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食粮》零零伶

29、第二十九章

　　夜幕降临，灯光璀璨，秋夜的风孤寂的有些冷。
　　高谨开着车行驶在马路上，马路上宽敞的不像话，偶尔飞驰过几辆车，带着劲风呼啸而过。
　　高谨心情实在烦躁，终于忍不住在路边停下了。打开车窗，凉爽的风扑面而来，吹去了不少燥热。
　　他解开上衣的扣子，只单穿了一件白色衬衫，便径直下了车。
　　蓝色的火苗闪动，他点燃一根香烟。靠在车边一口又一口的吸着。白色的烟雾飘绕，红色的烟头慢慢燃烧。高谨皱着眉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为什么会答应温妮？
　　虽然韩茂难以抉择，但是他看得出来，韩茂还是非常想进巨声。他想站上那个璀璨夺目的舞台，想听到热爱他的人的呼唤声。
　　万人演唱会，谁会不期待，谁会不向往。他现在的退缩，只是因为无法得到而产生的凑合心理。可是等几年之后呢？等到他已经过了那个可以争取的岁数，灭了激昂的热情后，他是不是会后悔呢？后悔自己当时为何会如此选择。
　　他一定会懊恼，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努力争取一回，就算还是不行，但他的心里至少会安慰一些。
　　他现在还不够成熟，还不够理智和冷静，他到现在还在犹豫自己想要什么。
　　虽然高谨很不想让他碰这个圈子，可是为了他心里的向往，他不得不为他做出了选择。
　　太阳，本就该光芒四射不是吗。

　　“你说真的？我可以去巨声了！”韩茂激动的忍不住扯住了高谨的袖子，高谨瞄了一眼，眼里笑意渐浓。看着手舞足蹈的韩茂，点点头。
　　“哇塞，高谨你怎么做到的？太牛逼了！”韩茂还在赞叹，看高谨的眼神里都带着崇拜。
　　霍斯年站在吧台后面，看着他们两个，怒哼一声，成功引来了韩茂的注意。
　　“霍哥霍哥，你听到了吗？我可以进巨声了！”
　　“听到了，我耳朵又没聋。”霍斯年看着韩茂兴奋的像条泥鳅，是既无奈又为他高兴。
　　“不行，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萧然去！”韩茂摸出手机就蹦跶着出去打电话了。
　　高谨带着笑意的眼神一直注视着韩茂欢乐的背影。他没有选择错。
　　“去找温妮了？”霍斯年手里抹布一扔，沉着脸走出吧台，斜眼瞥着高谨。
　　高谨心情很好，难得的对他也露出好脸色，淡淡的笑着点点头。
　　霍斯年撇撇嘴，一边走过来坐下，一边说道：“你就欺负人家女孩子吧！冲着她喜欢你，还真敢什么都让她干！”
　　高谨笑笑：“别说的我很坏一样，纳个练习生而已，对她这个艺人总监来说易如反掌。”
　　霍斯年顿了顿，点点头，也的确是这个理儿。末了，又抬眼看向他，嘴边一抹幸灾乐祸的邪笑。
　　“那小丫头不可能就这么答应你吧？虽说色字当头，她也不可能那么傻，平白无故的帮你。想当初，巨声有个新人想跳颐品，她愣是抓了我老久，倒现在还跟我在这记着呢！她会轻易就范？”
　　果然，此话一出。高谨的脸色立马就不好了。
　　霍斯年一看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登时就忍不住偷笑，把耳朵伸到高谨嘴边。
　　“来，跟哥小声点说，我不讲出去！”
　　高谨虽然看着霍斯年幸灾乐祸的表情很欠揍，可是就算不说。按照温妮那个性子，最晚后天，保准他这一圈的人都会知道他们两个交往了。早说晚说其实都一样。
　　“我...”高谨动了动嘴唇，有些难以启齿。
　　“什么？快点快点！”这边霍斯年八卦的催促道。
　　“霍哥，高谨，今晚我们去撸串吧！我请客，算是感谢你们的帮忙和照顾！”突然，韩茂扯着大嗓门进来了。高谨心下一紧，连忙一把把霍斯年推开，站起身来看着韩茂。
　　“好啊。”他很快的便应道，一双温柔的快溢出水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韩茂。
　　结束了两场的演唱，韩茂兴奋的跳下台，从远处就见高谨已经站起身来，眼神一直在注视着他，直到他走近，伸手递给他一杯温水。
