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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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希死了？”陈素华愣了愣，麻木地复述电话另一头的人的说话。
“袁希去世了。”白静慧停顿了几秒钟，也是重复着这句话。
“什麽？谁去世了？”梁海龄刚好带着陈诗婷回来，见到三人神色悲伤，又听到去世这种词语，立即低声问。
“袁希，她抱着女儿跳楼自杀了。”白静慧伸手捂着女儿的耳朵，才对梁海龄说。
梁海龄大吃一惊，不可能吧？袁希平白无事怎会去跳楼呢？而且还带上女儿一起赴死，太不寻常了……她下意识望向陈素华，陈素华一脸呆滞，似乎还没能接受这个打击。
“素华，你还好吗？”安雨薇也察觉到陈素华的不对劲，担心她是不是无法面对。“我们一起去医院。”
陈素华不自觉地颤抖着整个身体，“袁希抱着容容一起死了……她受了甚麽打击？ ”
为甚麽她要这样做？
生活有甚麽难关是不能咬牙度过？
为甚麽要选择这样的一条不归路呢？
“我们一起去看一看，这件事不简单。”给安雨薇打电话的是顾心怡，顾心怡在电话中的语气非常愤怒，还说正赶去医院，要为袁希讨个说法，“静慧，你先带诗婷回家，这件事你还是别掺和了。”家里有孩子的人还是少去医院和殡仪馆这种地方。
“需要帮忙的话，我老公应该可以派上用场。”白静慧的丈夫是公安部门的人。
“那就好了，袁希的丈夫是司法部门的人。”安雨薇抿了抿嘴。“这件事可能有点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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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希死了，但是她留了遗书，说她是如何遭受丈夫的家庭暴力和公婆的冷待，甚至患上抑郁症，迫不得已之下，只能一死。
这样就死了。
不到一年光景，袁希就抱着容容死了。
陈素华不敢想像袁希是如何抱着女儿踏出第一步。
袁希，既然你敢跳下去，为甚麽你不能继续活下去呢？
如果你还活着，那很多事情都能够解决。
在医院，这是陈素华第一次见到袁希的丈夫黄翊伦，他坐在停尸间的外面，身上穿着灰色西装，身旁放了一个公事包，他的父母围在他的身边安慰着他。他似乎接受不到袁希自杀的消息，一直在流泪。
要是哭就能解决问题，那她也可以哭。
“你就是袁希姐的丈夫吗？”陈素华走过来，象徵性一问。
黄翊伦抬起头，见到一名二十多岁的少妇，桃红色的及膝连衣裙，外加一件灰色大衣，肌肤娇嫩，神色凝重，端庄秀丽，不由得心头猛跳，又觉得她非常面善。
“你不认识我吗？”陈素华缓缓开口道。她不喜欢黄翊伦看她的目光，好像抱着甚麽坏心思一样。
“你是......陈素华，袁希常常提起你，说你们是好朋友。”听到她的说话之後，黄翊伦立即联想到她是谁。妻子的手机里就有她的相片，原来是袁希嫁到意大利的朋友回来了。
黄翊伦的父母一听到是袁希的朋友，不禁多看了她一眼，发现陈素华也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女子，不就是长得稍微好一些，根本不是一回事。
“是吗？你别哭了，哭了也叫不回她们母女。”陈素华最讨厌见到男人哭，何况他还是害死队友的元凶。“要不你也去死，到她面前哭去。”
“你在说甚麽，含血喷人！” 黄翊伦一听到陈素华没由来的指控，立即高声斥道。
不是他害死袁希，他一直都很爱袁希，一直都很尽心尽力工作，照顾这个家庭，连他的父母都来帮袁希带孩子了，袁希会死，根本与他无关。
“在我眼中，你就是迫死袁希的凶手，没有之一。”陈素华冷笑道，“你没看到她写的遗书吗？男人之中，你真的算是没用。”
