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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闷热的午后,一只花色鸽子棱棱展翅飞入纤羽台,落在徐离羽翰手上。
      关于信件的内容,他并不着急去看,因为苏应淼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咕……咕咕……”这只鸽子是成王在一个暴雨天捡的,生命来之不易,格外令人疼惜。
      所以他无聊时就要逗逗小花。但小花并不给面子,它斜了徐离羽翰一眼,然后侧过头去不再愿意把目光聚集在这个无聊的人身上。
      “哎~你个没良心的家伙,谁把你养这么胖的!胖得你都飞不动了!怎么也不知道感恩呢!”
      听到这般唠唠叨叨的埋怨,小花终于肯回头看它一眼,但就是这一眼,就给成王的袖子上,制造了一坨白色的排泄物。
      “……混蛋啊……混蛋”徐离羽翰真的想下手掐死它,但又怕没把握好力度真的掐死了,正左右为难之际,一声朗笑打断了他的纠结。
      “没想到皇叔还有逗鸽子的爱好”徐离文渊捧着肚子忍笑忍得辛苦,吴继周在他身后都笑得快要撒手人寰了。
      成王没有理会跟随无良的皇帝和一起嘲笑他的众人。掏出手帕愤愤地擦了擦,朝小花扔过去,不给面子的小花依然不给面子,它头都没回就从窗棂边飞走了。
      这次连宫女们都掩唇低笑起来。
      “报~丞相求见。”所幸及时出现的小太监缓解了徐离羽翰的尴尬。
      “呵呵李相来得可真是时候,你们都别笑了,传”皇帝制止了笑岔气的众人,坐到主位上。
      虽然成王身在深宫但也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关于魏文侯的案子幕后主使已经水落石出,还牵扯出了几年前的大案。
      丞相忙得头晕眼花的同时还要抽空来向皇帝回禀情况,可见,丞相一职除了风光无限之外,也不是谁想当都可以的。
      “连日来爱卿一直忙于政务一直没有闲暇时间,如今改革也算初见成效,就不必如此拼命了。”皇帝话音未落吴继周就端来黄金百两,送到李景华旁边
      “皇上,樊将军和其子礼部侍郎均非等闲之辈,牵涉重多的案件按照律例应该举行三司会审,此事不宜再拖延下去,还望皇上恩准”
      李景华未曾理会放在他旁边的黄金。“三司会审并不是最佳的方法,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做,李相不必再操心。”
      从进来到现在李景华第一次看向成王,结果发现大家都在等他的回答“如果成王有更有成效的计划,那臣愿闻其详。”
      “不是对待所有的敌人都要做正人君子。”徐离羽翰抛出来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皇帝点点头,不置可否。李
      景华终于明白,原来大家早有准备——准备要黑吃黑。
      正难则反,樊将军作为朝廷命官要扳倒他何其容易,况且其背后还钩连着众多见不得人的利益。在这种情况下,黑吃黑无疑才是上上策。而且越是这样的事情,越是要斩草要除根,永绝后患。
      面对这样严格要求雷厉风行的任务,成王只能亲自出马。
      那天夜间,天上无月,宇宙一片渺茫。
      “许久没看到你穿夜行衣了,没想到这次居然是为别人办事。”苏应淼一袭黑衣从远方掠来,停在一片琉璃瓦上,虽然速度很快,但却未曾激起一点声响。
      “都是为了大梁,不分你我。”早就等候在樊将军房梁上的徐离羽翰一边回答一边从身后取出两把特制刀具来,扔给苏应淼一把。
      “是啊,都是为了大梁,可我一直不明白你到底是为了人民,还是为了皇权,或者……是为了其他别的什么。”平日里一直吊儿郎当的苏应淼连问这样的问题都很随意,随意到徐离羽翰并不好去思考他的这句话里有多少认真的成分。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废话,快去把礼部侍郎找出来。别让他跑了”徐离羽翰转身避开苏应淼审视的目光,从房顶上直接进了院子,
      “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点”进房门之前又想起什么似的叮嘱道。
      “知道了,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磨磨唧唧拖泥带水吗?”对于徐离羽翰求人时冷淡的态度苏应淼回击道。
      “王爷终于来了,老臣已在此恭候多时。”屋子里并未开灯,窗外仅有的几缕光线也被窗纸遮挡了去,没办法透进来,但成王知道此刻樊将军正无比冷静地坐在椅子上。
      俨然早有准备的样子。
      “噢?你知道我要来?爪牙都伸到我旁边了还没被发现,是我无能,但是我很好奇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跑呢?”本来准备杀了人就走的,没想到会是这样。面对这突发状况成王虽然面不改色,但心里已经升腾起了怒意,他身边被人安排了内奸自己都不知道。
      “老臣一直以为王爷会先我一步动手,不过王爷迟迟不肯出手定是因为顾虑颇多,如今老臣已为您做了先锋,我们已无退路可走,不如一起反了,让我们一帮忠于您的人,拥护新帝登机。”没有男人不爱权势,因此不管樊将军所说是缓兵之策还是早有预谋,这样的条件都十分具有诱惑性。
      “你想拉我下水啊。怎么不早说呢!”成王随手捏起桌子上一个橘子又故作惶恐得问道“没毒吧?!”
