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巷中长相忆》含过

4、第4章(修改）

　　爹爹与我，与枇杷巷的所有人，都是一个温和的教书先生。从来没见过他因为什么事情，或是什么人而不安过。爹一直再说‘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怀一笑笑尽天下可笑之人。’人生短短不过百年，又何必因为一些人一些事而无法忘怀呢。而这一次，却……

　　转眼之间，随他们进入了内堂。沈伯母已经走进去厨房去端菜了，身为未过门的媳妇，按这个小镇的风俗，是不能进婆家厨房内室的。所以我只有坐在这里，静静地听他们闲聊。

　　那个王公子，像是一个博览群书又见多识广的人。古今轶事，信手拈来。沈伯父应该是很满意儿子交的这个朋友吧，频频地点头。但是爹，却一反常态地，话很少，只是碍于在外人面前，只是不自然地笑着。我对于爹今天的表现，甚是惊讶，所以一直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紧紧地

　　关注这爹的一举一动，想知道他今天的反常是因为什么。

　　而在我一直关注爹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一缕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像我飘来。

　　男人之间的对话，一向是枯燥却又难耐的，但是我却听的津津有味。因为那个王裕的确是见多识广，走遍大江南北的人才。言谈之间，风趣却不失大雅，应该是一个很会说故事的人吧。但是却像是涂了一层淡淡的霜，温和却又让人亲近不得。这种诡异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沈伯母及使女把饭菜端上来。

　　‘请问，这位姑娘是……?’

　　‘哦，王兄，忘了介绍给你，她姓薛，名葙蒲，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立文热情地像他介绍。

　　‘幸会幸会，沈贤弟比我小6个月，那么这位就是弟媳了。’温和的无可挑剔的话语，却感觉他的目光中有一种玩味的感觉，难道是我多心了么。

　　‘不知王兄在家乡可有成亲。’

　　‘不瞒沈贤弟，家中确实也有一个未过门的青梅竹马。这次回来主要是来寻人的，寻到那个人之后我就会回家乡和她成亲。’王裕依旧不改他那谦谦风度。

　　‘哦，那恭喜了，不知道王贤侄所寻之人是否在无花镇，又姓谁名谁啊，兴许老夫能够认识呢，也省的贤侄继续奔波了。’爹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口。

　　‘那有劳前辈了，要寻之人是过世家父的多年老友，姓薛，名霖，不知前辈可知啊。’王裕眼里的笑意不知什么时候流露了出来。

　　‘哦，那么此人论姓氏来看，与老夫还是本家啊。呵呵，不过老夫在无花镇教书数十年，却没有听说过无花镇有这么一个人啊。真是奇了，奇了。王公子确定那个人在这里么？’

　　‘晚辈也不确定，只是听家父生前的好友提起过，说他在无花镇。既然前辈说没有，兴许是晚辈弄错了。’

　　席间觥筹交错，我和立文根本就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倒是那个王裕，一直在找理由敬爹酒。

　　夜色降临的时候，我借故和爹离开了宴席。因为我知道爹一向不胜酒里，可能是醉了。而立文因为伯父伯母的原因，所以不能离开。只是遣了下人送我们。

　　和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醉过。可能是今天，太高兴了吧。扶着他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家，侍候他躺下，转身去给他浸了一条湿毛巾。转身的时候，爹竟然拉住了我的手，模糊不清地吐出了几个字，断断续续的，勉强可以辨出来‘茗……雪……’女子的名字，难道是娘的……

　　爹从来没和我提过娘的名字，他不提，我也不问。都已经过去了的事情，为什么要提起来让人徒徒伤心呢。

　　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一夜无眠，脑袋里一直就是那个玩味的笑容和那双睥睨天下的眼，究竟是什么人？

　　天蒙蒙亮，我就起了床。匆匆地向巷口走去，每当我心情不痛快的时候，就会去看那个石碑，抚摸着石碑上的字，微凉的感觉，却让我觉得到生活的真实。

　　‘姑娘倒是真的不同与无花镇其他的女子，偏偏对这个石碑中意的很啊！’身后传来一阵戏谑的声音，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