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说》慕彦

6、再次见面

　　穿过铺着青砖垂着藤蔓的走廊，站在黛青色的布帘前，老鼠掌柜恭敬地拱手，转身走了，我自己站在门外，不知道该不该把帘子掀开。
　　一个周以前，我还是抱着纯粹的好奇心走进这里，可是现在，我的好奇心更胜，却又多了一些不可名状的紧张，好像走进去，就会揭开什么天大的秘密。
　　深吸一口气，我鼓起勇气把手伸出去，帘子忽然被掀开，一股清冷的梅花香扑来，眼前多了一张微微笑着的脸庞。
　　“来了？”
　　他微低着头看我，抬手给我擎着帘子，仍旧是那种跟你认识了一万年一样熟稔的口气。
　　我张了张口，可想说的话实在太多，实在是不知道该先问哪句。只好被他引进了屋里。好像跟我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变化，只是这次屋里没有小火炉，微微有点凉意，我跟着他走到桌前坐下，桌上照旧摆着一把瓷壶两个白瓷杯，盛着淡绿色的液体，隐约有些果香。
　　“是‘雪霁’？”我想起上次的情景，只是上次是热茶，这次看着不像。
　　“不是，‘雪霁’要初雪的时候最好喝，到时候再尝，这是青梅酿，雨天最合适。”
　　“这么多讲究。”我撇撇嘴。
　　他眼睛里带着莫名的笑意，“哪里是我讲究多，我也是跟别人学的。”
　　“为什么雨天就非得喝这个？”我好奇地接口问。
　　“因为雨天，人会变得不开心啊，喝酒能忘掉不开心。”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声说着话，拿起面前的白瓷杯一饮而尽，然后看我，“青梅酿还有个名字，叫忘忧。”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听他说了那么多，还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原来是梅子酒，酸甜的，有轻微的酒香，嗯，很好喝。
　　喝了两口，我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
　　“啊，你的腿…“一开口就揭人家的伤，我赶紧住嘴。
　　“你在关心我？“他饶有兴趣地看我。被一个帅哥用这种眼神打量，口气还这么暧昧，帅哥，你这是在调戏我吗？
　　不等我辩解，他瞬间又变回了一脸平淡的样子，“老毛病，偶尔几天身体不舒服，没法走路罢了。“他笑了一下，又加一句，”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这简直没法再好好聊天了！
　　被一个帅哥赤裸裸地调戏了，要是平常，我早就丢掉矜持直接扑倒了。可是，屋外还有一只成精的老鼠，面前这个是人是妖还没搞清楚，我实在是不敢妄动，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真是恨得我牙痒痒。
　　“那个，你…是什么？“
　　“我？你看我像什么？“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哎呀真好看，我觉得眼里都快充满星星了。
　　“我怎么知道。你们家掌柜的是只大老鼠，明焰，就是我屋里那个猫妖，说你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我稳了稳心神，努力让自己不再犯花痴。
　　“你连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来见我？你胆子可真是不小。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专门吃人的妖怪，你打算怎么办？”他微微往前探身，一下子拉近了跟我的距离，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他身上的梅花香气越发浓郁。
　　我觉得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他身上的梅花香气越发浓郁，好闻的味道几乎要把我层层包围起来，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没来由地就有些发慌，心跳的像打鼓一样。
　　似乎是看我的窘态比较好玩，他保持了好一会，直到我都坐不住要站起来，他才又慢慢坐了回去，慢条斯理地给我又倒了一杯酒，自己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我不是妖怪，你放心好了。你见过长这么帅的妖怪么？”
　　虽然自恋，但是自恋的理直气壮，真是无话可说啊。
　　“那个老鼠…不是，那个，”我真想把自己的嘴封上。
　　“你叫他凉叔就好了。我身体不好，一般都是他在照顾我。‘不归’的生意也多是他在打理。 ”
　　叫一只老鼠是叔，我也是醉了。可是想想，人家修炼成精，估计得上百年吧，比我大几百岁，叫声叔好像也不吃亏。
　　他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笑的更加开心了。
　　被人这么调戏还真是第一次，我尴尬的不行。但是他既不是妖怪，那我也就没什么可害怕的了。能在这种阴雨天气跟个帅哥喝点小酒、聊聊天，也是件非常惬意的事情。
　　他不再故意逗我，慢慢没刚才那么尴尬和紧张了。
　　我一边喝着青梅酿，一边跟他聊天，慢慢地了解了关于灵界和人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