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五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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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子墨比陈素华更早知道万琛自杀，他意想不到的是遗书被公开了，这下子立即炸锅。
有甚麽比奥运让球更触目呢？正巧这阵子文体界都没大事发生，张恒和万琛的名字立即被推上热搜，好像大家都是判官，用手机，用键盘，用各种方式来解读这件事情，彷佛大家亲历其境，亲眼看到教练的安排。
冯子墨还没想好如何向公众交代，体育总局纪检组组长和党委已经亲自上门找他道歉。
然而，冯子墨需要的是一个满意的答覆。
“首先，张恒和万琛的比赛有没有问题？”冯子墨也不等他们说话，自己先把话说起来。“把所有事情给我说清楚。”
“这个我们还需要查明情况，现在我们已经把事情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传媒方面也不会胡乱报导。”纪检组组长小心翼翼地说。过往几十年，体育界不曾发生过这种事情，万琛死了就算，偏偏要留下遗书，把所有罪名安在总局头上，害得他们又要忙上几天。
“我只要知道万琛有没有让球。”冯子墨没兴趣听门面话。
只要是对乒乓球稍有认识的人都知道张恒的实力，史上最年轻的大满贯得主，堪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在乒乓球界是神话。如果这样的人物需要靠让球，才拿到奥运冠军，那冯子墨觉得国乒队乾脆解散吧。
“绝对没有这种事！”党委立即应答。他们局内的人非常相信张恒，毕竟是张继科的儿子，实力摆在眼前，但现在他们要搞定的是普罗大众，一群自以为是的局外人。万琛一死，忽然大家就很关心国乒队，无限幻想内部情形，作了一篇篇长文，误导公众。
“如果，”冯子墨冷声说，“三天以内，这件事没有澄清，还是谣言乱天飞，你们不用上班，回家等着抱孙子吧。”
收到冯子墨的死命令，二人自然不敢耽搁，立即回去办事，然而，得出来的结果却令冯子墨无言以对───总教练马龙停职，张恒暂停参加一切比赛，直至另行通知。
冯子墨气得差点在助理面前摔了报告，这算是哪门子的解决问题？分明就是扩大事故！
连宋星河也在午饭时间特地找冯子墨说话，让他交代让球事件。
宋星河本来不需要理会这件事情，不过见到体育总局的交代如此含糊不清，他实在不放心。
“子墨，听说万琛的家人欠了很多钱。”
冯子墨点头，他当然也查过万琛的背景，知道他自杀的真相，但是没人相信，哪怕是相信，也觉得是刻意洗白张恒的嫌疑。
“他们应该没去敲诈张恒吧？”宋星河毕竟在娱乐圈工作过一段时间，想事情还是挺天马行空。
“他们找不着人。”冯子墨说。如果万琛的家人知道张恒的父亲是张继科，估计得把国乒队闹个天翻地覆了。“敲诈是犯法的。”
宋星河笑说：“他们天天说国家对不起万家，难道不犯法吗？”
“嘴上抱怨而已。”
“对了，修改高考制度的文件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其实现在不读大学也能干一番事业。”冯子墨说。时代不同了，以前是大学文凭为重，现在是自身的技能和人脉关系最要紧。只要有一门技能，就可以安身立命。
“但考试是一个最公平的制度。”宋星河也不愿意每年都有高考，可是，要改变社会阶段的流动性，这是最好的方法。“我以前的组合里面，五个人，我爸是上海市长，道非家里开连锁酒店集团，满楼的妈是高管，剩下来的两个人雨时和夜凉都是普通家庭出身，靠着考试都能过上好日子，我是亲身体验过考试的好处。”宋星河和他的队友在十八岁时一起参加高考，考进了数一数二的名校。
“冯总理，你忘了一件事，你考试时已经是中国最红的歌手了。”冯子墨不禁提醒他一个残酷的事实。
与其说考试改变了他们的人生，不如说他们的事业如日中天，上哪所学校根本不会影响他们。
“那也是。”宋星河二十岁隐退时，已经积累了一生需要的财富，钱来得实在容易。“可惜雨时被一个疯子砍死了，夜凉和满楼客死异乡，我都有十多年没见过道非了。”
“所以说，考试对你根本没用处。”冯子墨已经懒得与宋星河讨论这个话题。“幸好我没有孩子。”
“这话中听，没孩子就少了负担，之前金部长双规，就是因为孩子闹事被查出来，顺势摸藤找到他身上。”宋星河说起八卦，滔滔不绝，还给冯子墨打开盒饭，要他一边吃一边听，“所以说妻贤夫少祸，妻子和儿女一定要管好，要不然满街都是把柄。”
“谢谢你的忠吿。”冯子墨吃了两口炒饭，口齿不清地说。金部长是前前任外交部部长，就是因为他出事了，宋星河才能顶上他的位置，成为部长。
“素华靠得住，你其他的家人应该很安分吧？”
冯子墨想起张恒，也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可惜，你的祖父和父亲不靠谱。”
“这个，我也不在意。”冯子墨又没想着再上一层楼，“你呢？”
宋星河放下筷子，很认真地思考：“我一直以来都挺好。”
“你的歌迷也是这样觉得。”听办公室的助理说，宋星河是最有人气的官员，现在的中年人很多当年都追过宋星河。
偶像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宋星河也算是为歌迷挣回颜面───不是每个歌手做官员也成功，有些人做人大代表，就被骂个狗血淋头，说光说话不干事，尸位素餐，宋星河已经坐着国家第二把交椅，没人质疑他的能力。
“人生就像拍电影一样，你往往猜不到下一步的剧情走向。换作是四十年前，我一定不会做官，肯定要留在娱乐圈，唱一辈子的歌。可是，现在的我天天只想着国家大事，希望大家都有房有车，生活富足，连歌都不会唱了。”现在要听他唱歌，只能等到升旗礼。
冯子墨抿了抿嘴，不知如何回答宋星河。
***
当冯子墨知道张恒患了抑郁症，自杀未遂，忽然很想将宋星河的话打包告诉张恒。
这个剧情走向也未免太可怕了吧！
虽然说他们的关系并不亲密，在张恒的成长道路上，他这个舅舅只出现过几次，然而张恒始终是他惟一的外甥，事到如今，已经不是受委屈这麽简单了，简直是现代窦娥冤了。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过去苏州照顾小乖。”陈素华说。
张继科和唐子妍都抽不开身，何宜和唐学志年事已高，照顾一个抑郁症病人恐怕力有不逮。
“这事总得要小乖走出来，别人帮不上忙，我先和妈妈联系。”
冯子墨这些年来都没跟何宜联系，若不是为了张恒，恐怕他也不要主要打电话，因此何宜听到冯子墨的声音，还以为自己耳背。
「我是子墨，小乖在苏州还好吗？」
何宜连忙回答道：「他现在还不错，比刚来时精神一点，就是反应慢，喊他几次才回我一句，一直心事重重。」
冯子墨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张恒的反应绝没可能如此缓慢，他可是国家队的选手！也许是抗抑郁药的副作用吧……
「有时间的话，您们就带他出门逛一逛，这样应该可以帮助他。」
何宜说：「他都不愿意走出去，我还巴不得带他走遍苏杭。」
冯子墨说：「那就由得他，如果你们照顾不到他，我让素华去苏州。」毕竟母亲年事已高，总不能让她奔波劳累。
何宜赶紧说：「这可不成，素华要陪着你。」
「有甚麽不行呢？小乖在吗？」
「他正在洗澡，要我去叫他吗？」
「不用了，我之後再找他。」
结果，冯子墨和张恒要等到国家队在世锦赛大败，才正式通话一次。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五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