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鱼子见

4、第四章

　　林朗把车停在离清大不远的商场内，楼竞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开进去，他说太阳太大，怕晒坏他的宝贝爱车。楼竞无言以对，似乎挺有道理的。但车能被晒坏？

　　就这么跟着林朗往清大校门走，不远处清大校门还是大门紧闭，没有人进出。只见林朗走进门卫室，敲了敲窗户，一人便从里面热情迎了出来。楼竞认出他是清大的保安。之前来过几次都是他在值班。

　　那人出来看到林朗，大笑着拍了拍他，“哎呦，阿朗，好久不见，怎么今儿个回来看看？”

　　林朗对楼竞飞快眨了下眼，开心看着眼前已经年过半百的老熟人，“秦叔，多年不见，您还是老当益壮啊。”

　　秦志阳拍了拍胸｀脯，笑道：“那是，天天跟小孩儿在一块儿，怎么也老不了啊。你这次回来探亲还是公事啊？”

　　林朗回答：“公事，准确说要搬回来了。前两天还跟秦松打过电话，估计那小子忘了跟您说。过两天等我手头事儿送了点，我可不客气去您家蹭饭了啊。”

　　秦志阳佯装嗔怒，呵道：“客气啥，真客气就别来我家。都来，我让你秦婶准备点好吃的。”

　　林朗笑了，装模作样的压低声音说：“好勒，我从我爸那顺来几瓶酒，到时候带过去啊。”

　　楼竞站一边看两人对话，越发觉得林朗这人真神奇。倒是秦志阳先注意了他，打量了他一下说：“这小孩我好像在哪见过，有点面熟啊。”

　　林朗拉过楼竞，抬起右手揉了揉他的头顶，说：“这是楼徵的弟弟，我带他来看看学校。马上他也要是新生了。”

　　秦志阳恍然大悟，一脸可惜状拍了拍楼竞的胳膊，直拍的楼竞莫名其妙。秦志阳叹息道：“当初你们这群小孩，我可是第一个认识楼徵啊，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秦松跟我说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啊。孩子，来清大好，有出息，以后在学校有什么事儿来找我。”

　　楼竞抿着唇点了点头。林朗适时开口，“其他事以后再说吧，我先带他进去转转。”

　　秦志阳也懂，把两人带了进去，又给他拿了张卡，说：“学校新弄了自行车，逛累了骑骑。”

　　林朗新奇拿着卡，看到校园路边停着的绿色自行车时真是一脸惊讶。“秦叔的儿子跟我们是一届，关系不错，所以大学时期我们进出很方便。秦叔人很好，以后你有事来不及通知我的话，记得找他。没想到现在福利这么好，还有车骑。你们可有福咯，上课迟到不怕了。”

　　楼竞也是第一次见到学校里有这玩意儿，同样新奇走过去看了看。林朗召唤人往前走，不一会儿两人就逛了一个区。只是清大实在是大，楼竞的路感也不是很好，一会儿就晕头转向了。

　　虽说是暑假，但校园里偶尔还能看见留校的学生，林朗看了看楼竞，让人坐亭子里等着，说去买点水。独坐在走廊上的人，实在是无聊，四处看了看，走到一面墙时，立刻被满墙的照片吸引了。而这些照片里面，有两张熟悉的面孔。

　　林朗拿着水回来时没见到人，四处看了看发现小孩站在照片墙边一动不动看着。他今天带楼竞来，还有一个目的。他走近把水塞到楼竞手里，也抬头往上看，说：“照片还挑的挺好看的，工作人员审美不错。”

　　照片墙最后两张是楼徵和曲木森。职业一个是摄影师，另一个写着生物学家。林朗慢悠悠开口，“这是清大的传统，每年都会贴优秀毕业生照片，他们两是去年选出来的。这两个优秀的家伙，居然比我早上榜。也是，我是一身铜臭味的商人，扔路上一抓一大把。”

　　楼竞没应答，直直看着照片里的楼徵。这张照片他有印象，这是楼徵自己拍的。难得的自拍照。他从不知道，她是这么优秀。恐怕世上没有比他做得更糟糕的弟弟了吧。

　　林朗转身坐在附近长廊，靠着柱子看着照片。“楼徵在念书时，摄影天分就很高，还拿过很多奖。只是我们都以为是她的爱好而已，没想到毕业后她没有像我们这样，进入所谓的大公司，独自一人去了世界各地，拍了无数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笑的很灿烂，背景是某战乱地区，硝烟四起的地方。楼竞渐渐觉得视线有点模糊，却分不清是感伤还是懊悔。怎么会有他这样的弟弟？

　　林朗视线转到曲木森的脸上，说：“阿森他是一个很固执，有自我理想的人。以最高分考进清大，智商超群，难免会被常人视为孤芳自赏。这样的人其实很欠揍，总是一副傲视群雄的模样，你却无法找出他的破绽。当初他和楼徵走到一起，别说我了，整个学校都震惊了。大家都想不明白，那个总是从鼻孔里看人的家伙是怎么被一个看上去挺平常的女孩征服的。”

　　“那他们为什么会分开。”

　　林朗看着转头提问的小孩，认真回答道：“因为他们都是有超强独立人格的人，无法为了一方舍弃自己的抱负。于他们而言，爱情不是所有。这世上确实有那么些人，是与众不同的。其实很多事，只要当事人理解，他们不后悔，外人也没有资格去评论。”

