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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伙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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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因斯高笑着爬上楼梯走向哈尔:“嘿,费兰西斯,费兰西斯,我的哈尔,我快被他笑疯了。”说着学起了楼下那个酒倌:“就来就来先生,就来就来先生。哈哈哈哈哈。”
哈尔跟着笑了起来:“刚才我在楼下和他们那些人都熟悉了,汤姆,迪克,费兰西斯,他们还说对我尊敬无比,如果我做了国王,伊斯特希波所有的少年都会听我的指挥,他还给顺道给了我好几块糖以表达对我的敬意。”
随后想了一下,哈尔看了妮兰妲一眼,提议说:“嘿,妮兰妲,玩个小游戏如何?反正福斯塔夫那个家伙还要再等一会才回来,咱们拿楼下那个整日端酒的费兰西斯开开心吧,好好戏耍他一番。”
妮兰妲看了看波因斯,又看了下哈尔,心里明白欺负这里的酒倌似乎就是他们找的乐子。她装作感兴趣的样子,咬着嘴唇坏心眼儿的问:“我可从来没做过这种戏耍别人的事情,不过听起来很有意思呢,需要我做什么吗?”
“妮兰妲,等下你把他喊上来,然后假装问他很多问题,给他赏钱什么的,他一定会毕恭毕敬听你说话,然后我在那边的角落里不断高声呼喊他的名字,让他回答不了你的问话,让我们看看,他是怎么说”就来就来”的,如何啊?”
妮兰妲思衬着点点头:“好,你们先过去,我叫他上来。”
待二人躲好了,她走向楼梯口,对楼下喊:“费拉西斯。”然后对门口的罗伊笑着点点头。
小酒棺跌跌撞撞的拿着酒壶爬了上来:“就来就来,小姐。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妮兰妲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费兰西斯,随口问道:“你在这里干活还要干多久啊?”
弗兰西斯:不瞒您小姐,要五个年头。
妮兰妲假装吃惊:“还要好久啊,这么劳累的工作,每天都要干这种提壶倒酒的活,难道你没有想过要破坏契约跑掉吗?”
“哎呦,我的小姐,凭着《圣经》起誓,我真是……”
这时候哈尔的声音从角落里传过来:“费兰西斯!”
“就来就来先生。”
妮兰妲问:“你多大了?费兰西斯。”
“让我想想……”
波因斯也高喊:“费兰西斯!”
“就来先生,小姐请您等下。”
妮兰妲赶紧叫住他:“请等一下,费兰西斯,听说你手上有甜腻的糖块,我花一便士买一块可以吗?”
“您要花一便士买我的糖块?”费兰西斯不可置信的一下子回过头。
“两便士也可以啊。”妮兰妲柔声说道:“还是要更值钱呢?”
内里两个人齐声喊:“费兰西斯!”
“就来就来!”
妮兰妲实在忍不住笑出来:“费兰西斯!你是要到里面去还是要继续在这里和我聊天等着我给你两便士呢?”
这时候酒店的桂嫂上楼来了,一阵怒骂朝着可怜的小酒倌而去:“弗兰西斯!你这家伙,没听到里面的客人在叫喊吗?你在干什么……”
在这阵咒骂中,两个始作俑者从内里赶紧走了出来,妮兰妲陪着他们一起笑着。看来,这拿侍从取乐不仅仅是自己国家的特色,到了那里都一样。
人人都以为对方是跳梁小丑,其实在对方的眼中,他们自己才是“人人”。
妮兰妲觉得胃里一阵恶心,但还是努力的忍住了那股翻腾而出的欲望。
桂嫂看到了哈尔,赶紧说到:“亲王,福斯塔夫在楼下了,我要不要让他们上来?”
哈尔看了看波因斯,笑意更明显了,他说:“让他们等一会吧。波因斯,老杰克来了,更大的乐子也来了。”
波因斯学着费兰西斯的“就来就来”回答道:“找乐子,找乐子,乐的像蟋蟀一样。”
哈尔对妮兰妲说:“还记得今天早上打劫你的那几个人吗?”
妮兰妲瞅了一眼楼下,知道这位福斯塔夫应该就是今天的倒霉蛋,不过也算是他足够有运气,如果不是这突然冲出来的人,楼下的爵爷应该早就成了罗伊手下的死爵爷了。
这个人大腹便便,满头的银发和乱糟糟的胡须似乎从来没有费心思打理过一样,蒜头一样的鼻子上,一双小眼睛里透露着算计,满口的胡言乱语清晰的表明了他所出自的社会阶层。
不难想象,哈尔和这样的人群接触多了还能保持自己原来的秉性,需要多大的自控能力。
妮兰妲点点头说:“亲王是要替我出气吗?”
