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食粮》零零伶

32、第三十二章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到九点钟，韩茂就已经起床收拾东西了。萧然听到声音，揉着惺忪的睡眼跑出来，问道。
　　“不是九点才去吗，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韩茂把吉他小心翼翼的装进袋子里，看也没看他一眼，仿佛十分忙碌。
　　“我要去萍阿姨那理个发。”
　　他如此随意的说道，萧然却惊得登时觉都醒了。
　　“你说什么？你去理发？剪多少？”萧然清楚韩茂对于自己头发的热衷程度，不算说很爱护，但是头发除了他理想的长度外，是一厘米都不能剪多，他今天怎么会跑去理发店剪头发？
　　“板寸！”韩茂提起一口气，大声的对他说道。其实他也很想翻白眼好吗，他也不想剪，可是没办法，为了巨声的规矩，他就一定要剪！可怜他辛苦留了那么长的头发。
　　“哎呦我去，我是不是还在做梦啊，你居然要去剪板寸！”萧然虽然说的惊讶，但是脸上的表情兴奋的很，两只眼睛都差冒光了！
　　“去去去，一边玩蛋去，老子就是为了我的艺术牺牲，头发算什么，反正还能长出来！”他倒是大义凛然，其实也只是说个大白话哄自己而已。
　　“你那公司让你剪的？我就说嘛，按你这品味，本来能进去就难，那些人居然还没说你，原来人家直接用行动说话的呀！”萧然靠在门框上，两只手插进裤兜里，继续打趣道。
　　“要不要我陪你去呀，别到时候又没勇气进去，临阵脱逃。”
　　“滚一边，我像那种人嘛！”
　　“哦，也不知道是谁前几天稀里哗啦还哭的厉害...”
　　萧然耸耸肩，语气轻松故意激他。
　　果然，韩茂一听，瞬间恼羞成怒了，一个箭步上去勒住萧然脖子，吹胡子瞪眼的威胁他。
　　“还不快点去，一会儿没时间了！”萧然挣扎，闪躲着。
　　韩茂只能瞪了他一眼，放弃了追逐打闹，重重一哼：“你知道得太多了，早晚得死我手里！”
　　“哈哈！”
　　在萧然的大笑声中，韩茂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果然如萧然所言，等韩茂走到理发店门口的时候，脚似千斤重，真的有点迈不动了。
　　在屋里正跟一个老大爷剃头的萍阿姨眼尖的看到了韩茂，连忙高声招唤着。
　　“小韩呐，来剪头啊？快进来坐！”
　　韩茂的身子瞬间就僵了。他扯了扯嘴角，笑容难看的“哎！”了一声。这下不想进去也要进去了。
　　“坐一会儿，等下就给你大爷理完头了。”萍阿姨笑着说道，脸上的笑纹更深了。
　　韩茂坐在沙发是如坐针毡，背挺得直直的，两只手局促的放在腿上紧紧攥着，紧张的肩胛肉一直在颤抖。
　　他听着剃头发的推子嗡嗡作响就害怕。
　　从小他就不爱剪头发，第一次老妈带他出去理发的时候，一围上那个大围嘴子他就哭。
　　头发一剪就跟剪了他肉似的，虽然事实上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他听着头发被剪断时脆脆的声音，就觉得头发里也连接着神经线，被剪了就疼得浑身发抖。
　　长大了好一点了，知道头发不含神经、血管，但是每当坐在那张椅子上，听着剪刀在自己脑袋上咔嚓咔嚓，他还是瘆得慌。可能是小时候留下阴影了，很难平复。
　　“好了，来吧。你要剪个什么样的头啊？还是跟以前一样，剪一点儿？”
　　不知不觉间，那个老大爷已经剃完走人了。萍阿姨抖着都是头发渣的围布，看韩茂坐在沙发上愣神。
　　“我，我剪...我剪板寸。”他结结巴巴的说完，连萍阿姨听了也挺惊讶的。
　　“你怎么突然想换发型了？”
　　“公司的人要求剪的。”
　　“也是，男孩子留那么长头发干嘛，把五官都遮完了。你瞧瞧这小伙子多精神，剪板寸好！”萍阿姨乐了，一把把韩茂额前的头发都撸了上去，看着镜子里五官分明、俊朗帅气的面孔，不由咂嘴。
　　简单的把头发打湿，萍阿姨就拿出了闪着光的剪刀，韩茂脑袋动都不敢动一下，看着镜子里闪着邪恶光芒的利器，连忙把眼睛闭上，不敢看。
　　“咔嚓...咔嚓...”