　　楼竞看着回答的人，“那你呢？你会为了事业放弃你爱的人吗？”

　　林朗敛住笑容，晃神片刻，说：“我不会。”

　　阳光透过树叶照射到林朗脸上，楼竞只觉得他俊美非常，仿佛五官都是按着他的审美长得，他不禁暗想，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呢？

　　离开清大时，楼竞站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在林朗的催促下才掉头前行。林朗好笑看着身边人，“清大环境还不错吧。”

　　楼竞还在愣神阶段，听到他说话先是啊了一声，后才回过神，“哦，挺好的。”
　　林朗双手插兜，悠闲地走在路上。楼竞是无法体会他的喜悦的，他还没进社会，不知道忙碌的间隙能得此空闲是多么的珍贵。两人并肩前行，傍晚的风吹过来，让人无比酸爽。

　　楼竞被电话声吵醒时还在做梦。一整夜，林朗都在他梦里跑来跑去，搅得他不得安生。他暗暗叹气，伸手拿过不停响的手机，“喂。”

　　彭飞一如既往地没心没肺，“诶，美人，你人呢？说好8点集合的。”

　　糟糕。楼竞看了眼时间，快8点半了，“你们先去吧，我弄好打车过去。”他想起来昨天答应去何楚湉家的度假村的。虽说不是很热衷饭局，但是答应下来的事情，他也不推脱。

　　彭飞一猜就知道他还没起床，“得了，我们先去，你赶紧起床。”

　　楼竞坐起身，扭了扭脖子，下床穿衣。“嗯，挂了。”

　　穿衣服间隙，他摸到了脖子上挂着的小玉坠。昨天晚上吃饭时，林朗送他的。说是在国外买的纪念品。楼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目光落在脖颈上。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只觉得触手温良，手感很好。不过，男生带个吊坠，是不是有点娘？

　　虽说有点怪怪的，但他还是没取下来，只觉得贴在身上挺舒服的。度假村有点距离，坐车都得一小时。靠在路边等车时，他又有点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等到车，坐进去报了地址他就开始打盹。一小时，也能睡挺久的了。

　　司机在等灯间隙打量了下`身边歪着脖子睡得姿势别扭的人，现在的小孩儿真是萎靡不振。自动把楼竞归类到通宵游戏不思进取那一类。

　　快到度假村门口时，楼竞神奇般醒了。老远就看到站门口等他的彭飞和何楚湉。何楚湉看人从车里出来，开心跑过来，“嗨，楼竞。”

　　楼竞打招呼，“嗨。”随后看向彭飞，这…“你…头发怎么了？”

　　彭飞摸了摸头上飞扬的毛，“嘿，烫头了呗。怎么，好看吗？”

　　楼竞实在说不出好看两字，彭飞本来发量就挺多，这一烫，一眼看去全是头发。索性无视此人，跟何楚湉进入度假村。彭飞在后面哼哼，他自己感觉挺酷的啊。这群没有欣赏力的无知人类。

　　楼竞进入度假村后才发现这个度假村不是一般的大，有山有水，海滩、高尔夫球场全都有。虽然一直知道何楚湉家家境很好，但眼前的面积还是让他微微惊讶。不显山不露水，此刻他突然发现何楚湉确实和其他女孩不太一样。

　　不知是自己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过久的原因还是怎的，何楚湉回头看他时脸上是明显的诧异，随后面色绯红起来。楼竞不傻，知道她可能误会了。他其实一直想说清楚的，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喜欢何楚湉，因为没有冲动感。但他也没对其他人有过感觉。总觉得，解释起来很困难。他很怕和女孩解释事情，他总是说不清的那个。

　　不知怎的，他又想起林朗，按他的口才来说的话，应该什么事都难不倒他吧。手不自觉摸到脖子上的东西，这感觉真奇怪。

　　楼竞走进海边时只看得到海里都是班里的同学，鲜少有游客。大部分游客都坐在沙滩上晒太阳聊天。海里的人看到他来，都招手打招呼。楼竞自然笑笑，坐在一边看他们玩。何楚湉坐在旁边的躺椅上，说：“你不下去玩一会儿吗？我让他们准备好了泳衣。”

　　楼竞摇头，“我不会游泳，你们去吧，我坐着休息会儿。”

　　何楚湉诧异，笑道：“清水居然还有不会游泳的人，好神奇。”

　　楼竞无奈，他本来就不是清水人啊。“小时候没学，后来也就忘了。对了，附近有卖食物的吗，我去买点吃的，早饭没吃。”

　　何楚湉指了指后面，又说：“我让餐厅给你做点吧。”

　　楼竞连忙摆手，“不用麻烦，我去随便买点吃的就好。你们现在这玩吧。”

　　“好吧…”何楚湉气馁道，看着楼竞往外面走，想跟过去，又怕让他反感。刘萱悦适时走过来，拍了拍何楚湉，说：“怎么样？”

　　何楚湉郁闷道：“老样子呗。真心艰难。”

　　刘萱悦啧啧两声，“男神实在是太难接近了，你说他有没有喜欢过女生啊？”

　　何楚湉跟她对视一眼，皆摇头道：“恐怕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