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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六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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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素华坚信时间是治疗一切的良药，即使有了再大的伤痛，也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平伏。
比如，她现在已经可以很平静地到袁希那儿扫墓。
黄之远和肖钦州陪着陈素华去过不少地方，墓园倒是第一次过来，不知道墓地的主人跟陈素华是什麽关系，看照片，似乎是同龄人。
“袁希，我跟你说一件事，我的外甥退了国家队，现在又回去了，很快就要参加世乒赛。”两年过去，张恒的事情已经被人淡忘，现在他重返国家队，陈素华喜忧参半，“运动员真的不容易，听说他一天要练十五六个小时，才能追上进度，跟我们以前泡练习室一样......”
陈素华一边拔着袁希墓前的青草，一边把今年的细碎事情告诉她。
“对了，我还是没见过世贤，也不知道她在大阪哪儿......”
“我在想，我和她该不会这辈子都见不着面吧。”
陈素华总是抱着没消息即是好消息的想法，希望徐世贤在彼岸活得平静幸福。
黄之远和肖钦州听着陈素华的低语，隐约听到两个人名，其中一个是墓地主人，另外一个恐怕就是陈素华的朋友......
“若是你活着的话，恐怕想像不到我现在做的事了，每天都无所事事。”
嫁了冯子墨最大的好处就是出门不担心安全，最大的坏处就是不能自由出门，总要为冯子墨着想，现在她连博物馆都不去了，怕黄之远和肖钦州要跟着她在里面待一天，会弄得很尴尬。
“太太，我们该回去了。”黄之远注意到太阳开始落下，再不回家的话，恐怕冯先生就要等太太吃饭了。
“唉哟，北京的交通还是这麽差。”陈素华捶了捶酸痛的膝盖。
再养尊处优也克服不了时间的侵蚀，还是老了。
“太太，您为甚麽不出门做运动呢？”黄之远知道陈素华脾气好，便开口劝道，
“多做运动对身体好。”
“我年轻时已经做了很多运动，现在不想动了。”陈素华摆摆手，笑呵呵说。
“先生现在也经常出门跑步。”肖钦州跟在陈素华旁边说。冯子墨不喜欢他们在外面提起自己的名字，一律以先生来代称。
“他是习惯了。”陈素华笑说。冯子墨毕竟是运动员出身，跟别人的生活作息不一样，现在他看上去比其他同龄官员年轻得多，也是归功於长年累月的训练。
“先生年轻时真是不得了。”黄之远为了多了解冯子墨，把二十多年前的比赛片段全挖出来看，只能说国宝级运动员当之无愧。
“还过得去。”陈素华说。
“太太刚才拜祭的是朋友吗？”肖钦州问。
“嗯，少年时代一起工作的朋友。”
肖钦州没特别调查过陈素华的过去，只是知道她的学历，知道她和冯子墨在年轻时认识，之後结婚，生活平淡而温馨。
“你们有女朋友了吗？”陈素华问起别的事情。
她不会跟二人说起袁希的往事。
“还没有呢。”黄之远笑说。
“慢慢找吧，找到合适的就定下来。”陈素华觉得这两个年轻人都不错，脾气也好，应该是好男人。
肖钦州难得不好意思地说：“现在武警和军人都不吃香。”
“现在流行哪一种类型的男生？我还真的不知道。”
“就像霍庭川和纪修那样，脸小小，很可爱，像弟弟一样。”黄之远抢着说，脸上写满了不忿之情。他就不明白那种高高瘦瘦的男生有甚麽好处，偏偏就红得发紫，都成了大众男神。
陈素华很久没有看娱乐新闻，也不知道霍庭川和纪修是谁，黄之远马上在网上搜索，陈素华一看照片，两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确是挺女生欢心，再看下面的简介，便笑了。
又是万荣的艺人。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换作是我年轻时，也喜欢这样的男生。”起码看着就没攻击性，一定能够管得住。
“但先生年轻时不是这样子。”肖钦州说。
陈素华笑而不语。
回到家中，冯子墨已经做好菜，等着陈素华回来，黄之远和肖钦州很识趣地先行离开。
“今天去哪儿了？”
陈素华洗乾净手，坐下来说：“去拜祭袁希，顺便跟两个小孩聊聊天，这样就一天，是不是很无趣？”
