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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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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恒从杜拜回来，还没正式休息，就要赶去西安参加全国乒乓球锦标赛担任嘉宾。这种小型比赛他在二十岁以後已经不参加，把精力都放在国际赛事上。
张恒惟一没想到的是他的舅妈竟然会来看这场比赛。
现场观众的年龄层很广泛，有小孩、中学生和老人，年轻女生特别多，听说今天有明星过来表演，张恒本来不在意这些事情，正在发呆，顺便思考人生，只是队友无意间提了一句：“恒哥，那边人很多，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
张恒抬起头看向观众席，猛地看见陈素华的脸，他下意识就想鞠躬，但想到这里是公众场合，怕会令陈素华感到不便，便硬生生忍下来，只是向她点点头。
陈素华从来没试过追比赛，看到身边的年轻女生拿着应援毛巾和看上去价值不菲的相机，忽然觉得自己的青春真是喂了狗，全部挥洒在练习室里。
“你们是来追谁？”陈素华笑着问旁边的小姑娘。
“我们来看霍庭川。”小姑娘特别兴奋地说，“阿姨，您也是来看他的吗？”看这位阿姨气质高雅，应该是一位阔太太。
“我是来追张恒的。”陈素华笑说。
黄之远坐在陈素华身边，警惕地注视周围的环境，这种人多嘈杂的地方，最容易出事。不过，他真的看不出来陈素华是张恒的球迷，因为夫人平日都不怎麽看体育新闻。
肖钦州则去了跟冯子墨的助理联系，告诉他冯夫人来了。
不消一会儿，冯子墨的助理已经跟着肖钦州过来，邀请陈素华坐到VIP席。
陈素华一走到VIP席，就觉得不好意思，前两排坐的都是大佬，她只是沾了丈夫的光，才可以坐在这儿......
“先生说，怕您坐得太远，看不清楚，这儿最适合不过。”助理来这儿，一是要监察比赛的进行，二是照顾陈素华。副总理对夫人真是没话可说的好，天天准备下班回家吃饭，就算是出外工作，也必定每天三通电话。
“前面都是正厅级的，我凑过去太奇怪了。”陈素华最怕就是这种高规格场合。“我先去找别人聊天。”忽然之间，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个久违的亲戚。
张继科只是想上个洗手间，没想到会见到陈素华。
“你也来看比赛？”张继科还以为陈素华会深居简出。“就你一个人过来？他没来吗？”
“要是他也来的话，估计这里得设五重安检了。”陈素华掩嘴轻笑。今天市长来了，就已经弄了三重安检。“我还没有机会恭喜阿恒拿冠军。”
“他常常拿冠军，都不放在心上。”张继科不是嚣张，张恒十多岁开始参加公开比赛，平均两三个月就夺冠一次，这种事情对他就像吃饭一般平常。
“那也是值得高兴。”不是每个运动员都像张恒幸运。“这次比赛你们都辛苦了。”
“算是交了一份合格的卷子。”张继科说，“有机会的话，我们两家人一起吃顿饭。”
“夫人还是请坐，市长都说您坐这里合适。”在张继科和陈素华闲聊期间，助理已经去跟市长方面沟通妥当了。
莫说坐在第三排，估计让陈素华坐在第一排也没问题。
“看来我以後出门还是刷他的名字吧。”陈素华已经无力反抗任何决定。“一会儿张恒出场时，给我多拍照片，一定要最漂亮的。”她来西安之前，已经答应了唐子妍要给她弄一个最好看的相册，比记者拍的更好看。
“没问题。”助理有点错愕，原来夫人是张恒的球迷，那就要在节目安排上作出一些调整了......
霍庭川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这个锦标赛的主角，他的任务就是微笑拍照，但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站在台上居然说不到几句话。
这跟原本定下来的流程完全不一样！
主持人也是有苦说不出，谁教今天有贵宾在场，指名道姓要张恒在台上多站一会儿，多说几句话，只好委屈霍小鲜肉。
张恒对於站的位置，毫不在意，反正这是国家任务，完成了就好，主持人对他的提问，他亦难得对答如流。
主持人笑问：“张恒平时看电视剧吗？认识霍庭川吗？”
换作一般人，他们可能都会礼貌地回答认识他但不熟作品，张恒却是直接了当地说：“不认识。”
霍庭川机灵地把话接上：“希望您在休息时有机会可以看一下。”
张恒心想：“我有时间还不如去练球，还看甚麽电视剧呢？又不是吃撑了没事干。”
台下熟悉张恒的国乒队球员看到他的脸色，早就笑翻天了。
陈素华望着张恒，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这孩子还是做运动员比较合适，心思全写在脸上，就是三个字：不耐烦。
不用一个小时，霍庭川的粉丝在各大论坛和微博已经把张恒和国乒队DISS得体无完肤，问候了他的全家。
陈素华看完比赛，回到北京的家中上网才知道这件事，气得差点要开帐号跟年轻人对骂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奇怪，要骂也应该骂张恒，为甚麽要牵涉到国乒队呢？是不是她又一次跟不上潮流呢？陈素华很仔细地看霍庭川粉丝们的言论，无非是说张恒不尊重别人的话，竟然说不认识霍庭川......