　　韩茂心大，说了声谢谢就一口把水喝了个底朝天。
　　工作结束了，几个人已经约好去烧烤街上吃串。小六子瘪着嘴，委屈的擦杯子，看着霍斯年、韩茂和高谨已经整装待发了，可是他却不能去，因为还有工作。韩茂见他可怜兮兮的，声称会带点给他，但是小六子自己都觉得他的话不靠谱，依旧羡慕的眼红。
　　到了地方，才发现萧然已经到了，东西都点好了。韩茂看到萧然兴奋的一个猛子就扎了过去，冲力差点没把桌子掀翻！
　　“好了好了，别闹了！”萧然无奈的制止他发疯一般的行为，余光正好瞥到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
　　“介绍一下！这是高谨，你认识的。这次我能进巨声全靠他的帮忙！这位是我的老板，霍斯年。这段日子也全靠他对我的照顾。这个是我的室友，萧然。名牌音乐大学毕业，学小提琴的！”
　　一坐下，韩茂就担当起了介绍的任务。萧然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笑着对坐在对面的两个人打招呼。
　　一开始气氛有点尴尬，谁也没讲话，也不知道讲些什么。等到菜上来了一些，开始吃了，霍斯年的话匣子终于打开了。
　　“你不用看了，那是羊腰子。你要实在吃不了就别扒拉，给我！”
　　霍斯年一脸嫌弃的看着高谨拿着筷子，把羊腰子从棍子上一块块的撸下来，再夹起放到鼻子底下闻一闻，皱皱眉头。浅浅的只尝了一口就在嘴里咀嚼半天，吃个烤串优雅的像吃西餐。
　　萧然闻言抬起头看着高谨，有些诧异的问道：“高先生没吃过这个吗？”
　　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高谨不常吃这些东西，几乎不吃。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坚持要来，霍斯年佩服他的勇气。因为他可知道高谨变态的饮食习惯，看着他真吃起烤串来，真怕他回家一个恶心全吐出来。
　　“怎么？高谨你对羊肉过敏吗？”韩茂正在大快朵颐，吃的腮帮子鼓鼓的，还在一个劲的往嘴里夹东西。
　　高谨一时有些慌乱，连忙摇头说不是。他不想让韩茂觉得他跟他有代沟，有差异。
　　当下就坚决的对着盘子里吃了一口的羊腰子下筷子。
　　可是就在他快要夹起来的时候，盘子却被人拿走了。他抬头看向对面的韩茂。
　　只见韩茂把高谨的盘子端到他那里，又伸手把另一盘烤蔬菜递给了他，嘴里还在模糊不清的说：“你要过敏就别勉强吃，吃这个吧，挺好吃的。”
　　说完就夹了一个羊腰子放进嘴里。
　　高谨吃惊的看着韩茂，眼睁睁的看着他吃着羊腰子吃的正香。一时间有些脸红，他结结巴巴的说：“那、那个肉，我刚刚咬了一口。”
　　“哎呦没关系，你有病吗？又没病怕啥！”韩茂见怪不怪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见高谨约略有些尴尬，感到好笑。
　　这无疑是在高谨心理上的一个重击。他只是觉得脸有些热热的，虽然看韩茂一点儿都不介意的样子，但是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他已经吃了一口！剩下的却又被韩茂吃了。一时间他的心脏是前所未有的激烈跳动，一种说不出是喜悦还是什么样的感觉像是被打了麻药一般，开始遍布全身。
　　他连忙端起面前的啤酒大口大口的灌着，冰凉且苦涩的酒液刺激着他的味蕾，让他稍微找回了点思考力。
　　他是变态吗？为什么心跳跳的这么厉害，为什么这么高兴？因为他的嘴角抑制不住的想向上扬起。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感觉，有些恐怖，但是却想要更多这种控制不住的喜悦。
　　这边霍斯年从事情的开始到结束，都没动过筷子，两只眼睛左瞟一下右瞟一下，一直不停的在韩茂与高谨两人之间打转。尤其是看着高谨突然拿起酒杯猛灌，他就觉得更加不对劲了。
　　这种时候，高谨不应该是有些不悦的吗？他从来不喜欢一个食物两个人沾口，而且反应是极其强烈的。
　　怎么现在，他...