　　萍阿姨动作也不含糊，一刀接一刀的，一撮撮毛从韩茂头上落下来。有的掉在围布上，韩茂偷偷瞄了一眼，心里那个疼啊，简直如同喷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嗡嗡声响起，韩茂心一沉，知道自己的头发现在肯定惨不忍睹，更加不敢睁开眼。
　　萍阿姨拿着推子仔细的推着韩茂的短毛，还十分追求美感的修了老半天。
　　“阿姨，好了没啊...”韩茂忍不住问道。
　　“快好了，快好了。别急，你一急，阿姨手一抖你可别怪我。”萍阿姨气定神闲的说，这话立马就把韩茂吓得身子都僵了。
　　终于，推子安静的那一刻，韩茂身子一松，心里嚎叫着解放了。但是当他一睁开眼，整个人都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半张着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天哪！这是谁！”经过几秒，理发店里突然爆出一声凄惨的叫声，萍阿姨在旁边也被吓了一跳。知道韩茂一时间无法接受，笑眯眯的安慰着他。
　　“没关系，看多了就好了。你看头发剪了多帅！可有精神头了！”
　　韩茂现在死的心都有了。口头上的承诺亦然简单，但要是真做起事来，才发现真的好难。
　　他颤抖着手摸上自己的脑袋，已经不再是毛茸茸的手感了，而是剌手！
　　行尸走肉般的走出理发店，韩茂的心都灰了，觉得前途一片黑暗，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世间上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灰色，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不过好歹他还知道不能迟到。
　　顶这个大脑袋，一走进练习室，所有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扯着嘴角，跟大家打招呼都没人理。
　　“这谁啊？又新来一个？”
　　“不知道啊，没见过。”
　　韩茂懵了，有这么夸张吗！他就剪了个头而已啊！
　　“我，我是韩茂啊...”他弱弱的说道。
　　顿时大家的嘴巴一律跟塞了鸡蛋一样。第一是没想到昨天还顶个鸟窝头的人会无缘无故跑去剪头发。第二是没想到韩茂剪完头发模样还挺突出的。顿时有些人心里有些不自在了。
　　“嘿，早啊。怎么...今天换了新发型？”江山看着韩茂也是有些不适应，笑笑的打量着他。
　　韩茂被他看的脸红，忙摸着自己的大脑袋，有点委屈：“总监让我剪的。”
　　“呵呵，挺不错的，干净利落，正好适合练舞。”江山说着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韩茂扎手的大脑袋。
　　今天一整天，韩茂练舞都心不在焉的，老是忍不住去摸自己的脑袋，肢体也拘束了很多。搞的Diven心烦气躁的，已经不止一遍说他了。
　　“你再给我捣鼓你那脑袋，你就给我出去！”Diven毫不留情面的一指，瞬间所有人都让开了一条路的距离，路的尽头，就是束手束脚还在摸自己脑袋的韩茂。
　　最后韩茂还是被Diven给“请”出去了。郁闷的站在教室外面，手摸着脑袋就没放下来过。
　　他感觉今天一整天头都没抬起来过，他觉得自己太丑了，剪完头发的自己丑到自己都不想看。辣眼睛！
　　一直站到中午十二点，大家哄闹着从舞蹈室里出来，看到韩茂低着头乖乖的站在外面，又是一阵取笑声。
　　“行了，别站了，一块吃饭去吧！”江山最后一个才出来，锁了门顺便安慰安慰韩茂。
　　韩茂的肚子早就叫了，他抬头特别委屈的看了一眼江山。江山登时就笑了，是那种很无奈又觉得很可怜他的笑。只觉得韩茂像个没长大的大男孩儿，还跟十七八岁的高中生似的。
　　“好了，走吧，吃完饭陪你买帽子去，总行了？”
　　“好！”韩茂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看着江山，连连点头。
　　吃过了饭，是午休时间，两人相约去最近的商品街去选帽子。其他人都在练习室里，要不是坐着玩手机，就是穿着背心席地而眠。反正是木式地板，每天都有人打扫，男生们也都不介意那些细节了。
　　颐品这边，高谨想着昨天韩茂快累虚脱的样子，总觉得有些担心。看他饭量那么大，生怕中午没有吃饱。想了想，终于忍不住带了些精致的外卖去巨声看他。
　　只是路过一家咖啡店时，不得已折返回来，又买了份咖啡和蛋糕给温妮。
　　毕竟他去巨声怎么可能遇不到她。
　　到了巨声，他把咖啡蛋糕交给了前台小姐后，就问了练习室径直去了二楼找韩茂。
　　虽然前一晚才见过，可是高谨还是止不住的思念他。可能是因为以前错过了太久，想要把以前的都补回来吧。
　　礼貌的敲了敲门，马上就有人来开门了。他态度温和，谦逊有礼的问道：“请问韩茂在这里吗？”
　　“哦，你找韩茂啊，他现在不在，出去了。”
　　高谨的笑容一顿。出去了？这个时间他能去哪儿？
　　“那请问他去哪儿了，大概多久回来？”
　　“这个我哪儿知道啊，要不我帮你打电话问问吧。”
　　“好，谢谢。”
　　高谨看着面前的男生拨通了电话，电话很快便被接了起来，但是电话那头的人却不是韩茂。
　　“喂，江山啊。你和韩茂现在在哪儿呢？...哦哦。”
　　“他们现在就在隔壁那条街的帽子店买东西，你可以去那找他。”
　　他们？他们！
　　高谨面色有些不悦，但还是谦逊的和那男生道了谢。便很快的离开了巨声，驱车前往。
　　“高谨、高谨、高谨...”温妮兴奋的跑下来，刚一出电梯门就踩着幸福的小脚步跑到前台去。
　　“高谨呢！”
　　“刚刚走了。”
　　“什么！走了？”
　　“对。”
　　温妮呆若木鸡。他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