就为了这点小事？陈素华不禁失笑。
国内不认识霍庭川的人多的是，他们哪能骂得来呢？
“笑甚麽？”冯子墨洗澡之後，换了黑色家居服，坐在妻子身旁，好奇地问。
“我问你，你认识哪些二十多岁的男演员？”陈素华问。
“男演员......我还真的不知道，上次你不是去看那个闵玄吗？他多大了？”
“闵玄都快四十岁了。”陈素华没好气地说。
“我平时也不看电影，上次人大好像来了几个演员，不过看着比我还老......”冯子墨还真的被陈素华难住了，要说当下的外交及教育政策，他可以说几个小时，滔滔不绝，但说到娱乐圈，他还真的停留在二三十年前的记忆。
“怪不得外界都说你们跟不上时代的步伐。”都是一群中年人在管治国家！没点朝气！
“我们已经是最年轻的团队了。”冯子墨笑说，他们说话特别快，开大会更有效率。宋星河还被称为建国以来晋升最快的总理和外交部长。“只是不认识当下的明星。”
“国家什麽活动邀请的代言人你不知道吗？”
冯子墨没说话，就用手臂把人环抱住了低头看她，眼神温柔平和。
陈素华握着他的手，手指蹭了两下道：“小乖被骂得很惨。”
“这样算是骂轻了。”陈素华是没看到万琛去世那段时间，张恒面对的是比这些更狠毒十倍的言词，箭箭攻心，才能把身经百战的张恒打垮。“相信他，他应付得来。”
能够打败张恒的只有张恒，所以现在重新站起来，也是靠他的努力。
只是，冯子墨看了一会儿网上的言论，忍不住皱眉道：“这样骂人多缺德呀。”
“这人还是我的同门後辈。”
“你都退出这麽久了，估计他出生时，你已经嫁给我了。”冯子墨笑说，“要是不消停下去的话，恐怕会影响小乖的形象。”虽然他知道张恒压根儿不需要形象，只需要好好打球。
“我们不是小乖的父母，也替他担忧，做父母的看到这些话该多难受。”陈素华叹道。
所以说，做父母真的不容易。
或者是上了年纪之後，陈素华渐渐懂得很多道理。
“姐姐和姐夫才没时间管这些人。”冯子墨根本不用担心张继科和唐子妍的反应。“先跟你说一句，明年我不在家里过年，要去走访基层。”
“哈？你凭甚麽走访啊？”陈素华真的笑出声了。
一个一辈子没穷过的人居然说出这种话，不怕天打雷劈吧？
“没办法，大家都要这样做，我还要去参加新春团拜会，现在就要准备讲话内容了。”冯子墨的日程已经排到明年春节，有时他真的不懂－－－明明他在领导层的名次就排到非常後面，为甚麽烦心的事情一件都忘不了他呢......
“不是别人替你写的吗？”
“但我说不出那些话。”冯子墨最受不了文皱皱的长篇大论，听完之後满脑子都是问号，所以他的讲话一定是最接地气，三分钟内必定说完。
“你终於知道你们这些人多虚伪了。”
“我装得这麽辛苦，你连我的讲话都不看一眼。”
“少来这一套。”
和陈素华聊久了，冯子墨终於困了，打了个呵欠就回房睡觉。陈素华见状，只能跟着他回房。
“子墨，我开始发现你老了。”陈素华掀起被子，准备躺下来，发现冯子墨已经背对着自己，不由得感慨说。
“我能不老吗？”冯子墨低声说。
早就不是年少时的模样和心境了。他也只会在素华面前说点无聊话，一回到办公室，就要变回认真尽责的副总理了。
“嗯，我们继续一起变老吧......也不知哪一天谁先走了。”陈素华随口笑说。
冯子墨翻身侧躺着去看她：“如果我先走了，你怎麽办？”
陈素华还真的没想到这一点，所以当她静下心来思考，忽然觉得......很可怕。冯子墨和她一起三十年，既是夫妇，又是家人，她的世界彷佛与他连结在一起，不曾分开，更无法想像分开後的日子。
冯子墨顺势把她搂在怀里，一双胳膊环抱在她腰上，呼吸都近在咫尺，“我们还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来，别管这些了，生也好，死也好，反正这辈子没做过半件後悔的事情就足够。”
年纪大了，人自然会开始考虑死後的事，冯子墨倒是看得很淡，反正国家会负责他的生养死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