袁希把遗书发给顾心怡，顾心怡把遗书群发了，陈素华想，现在万荣上下应该都看了这封信很多次。
陈素华只记住了几个重要词语。
家庭暴力。
殴打。
言语伤害。
外遇。
“这件事，我跟你没完没了。”陈素华在黄翊伦面前蹲下来，平视他的眼睛，狠狠地抛下一句话。“希望你长命百岁，灾祸不断。”
安雨薇和梁海龄听到这句话，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可惜陈素华去了意大利，如果她在北京的话，袁希恐怕不会走上绝路。
也许她们亦有一份责任，在袁希生前不够关心她，甚至察觉不到她的家庭状况。
“我得先回姐姐家里，子墨还在等我。”出来这麽久，陈素华还是要回去跟冯子墨交代一声。
“我们会在这里守着，有事的话，我们才通知你。”安雨薇说。“还是我们一起回去？”她担心陈素华的精神状况。
“我没事。”陈素华摇了摇头，临走之前，望向那个透着绝望和死亡气息的房间。与她一起生活九年的队友就静静地躺在里面，再无半点生气。
原来告别人间，就是几秒钟的事情。
陈素华回到唐子妍的家楼下时，冯子墨正站在电梯大堂入口等她。陈素华慢慢走过去，深呼吸之後，才对他说：“袁希去世了。”
“我刚刚看了新闻，有甚麽帮忙？还是你想在北京多留几天？”冯子墨牵着陈素华微冷的手，走进电梯大堂，每句话都说得很平静，他担心会刺激到陈素华的情绪。做了五年夫妇，他很了解陈素华的性格，在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後，她不哭不闹，反而更加要慎重处理。
袁希的死太突然了，冯子墨与袁希只有数面之缘，尚且替她感到惋惜，更何况陈素华与她是多年朋友。
“我多留几天，你先回罗马工作。”陈素华的思绪很混乱，但还记得冯子墨的假期很短，不能多留。
“你一个人没问题？袁希那边的事情有她的家人处理，你需要帮忙吗？”冯子墨问。
“嗯，有点事可能要帮忙，你不用担心。”陈素华说。
回到唐子妍的家里，正好是吃饭时间，唐子妍和张继科没多问陈素华去了哪里，陈素华看着满桌的好菜，不知从何下筷，冯子墨开口道：“姐夫做菜真不错，姐姐有口福了。”
张继科笑道：“你喜欢就多吃，别跟我客气。”
“素华，看来我在这里要跟姐夫偷师才行。”冯子墨跟陈素华笑说，“别光看着了，你又没有选择困难症。”
“姐夫做菜，你就拼命吃，我在家里做菜，却不给半点面子。”陈素华看着冯子墨的眼神心领神会，到底还是新年，在姐姐家中还是要打起精神，不能影响大家过节的心情。
“你们再说下去，明天继科肯定给你们做十六个菜了。”唐子妍白了一眼正沾沾自喜的张继科。
吃完饭之後，冯子墨和陈素华回到酒店，陈素华在床上抱膝看着手机，动也不动，冯子墨洗澡出来，见到她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无声叹息，上前从後抱着她。
“别看了，看了只会更难过。”冯子墨见到陈素华又再翻看袁希的遗书，这种行为就是凌虐自己的心。
“你说，我怎会看不出来她正在受罪？”如果她能够看出袁希的不对劲，一年前她就能够救袁希出来……这五年来，袁希到底是过着怎样的日子，迫使她要抱着容容自杀，遗书上写着黄翊伦稍有不顺心就在女儿面前动手打她，甚至不容许她出门，把她反锁在房间里。
“这不是你的错，不用怪责自己。”冯子墨环着陈素华的腰，让她安静地坐在他身上，然後埋首至她的颈项当中。
陈素华就这样任冯子墨抱着，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他身上的体温一点一滴温暖着她……
“我就这样没了一个队友了。”陈素华悲从中来，不禁泪流满脸。
她素来坚强，不轻易流泪，当日失声也能从容面对，只是生离死别，实在无法看透。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