　　霍斯年真的有些不理解了，他真的觉得要不是自己眼睛瞎了，就是高谨要疯了！
　　天哪天哪天哪...他止不住在心里嚎叫，努力控制着脸上的肉不要做出太过于明显的面部表情来，拼命僵硬着。
　　这就出现了一幕，霍斯年凶着脸，一张不做表情就很严肃的面孔，加上嘴角两边肉的下撇，就更加显得凶神恶煞，跟门神似的。
　　萧然偷偷戳了戳韩茂，在他耳边轻轻问道：“你老板每次吃饭都是这个样子？”
　　韩茂看了霍斯年一眼，疑惑的摇摇头，继续奋战他的肉去了。
　　害的萧然都不敢和霍斯年抢肉吃，只能抱着面前的烤玉米啃。
　　酒过几巡，几个人都有点晕乎，韩茂的舌头都已经打结了，什么胡话都说了出来，反观霍斯年也没好到哪里，拿着根筷子在盘子上一顿乱敲，还说什么他和韩茂是一个乐队的。
　　一桌四个人，也就萧然和高谨是清醒的。萧然呢根本就没喝多少，因为他知道，只要看到韩茂喝酒，他就别想喝了。他酒量不好，一会儿肯定要拖他回家。
　　高谨呢，本来酒量就不错，区区几杯啤酒，自然是不在话下。
　　脑袋一晕，韩茂就想唱歌。这个想法这么一出，他的嘴巴就动了。
　　他的声音很大，几乎是扯着嗓子唱出来的。顿时隔壁桌那些吃烤串的人都转过头来看他。萧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把韩茂的嘴巴捂住。
　　可是这边刚消停会儿，霍斯年那边就开始了。他听到韩茂唱起歌，自己也跟着唱起来了。不过也怪不得他做不了歌手，因为他唱歌太他妈难听了！
　　韩茂一听就不愿意了，皱着脸把萧然的手扒下来，就不清不楚的说：“霍哥，你别唱了，我想吐...”
　　“你个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嫌我唱歌难听？老哥出来混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两个醉汉耍着酒疯，萧然颇为无奈的看了高谨一眼，后者歪着头报以微笑，也是无奈。
　　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这条烧烤街越来越热闹了，每天喝醉的人，耍酒疯的人也都不在少数，最多都是瞄了一眼也就没什么。
　　可是韩茂就让人忍俊不禁了，仿佛拼了命要吸引眼球似的。他突然挣脱了萧然的手，一脚踏上了凳子，从筷笼里抓了一把一次性筷子就放在嘴边，深吸一口气。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不移我的爱不变，月亮代表我的心...”
　　萧然一惊，连忙把韩茂拽下来。隔壁桌吃烧烤的小姑娘们看着韩茂那个样子都笑了。
　　“你爱谁啊还月亮代表你的心。”萧然哭笑不得的看着还在愣神的韩茂。
　　高谨也淡淡的笑着，眼神从未离开过他。
　　“小暮...我亲爱的小暮...”
　　韩茂喃呢着，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高谨可以很清晰的知道，韩茂口中喊的。
　　就是钟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