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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   17
      “北桢又不在家?”难得的家庭聚餐,明晃晃的灯落下细碎的闪片,迹部先生望着一如既往空着的座位转过头问迹部景吾。
      “是的。”
      “我看到你在招聘副经理?北桢呢?”
      “她,据我所知最近在自主创业。”
      “哦?”
      “她盘了个店面。”
      “那好吧。”
      本想继续说下去,却没想到父亲就这样一带而过了,迹部景吾抬起头,却又只好低下头扒饭。“晚上你打电话给北桢。”迹部先生放下餐具:“告诉她这周末会有一个采访直播,宣布她和松本家族的联姻。”
      “……”气氛一下冷了,迹部先生用出奇平静的声音说出这句话,仿佛在说别人家女儿的事。“可是。他们不是才认识了几个月不到吗?”想反驳,却只能有气无力的说出这一句话。”再这样下去她也是个麻烦。”一家人沉默,咀嚼饭粒:“一身反骨又任性,你作为哥哥也从来不往正确方向引领她,除了一张脸以外样样不像你们的生母。”
      说出这句话时迹部家的第二任夫人微微咳嗽了一声,迹部景吾低下头:“我会和她谈谈。”他说。“但是这件事,这周宣布太快了。爸爸。”二次请求:“我太了解她了,她不可能接受的。”
      “你不要再为她说话了。”打断。离席,上楼前丢下一句话:“松本家的少爷只会样样比她优秀,她已经玩了太久了。这场婚事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扬起的微弱地反驳一下熄灭了。
      她已经玩的太久了吗。
      可怕,为什么自己也不希望她结婚呢。

      晚上七点,驱车至忍足家楼下,迹部景吾在车里坐了一刻钟打了一份腹稿,便摁下了他家所在的楼层。摁门铃,一下,两下,无人,第三下时门被拉开,忍足侑士蓬头垢面穿着睡衣,一贯的平光镜都没戴。挑眉:“是不是误了你的好事了啊嗯?”
      让开身,转过头打哈欠:“昨天做了大半夜的手术,快早上五点钟才回来。白天头疼了一天,”
      “北桢在吗?”他四处望了望,绝对的干净,一尘不染,唯独有变的就是角落里多了一个猫窝,放了猫碗。“这么早她应该不会睡吧。”在沙发上坐下,问他。
      “不在,现在是店长,每天最早也要九点才回来。”
      “……她做事也会这么认真啊。”嘀咕。
      “有事?该不是你们迹部家的私房话吧。”站在迷你吧台前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坏笑:“酒还是水?”
      “开车。”
      “好。”心领神会他的意思,一杯白水放在他面前。“方便我知道吗?”
      “不是方不方便。”他颔首又抬头,面色凝重:“是你迟早会知道。”他拿起玻璃杯咽下一大口凉水:“北桢这周就要在公众平台宣布和松本的联姻了。”
      “哦?”尽管有所吃惊,却没有更多的情绪。
      “一点都不惊奇?”
      “总是要发生的事,有什么惊奇?”勾起一丝漫不经心地笑,倘若是表演倒也太天衣无缝了些。这倒引的迹部景吾一下燃气怒火:“所以,还是那个问题,你到底把她当什么?”
      “小景仿佛比我在乎多了。”扯开话题,这笑便更漫不经心了。
      “她毕竟是本大爷的亲妹妹。”
      “是啊,生错了身份,不然应该可以代替你的现任妻子吧。”
      “……”沉默,这语气便酸了。

      “她心有所属,很多时候,不是我能决定的。”付出与获得不相称会带来非常多的麻烦。忍足侑士比谁都深谙这个道理。“她的去留,我若太上心,也是伤人伤己而已吧。”佯装毫不在意,心内已经有一丝微颤了。认识她太久,与她发生的事也早就超越了情侣,她也不是特别深沉的人,对她的了解程度已经熟悉到了她夜里几点会翻身,生理期是几号,生气时要说的话,包括□□时呻吟的频率。奇怪,明明已经完全将她吃死了,为什么没有任何妄想去占有她。

