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点》鳄梨万岁

3、3

　　知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从她的方向看过去彭队恰好把身边的人挡住了大半，她并没留意到他的样貌。

　　宋知脉这才把那个剪影和陆观潮口中的曹教授联系起来。

　　——原来刚才走过去的人是曹衍。

　　“那是我们学校外聘的客座教授，每隔一个月左右给经侦的学生上一次专业课，他不常来学校的，”赖赖迫不及待地和学妹互动，“你今天真是撞大运了，来报道第一天就遇到男神。”

　　小丫头兴奋的不得了，签到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曹衍是在知脉大二的时候来到他们学校挂职的。由于年纪轻且相貌出众，站在讲台上的第一天就引起了轩然大波。督察队员间流传一种说法，只要某天警校大比重的女生妆容精致，被记警号也在所不惜，那就是曹教授来校授课了。

　　曾有好事的学生查过曹衍的信息，在看到他父母的名字后瞬间理解了他的履历——就算他在英国二十岁读完警察学硕士、二十二岁法学博士毕业，但没两年就任职于公安部经侦局实在太过逆天，原来是有父辈的铺垫安排。

　　这些消息显然让曹衍的光芒更盛，一时间轰动了这座城市的半个大学圈。

　　“我看这届八成会有慕曹教授之名而来的学妹。”陆观潮叹气，“我谨代表全体男生恳请曹教授早日回到本职岗位，为国家的公安事业发光发热。”

　　赖赖见宋知脉一直沉默，推推她的胳膊，“你怎么不说话呀？”

　　知脉刚要回答，就听到有人远远高呼：“负责迎新的来拿一下盒饭啊！”

　　午餐时间已到，陆观潮去领午饭，赖赖赶忙收拾桌子，“这材料先送到彭队办公室吧，都要放不下了。”

　　知脉点头。

　　赖赖笑得谄媚，“你去送嘛～～我怕队长又挑我头发长的毛病。拜托拜托，劳烦宋同学到楼上跑一趟啦。”

　　宋知脉只好迁就她，抱着一摞资料上了楼。

　　彭队办公室在三楼，知脉敲门，喊了声报告后就直接推门进去了。“队长，我来送档案。”知脉光顾着抱好怀里那摞厚重的资料，没看清办公室里的情形就急忙说明来意，所以直到她走到彭队的办公桌前，才发现面前的转椅上根本就没有人。

　　咦？队长不在？宋知脉奇怪，彭队不是刚上楼没多久吗？

　　“他去复印室了。”

　　宋知脉闻言一惊，一个念头陡然钻进她的脑海里。她轻轻转身，果不其然地看到曹衍正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沙哑而懒散地说着话：“应该快回来了，你可以在这儿等会儿。”曹衍说话带着轻微的京腔，听起来自在又随意，再加上他特有的音色，颇有些吊儿郎当的意蕴。

　　她早就应该预料到曹衍在这里的。

　　宋知脉连忙打招呼：“曹教授好。”

　　曹衍点点头，目光却不着痕迹地落在宋知脉脸上，若有所思地微微挑了眉。

　　知脉把档案放在彭队桌上，摸了摸脖子，“我就是来送个档案，没有其他事……那，曹教授，我就先走了。”

　　没等曹衍有何回应，知脉就三步并两步地跑了出去，谁知刚出门没几步就遇到拿着文件回来的彭队。

　　“宋知脉？怎么了，有事？”

　　知脉答：“我来送新生档案。”

　　彭队开门，“正好，你进来。”

　　宋知脉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逃脱。她抿抿嘴，还是硬着头皮再次踏进了办公室。

　　“这个就是我刚才和你提过的学生，她叫宋知脉，英模子女，”彭队向曹衍介绍完，坐在办公桌前转过身对知脉说，“这位是曹教授，你们女生肯定都认识。我不在学校这段时间由他来带你们。”

　　宋知脉瞳孔微缩，看着静静坐在一旁的曹衍，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彭队打趣道：“诶，我记得宋知脉你是C市人吧。挺巧，你和曹教授是老乡。”

　　知脉回过神来，附和着称是。

　　“这孩子啊，混得很。脑袋里净想着今天哪节课可以翘，哪堂自习不去上，我反正是没法管，曹教授，您要是不介意，赶明儿我去军训基地，您找机会教育教育她。”

　　彭队这话说的很老套，明理的人一听就能懂他的言外之意。警校的学生有很多和公安系统沾亲带故，宋知脉也是其中之一。由于身份特殊，他这两年对她更加留心照顾，一些小打小闹的错误也都随她去了。这次他离校，有些事情自然要交代清楚，免得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彭队看着知脉微微涨红的脸，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终于知道害臊了？你之前可从来都理直气壮地说自己行为正当无懈可击啊！”

　　宋知脉当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反常，并且下意识地瞄了曹衍一眼。他依旧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旁观一切。

　　“曹教授，她是队里的干部，开学前这几天有什么跑腿的工作可以交给她去做，”彭队说，“宋知脉，你这几天没事吧？”

　　知脉识时宜地摆摆手，答：“没……没事。曹教授有事的话可以随时吩咐，不必客气。”

　　就在宋知脉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的当口，曹衍却说：“好啊，毕竟认识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