力跃到原麝头顶。
　　两秒间，出于疼痛的本能，原麝先反应过来，摇动着头开始剧烈挣扎，想要把云央甩下去，云央咬紧牙，死死按住刺入血肉的棱刀，暗自庆幸自己把手绑在刀上多么明智。
　　随着原麝的挣扎，云央渐渐感觉到体力在快速流逝，期间有一次对上下面顾沉风的目光，里面有一丝惊讶与担忧，虽然他还是冷着一张脸，但云央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看错。
　　怕再拖生变，云央在原麝头部撞到崖壁的短暂停顿时，开始行动。
　　他用左手抓住原麝的耳朵一角，右手一个用力拔出棱刀，同时双脚用力蹬踏扑向前方，落到原麝面前时抓住时机，尽全力将棱刀刺入原麝眼中，温热的鲜血泉涌般喷出，洒了云央满身满脸。
　　原麝眼睛受痛，大吼一声，骤然用大脑袋去蹭崖壁，云央虽然在刺中的瞬间就扭开了身体，可手还跟刀柄绑在一起，下一瞬被重重压在崖壁与原麝头颅之间。
　　云央痛叫出声，面容因疼痛而变得扭曲，他感觉自己整条手臂都被碾碎了，同时他也有些喜悦，因为这下那把棱刀彻底没入了原麝的眼睛。
　　原麝也意识到此番眼睛更加疼痛，很快远离崖壁，在空中徒劳的甩着头部，绳结在崖壁上擦蹭过，本就有些松弛，终于在原麝的甩动中脱落，云央也被惯性甩到一边，撞在嶙峋的石壁上背部又是一痛，内脏都好像被震得换了位置。
　　想着从这么高落在地上自己基本就玩完了，云央竟然不觉得害怕，心里有些怅然，还有心思想着这么疼，顾沉风那家伙是怎么面不改色的在两边撞来撞去的。
　　云央慢慢闭上双眼，耳边风声划过，很快就能闻到峡谷间特有的潮湿气味，快到底了。不知道就这么死了，能不能直接回到苍穹去，或者这一切根本就是他莫须有的梦境……
　　云央正胡思乱想着，却没有迎来想象中粉身碎骨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有力的臂膀，这个怀抱并不柔软，肩部碰到的胸膛硬的吓人，但比地上锋利的山石要好得多，熟悉的冷冽气息甚至能令他感到心安。
　　这样的触感除了顾沉风还能有谁？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云央急忙睁开眼睛，落入眼中的却是顾沉风坚毅的下巴，那双幽深的眼睛并没有注视着他，而是正警戒着兀自挣扎的原麝。
　　不等云央多想什么，顾沉风就把他放下了，动作有些粗鲁，擦碰到云央的右臂，又引发一连串的疼痛。
　　“嘶——”云央忙用左手护在右臂前，小幅度退了两步，双目因疼痛瞪得浑圆，想要抱怨上几句却被顾沉风抢了先。
　　“老实在这待着，别碍手碍脚的。”
　　顾沉风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云央一眼，说完拔起插在地上的黑刀，找好方向再次向原麝靠近。
　　被嫌碍手碍脚的云央情绪倒是没什么变化，他现在已经有些摸清顾沉风这个人的脾性了，虽然外形硬的像块石头，脾气臭，说话也不好听，但他很靠得住，会尽全力保护他接纳了的人，看着顾沉风的背影，云央甚至觉得他像一座山，永远不会倒下。
　　云央清楚自己的实力，知道解了这一时困境后，再往下也帮不上什么忙，贸然搅进去就真的会碍手碍脚，索性回头看看，找了一处凹陷进去的山壁，老实的盘腿躲好，抱着手臂等顾沉风结束这个没什么悬念的战局。
　　那边顾沉风的状态其实并不像云央看到的那样好，先前被原麝一路拖过来，竭力躲闪还是会不时撞到粗壮的树干，消耗了不少气力。在峡谷底和原麝缠斗时，由于力量悬殊，又总是被甩到崖壁上，好多次都撞得眼前发黑，最严重的就是云央看到的那次，肩甲处贯穿伤现在还没有完全止血。上一次停顿时，他能感觉到已经快到临界点了。
　　云央那看似没条理的一击来的格外及时，不仅恰好打破僵局，夺了原麝视力的同时更是大大削减了它的战斗力。
　　原麝行动灵活敏捷，顾沉风每一次攻击都会被其避过锋芒，这才导致久战不下，如今什么都看不见的原麝很难再准确躲避了，这对顾沉风来说实在是最好的助力。
　　顾沉风这次很大方的站到原麝身前，原麝双目都被刺穿，眉眼间一片血肉模糊，那把棱刀刺入的角度有些倾斜，刀尖偏向眉心，在原麝的摆动中退出一些，凹槽刮下一大块肉，刀尖尽头的血肉还和额头黏连着，可以看到其中隐约有块晶石状的东西嵌在其中。
　　看到那晶石的瞬间，顾沉风眸色一暗，握紧手里的黑刀，没做犹豫便冲了上去，那正是他一直在找的东西。
　　原麝目视不见，等感受到顾沉风扑面而来的杀气时才意识到面前有危险，然而再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瞬顾沉风便落到它额头上，黑刀无情的扫过，那块本就摇摇欲坠的血肉随着黑刀脱落，那颗晶石自然也包裹在里面。
　　顾沉风顺手接下，向后翻转，借着一侧的崖壁落回地面，相距云央藏身的地方不远。
　　那原麝掉了块肉，疼得不住哀吼，身体晃得更加严重，仿佛被顾沉风削下的不是血肉而是最后一丝力气，最后沉重的靠在崖壁上，慢慢滑倒在地，嘴微张着，已然出气多进气少了。
　　原麝已构不成威胁，顾沉风也顾不上管它，将黑刀插在地上，双手拔掉多余的残肉，拨出那颗浸满血的晶石。
　　云央看到顾沉风的动作，也不管手臂的阵阵疼痛，忙扒着山壁站起，凑到顾沉风跟前来一探究竟。
　　只见顾沉风小心拿出晶石，扔掉没用的残肉，用残破的衣角将晶石上的血迹擦干净，当顾沉风把擦好的晶石从衣角里拿出来，看到本来面目时，云央愣住了。
　　阳鱼石是勾玉状的白色宝石，而顾沉风手中的晶石却是菱体形，比阳鱼石小了许多，最关键还是黑色的！而此时如此近距离接触，那股气息异常强烈，与阳鱼石相似，但又有一丝不同。
　　云央有些哭笑不得，费了这么大力气，之前的疑问还没解决，如今倒是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顾沉风正端详着晶石，骤然感觉到云央的靠近，手瞬间收起，注视着云央的眼中警告意味十足，连空气都沉寂几分。
　　看到顾沉风又恢复了先前那副戒备的状态，云央忙抬起双手表明自己的立场，慌乱间忘了右手臂有伤，刚抬起一分就传来刺骨的疼痛，忙把右手垂下，单单立起左手，龇牙咧嘴道：“这就是你说的芯片？跟我找的东西完全不一样，我就是好奇看看，绝对没有抢走的意思。”
　　云央此刻的表情相当精彩，但顾沉风依然冷着脸，神色都没有变化，看到云央心里有些发毛时，才渐渐收起满身的戒备。
　　“最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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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刚回学校很多事情，莫名其妙就这么多天了……好忧桑
《星途小剧场》
木子：小云央竟然美救英雄了，这个世界要颠覆了！
云央：本公子不发威当我是！！！
沐血归来的顾沉风：闭嘴，老实后边待着去。
内流满面的云央：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