      真是费解。

      “那。”迹部景吾沉默半晌,“你先休息好了。”
      “好。”没有犹豫,关门。迹部景吾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开屏锁,面前玻璃杯散出淡淡的热气,他编辑信息
      ——本大爷在忍足家等你,你今天早点回来,有事。
      不过一分钟,显示已读,但没有回复。
      习以为常。

      八点,门被房卡滴的一声刷开,迹部北桢提着猫笼,脸色黯然。不施粉黛的脸,杏眼周围有一圈淡淡的青黑。看来她确实最近比较辛苦。发型却是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她淡淡望他一眼,将猫笼打开,笼中的猫一扭便爬上了沙发,安心的将自己盘了起来。没有打招呼,转过身去卫生间洗手。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水后,在他对面坐下。
      “你找我?”
      生疏如同陌生人。
      明明,过去还算是关系不错的兄妹吧。
      “老头子让你本周参加电视台的采访。”
      “是吗。”波澜不惊。
      “上次,让你见面的那个人,他你要和他宣布你们正在正常恋爱,并且有计划结婚。”
      ‘哦?“水杯微微抖了一下:“现在决定要嫁给谁已经不需要和我商量了吗?”语气平静但暗含愠怒。
      “逢场作戏而已,你不需要太认真。”
      “哥哥当年委屈自己逢场作戏过吗?”把玩水杯,从玻璃里看对方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明明只相差一岁,明明享有相同姓氏,为什么一个家能将悬殊待遇做的如此明显呢。心里想笑,甚至连一丝应景的悲凉都酝酿不出来。该怎么说——对这个家的绝望和心寒已经太早形成,无论做出怎样的决定,都难以给自己造成大伤害了。
      “你不需要有太大压力,有稿子,在周五时你搬回家住,周六彩排,周日直播,很快,只是个八卦节目而已。”打岔:“我也会帮你争取更多机会。”
      “……”以为她会发火,已经做好安慰她的准备,却惊奇于她的平静,说出这些话时,迹部景吾甚至都觉得自己有一丝龌龊。这一切有什么目的呢?为了蝇头小利牺牲她的自由吗?还是自欺欺人觉得在为她好?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样不齿。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迹部北桢把杯子扔进水槽,目光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周五晚上你来接我”。
      “好。”迹部景吾遂起身,他欲伸手抚摸她的长发,被她偏过头躲过。“怎么?现在到底有多恨我?”想假装玩笑着问她,尴尬深入骨髓。
      女生没回复,执意偏过头,他讪讪收回手,“那我走了。”
      “走吧,路上小心。”她转身走进卫生间关上门,那只大脸猫沉甸甸的从沙发上跳下来,像安慰似的在他脚边蹭了蹭,加菲猫,性格温顺,憨厚粘人,选择它时妻子问他为什么选这个品种,他说,总不能选和她一个性格的猫吧。
      月夜浓黑,电梯下降,迹部景吾头回感到万分失落。

      迹部北桢洗完澡推开卧室门时,忍足侑士已经靠在床边睡着了,胸口摊着一本专业书。她轻手轻脚关掉灯,将他手上的书拿掉时被他一把攥住手腕,便知道他先前又在装睡。黑暗里,光线骤灭带来短暂的失明。她说了一句:“别闹。”语气平静,甚至没生气。但是末尾字还没吐干净便被对方一把攥入怀里,心中便了然了一半,“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想演戏,手臂却因为用力太大而颤抖所以暴露了痕迹
      “何必和我装呢?”忘了怀里的人也是冰雪聪明,最主要的是,对他已经透彻了解。
      “早去早回。”——不要去。
      “……好。”——我其实,想听你拦我一下。

      各怀心事,迹部北桢侧过身面对着他,失眠的时间流逝的很快,转眼就是凌晨三点,她伸出手抚摸这张不能再熟悉的脸,五官立体,脸庞犹如刀削般凌厉,呼吸均匀,温热的气息洒在手心里,她鼻尖一酸,从眼里流出两滴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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