“怎么样?”
“小小的出一口气就好啦。”
哈尔咯咯笑了一阵走下楼梯去。
妮兰妲原本翘起的嘴角缓缓垂成一条直线,准备看看楼下的这场戏会怎么演下去。
“老杰克,我的朋友,你们从何处回来啊。”波因斯响亮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妮兰妲走向楼梯的扶手,站在边沿向楼下观望着,看到了那个似乎正在怒发冲冠的偷儿爵士。
“愿一切没胆的懦夫们都给我遭瘟,我说,让天雷劈死他们!”福斯塔夫拼命的咒骂着,“倒酒倒酒,账一定要记在这两个没胆的懦夫头上!”
然后低声的咕噜着旁人难以分清的语言。
哈尔抱着双臂,强忍住笑意:“我的好爵士,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福斯塔夫愤怒的将手里的杯子掷在桌子上:“你!一个国王的儿子!要是我不用一柄木刀把你打出你的国境,像驱逐一群雁子一般把你的臣民一起赶散,我就不是一个须眉男子。你这威尔士亲王!”
哈尔继续一丝气意都没有的调笑着他:“你这个胖家伙,这是怎么回事?”
“懦夫,懦夫”
听到此时波因斯沉不住气来:“你这胖皮囊,你再骂我懦夫,我就用刀子截死你。”
哈尔拦住暴怒的伙伴:“嘿,镇静,我的朋友,杰克,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们怎么了呀。”
福斯塔夫开始了他絮絮叨叨的讲述:“哼,怎么回事,今天早上,咱们抢到了一千磅。”
“什么?一千磅?在哪里?”哈尔假装吃惊。
“没啦!全都没啦!又被人抢去了,有一百个人围着我们!”
“一百个人?”
“对!一百个人!一个人跟他们十二个人短兵相接,足足战了两个时辰,要是我说了假话,我就是个混蛋。我这条性命逃了出来,真算是一件奇迹哩。他们的刀剑八次穿透我的紧身衣,四次穿透我的裤子;我的盾牌上全是洞,我的剑口砍得像一柄手锯一样,瞧!我平生从来不曾打得这样有劲。愿一切懦夫们都给我遭瘟!叫他们说吧,要是他们说的话不符事实,他们就是恶人,魔鬼的儿子。”
妮兰妲听完这个人乱七八糟的话语,心底的嘲笑油然而生。这个满腹油水而又怯懦无比的家伙,哈尔蒙了双眼和这样的人交往用意何在?她自然的往功利的方向去思考着,这对哈尔究竟会有什么好处?
还是他在掩饰着些什么?
接下来,只听到一个同伙说:“咱们四个人向不多十二个人截击。”
福斯塔夫补充:“至少十六个!”
另一个同伙说:“把他们全绑起来!”
福斯塔夫又补充:“又来了七八个人!”
哈尔惋惜的摇摇头:“哦,我勇敢的伙伴,但愿你没有杀了他们。”
福斯塔夫从鼻子里哼了一句:“求告上帝已经来不及了。他们中间有两个人身受重伤;我相信有两个人已经在我手里送了性命,两个穿麻布衣服的恶汉。我告诉你吧,哈尔,要是我向你说了谎,你可以唾我的脸,骂我是马。你知道我的惯用的防势;我把身子伏在这儿,这样挺着我的剑。四个穿麻衣的恶汉向我冲了上来……”
“等等,”哈尔打断:“你刚才说的不是两个吗?”
“我说的四个!”福斯塔夫似乎很生气:“七把利刃砍向我……”
“怎么又成了七了?”
“他们穿的全是麻衣!然后来了另外三个人,全是高壮的汉子,从车里出来,在混乱中包围了我们,拼命了拿刀砍向我的盾牌……”
“一个高壮的汉子,我还算是相信,你确定另外两个也是吗?”妮兰妲懒得再浪费时间听下去了,她脆生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然后在老爵士吃惊的眼光中下楼站定:“就算是天色昏暗,您也能看清楚另外两个是穿着裙子手无寸铁的女人那。”
言罢,熟知实情的几人便再也忍不住,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起来。
再精彩的戏都有落幕的时候,更何况这出戏演的实在是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