“也不是，总比一天到晚开会自在。”冯子墨说。
陈素华不过问冯子墨的工作，只是说：“这种会议只有你们才有资格参加，记得为普罗大众多争取福利。”
“我负责的项目跟普通人又沾不上边。”最近冯子墨忙着全运会的事情，天天看着属下交上来的一堆又一堆报吿，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决定取消全运会。
“跟我有关系吗？”
“如果你想参加全运会的义工项目，就跟你有关系。”
“今年在北京办吗？”
“嗯。”
明亮而温暖的灯光落在两人身上，营造出一种温馨和谐的氛围。光线打在冯子墨的脸上，更显得他五官俊美，现在的他浑身沉静而温和，全无平日的凌厉冷漠。
陈素华看着冯子墨，又一次在心中感慨－－－她果然是外貌协会的终身VIP。
“小乖会参加全运会吗？”陈素华问。
“他......应该不会。”冯子墨很认真地思考，然後回答道。张恒参赛的话，那别人岂不是只能抢亚军吗？“他不是刚开始恢复训练吗？”
张恒重回国家队的事情，冯子墨比谁都清楚，这事还是他签署文件批准。因为国乒队这两年的成绩实在不佳，换了教练还是无补於事，跟体育总局开会时，冯子墨不想再搞甚麽教练招聘，乾脆把张恒召回来，就看看他有没有回天之力，把这个将倒的帝国再拉一把。
“我又没有去训练馆盯着他习训。”陈素华说。
“要不你去看乒超联赛，回来给我说一说。”冯子墨灵机一动。反正太太在家里闲着没事忙，乾脆帮他做点事。“我总是不相信下面交上来的报告。”那儿喊穷，这儿说资金不足，他就真的很想知道钱花在甚麽地方。
“现在我还得给你做跑腿了吗？”陈素华没好气地说。就知道丈夫不会想到好事。
“你想一想，每年国家投资这麽多在足球上，但国足还是进不了世界杯，难道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不觉得，因为水平太差了。”即使冯子墨是主管体育的领导，陈素华还是忍不住要吐槽几句，“要是有乒乓球一半的水准，早就进八强了，不对，起码进四强。”
“明天我把票给你，你慢慢去看不同的比赛，顺便看哪个项目最不受欢迎。”
“然後，你把那个项目取消吗？”
“我是这麽残忍的人吗？”冯子墨差点就翻了大白眼。
“好了好了，你的人品最好。”
“说起来，今天开会时胡以松说错话，惹怒了宋星河。”冯子墨偶尔会把工作上无伤大雅的小事告诉太太。
“哦，就是那个看上去特别凶的副总理吗？他说了甚麽？”
“开会中途休息，胡以松说他的女儿在追星，本来没甚麽，他加了一句那些唱歌跳舞的小子，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孙大姐和朱赫都来不及叫他住口，宋星河整张脸就冷下来，整场会议一眼都没看过胡以松，散会直接就走。”冯子墨当时真想叫胡以松清醒一点再说话，也不想想宋星河以前是做甚麽，他说这种话，宋星河能高兴起来吗？
这就等於在胡以松面前说，军人都是一群四肢发达的人一样！
“宋师哥应该不会记仇。”陈素华说。“换作是三十多年前，宋师哥应该动手打人了。”
“所以说，嘴巴长在自己的脸上，就该好好管着它，该说话就说话，该歇息就歇息。”
“你们开会还挺轻松。”
“除非有媒体在场，否则一般会议其实不严肃。”尤其是宋星河主持的会议，大家聊得跟开居委会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宋星河只会在大家无话可说时，总结整场会议内容，然後大家就可以回家休息。“就是今天比较有趣。”
“你也忙了一天，赶紧睡觉。”陈素华怕冯子墨再说下去，明天就会迟到。
他们肩并肩躺在床上，触手可及对方温热的皮肤，冯子墨像孩子一样埋首在她的肩颈间，结实的手臂紧紧搭在她的腰上。
“素华？”
“嗯？”
“如果每天下班回来，吃完饭就可以睡觉，那该多好。”
“你想多了，之後你就会忙起来。”陈素华笑说，熟悉而沉稳的心跳声响在耳边，让她无比安心，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冯子墨听见陈素华平稳绵长的呼吸声後，才小心翼翼地松开手，将人搂进怀里，深邃明亮的眸中闪过很多复杂的情绪。
今天开会时，孙蕊无意间问起他的妻子，说如果需要外访的话，他的妻子能否随行。
冯子墨想拒绝这个要求，他希望陈素华能够过着平静的生活，不要因为他的工作而感到困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