      “怎么会有毒呢,王爷开玩笑了。”樊将军急忙眉开眼笑得解释。
      “那你吃一个。”成王漫不经心地將自己手里的橘子递出去。
      几分钟后徐离羽翰看着瘫在地上抽搐的人表情无辜得说“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木有毒呢?这下好了,连动刀子都省了。”说着便把闪着寒光的刀收进刀鞘里。
      许久后徐离羽翰走过去为又一个死在自己手里的人合上眼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不是我对大梁多么忠诚,而是我想要的,你给不了。”徐离羽翰不是多么狠心的人,也没有一定要谁死,如今施行这样的手段不过是立场不同,利益不同罢了。
      他知道,如果两个人的位置互换一下,樊将军同样不会对他仁慈。
      出手做这样的任务早非第一次,但此刻心里忽然升起莫名其妙的茫然,他闭上眼,好像游离在时空之外一般,又好像仅仅是在等待苏应淼来找他。仅仅只是几秒钟思绪游离的时间,就被苏应淼称为死人哀悼,还是为自己亲手杀了的人祈祷。
      “我一直在门外来着,看你很投入就没敢打扰你,万一你的感觉被打断了的话,我可担不起这样的责任。”他一本正经地说,还说得有模有样。
      成王回给他一个白眼“既然收工了就好好回去休息一下,别出来乱晃悠,被人抓住把柄”“你才这么笨能被人抓住小辫子呢!”
      听到徐离羽翰又在看不起他,苏应淼感觉有些不满,立马回击道,话刚出口又注意到好像哪里不对劲“哎……不对啊!我回去了,你呢?你又要抛下我独自去享受你作为王爷的优渥生活?”
      成王点点头“为什么不是呢?”
      “过河拆桥啊你!”苏应淼凑近他咆哮,声音具体有多少分贝无人清楚,但他的脸都要挨到徐离羽翰了。
      成王按住他的脸,一巴掌推开,满脸嫌弃“请注意用词,是卸磨杀驴。”
      “这样啊,都说物以类聚,我们一起疯癫了这么多年,让我好好思考一下应该把你定义成什么?”苏应淼有些得意。
      “既然如此,那本王还是违心地提升你为人类吧。”徐离羽翰笑得欠揍。
      他本以为苏应淼会咯吱他,因为挠痒一向是他们在一起时常用的杀手锏,但苏应淼没有,他將伸到徐离羽翰腰间的手又收了回去,忽然就不闹了。
      “我送你的剑穗今天怎么没有带在身上?”
      “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事儿呢!上次出门没带钱就随手拿它抵了。”徐离羽翰没说砸坏了人家的树,也没说当时和徐离文渊在一起,也许是这些细节对他来说不重要不值得被想起,也许他认为这些琐碎对苏应淼不重要,不必要什么都说。
      他处理别人的事一向井井有条,轮到自己了就手忙脚乱,表现出来就是他满不在乎神经粗的形象。
      “就是这样就完了?”面对徐离羽翰雷死人的回答苏应淼有些难以置信。
      成王装无辜道“不然还应该有什么后续发展!不就是一个剑穗而已嘛,你再送我一个不就好了?”
      苏应淼摇摇头苦笑“的确仅仅只是一个剑穗。算了,是我斤斤计较了。”
      他转身离去,脸上写满了失落。
      “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你生气了?”徐离羽翰不明白一向没有底线的苏应淼为什么忽然就变了脸色。他有些心虚地等待的审判。
      “你早就应该道歉了!你个把自己好朋友当奴隶使唤的家伙!真要道歉也行,我回去就把你书房那套盔甲搬到我房间”
      几百米之外传来苏应淼的回应,因为距离太远,声音已有些模糊,但徐离羽翰知道他已经恢复往日里玩世不恭放浪形骸的样子。
      若不是多年相处太过了解彼此的缘故,成王真的会以为刚刚他看到的落寞是错觉。
      好在苏应淼从来都知道分寸,不会像徐离文渊那样咄咄逼人,皇帝常常目光灼灼得盯着他,然后用“皇叔闲暇时间都在做什么”这样简单的问题把他问得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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