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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这知县刚把靖彧八抬大轿的送回刺史府去,不想又来了个小阎王。
      胜男见着这知县,忙道:“阿伯好!阿伯好。”
      知县一个头两个大,和黑无常合作这么些年,他家的底细别的不知道,就数这要命的小阎王的性子最清楚。那整蛊本事东海龙王见了也得避三分,天不怕地不怕的,疯起来不管不顾。无事不登三宝殿,还不知他这小阎王有甚么又叫她给惦记上了。心里边叫苦连天,面上还是和蔼慈祥的长辈样儿,道:“哟!胜男啊!今儿怎么想起到阿伯这儿来了?”
      胜男胁肩谄笑,道:“我这不是见阿伯许久都没上我家去了,便来看看。也没整甚么东西,阿伯可莫要怪我怨我啊!”
      知县道:“看你这孩子说得,还跟阿伯见外不是。”
      胜男道:“没见外,没见外。就是我今儿来罢,主要是来看阿伯的,当然咯,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事要阿伯帮忙的,阿伯你会帮我的,哦?”
      知县心道,果然没好事。后道:“甚么帮不帮的,你且说说是何事啊!”
      “是这样的,有个人偷了我东西,现今呢在阿伯府上,我想请阿伯将这人交给我,叫我押回去。阿伯你可要帮帮我哟!”胜男说得一本正经,可不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可这知县不知实情啊!心底想着不是来找我茬的,也没惦记府里的些宝贝,讨个人也没多大的事儿,忙笑道:“帮!帮!帮。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竟敢偷道你头上了,还给我这老脸蒙羞!你且说那人是谁,阿伯定帮你出气。”
      胜男道:“叫甚么名我还暂时不晓,不过就是水生哥送到你府上的那两兄弟其中一人。”
      知县闻言,心底一惊,忙道:“你说是谁?”
      “就水生哥刚送来的那俩人。”
      “此话当真?”
      “哎呀!是真的,是真的,千万真!”
      “他偷了你甚么物事?”
      “哎呀!阿伯你就别紧问了,你只要知道是个重要的就成了!”
      知县心里头就犯嘀咕了,这事可大可小,尚未摸清这刺史大人的性子,就贸然行事,总是不妥。可转念一想,也正好借此事瞧瞧这新官的性子,到底是软是硬。若是两方争执了,他就做个老好人,劝解一番,也两头都不得罪。于是道:“好,阿伯这就带你去!”
      胜男笑道:“阿伯果真是深明大义,明辨是非的好知县!”
      知县也笑道:“就你这丫头嘴甜,跟抹了蜜似的。”
      “实话实说,实话实说。嘿嘿。”
      这厢靖彧刚洗漱一番,正提笔作诗记事呢!哪晓有个魔王正兴致冲冲的朝他这边奔来。
      只见宣纸上,字迹苍劲有力,似龙飞凤舞般,煞是好看,赫然写着:初来乍到蛮荒地,海风涩涩觉凉意;已无红袖添香来,心繁绪芜生悲戚;遍地州人皆俗鄙,可怜片语情难寄。
      因他二人初到崖州,还并无丫头婆子侍候,烧水扫地皆是卫东一人全揽。
      这会子,闻见敲门声,也就丢开扫帚,轻弹衣上灰尘,忙去开门。
      便见,那知县与那先前捉拿他们的几人,想自己与靖彧在这,那可是势单力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也就心生警惕之意,半掩着门,笑问其为何事所来?
      知县道:“这丫头来我这儿告状,说是有人偷了她东西。身正不怕影子斜,也好把这误会解释清楚,我这才带他们几人来。”
      卫东怒意满面,道:“不知知县大人是何意?”
      胜男不忍他们二人磨磨唧唧的,道:“哎呀!再磨蹭下去天都要黑了,让开,让开,赶紧让开!还有一个呢!在哪儿!我去见见他!”
      卫东二手皆是扶在门框上,作挡,道:“姑娘可要三思而后行,擅闯民宅是要治罪的!”
      胜男道:“嘿!我说你这人,说话弯弯绕绕的谁听得懂啊!赶紧让开,别挡着我路了,不然叫我动手,你可就要在床上躺个七天半个月的。”
      知县也知这丫头狠起来,谁也治不住,忙道:“叫她与刺史大人见上一面罢!有甚么问题,当面解决了,也少了后顾之忧。”
      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若他们要硬闯,他奈何不了,卫东这才侧身,叫他们入内。
      胜男那可是快如闪电般的蹿了进去,伴着那叮叮当当的声音,活像个夺命鬼。嘴里边还大喊着:“相公!相公?你在哪儿呢!夫君!唉哟!你娘子来啦!”
      内室里的靖彧闻见这声音了,不禁眉头紧锁,披衣出门,一看,正是胜男,暗道这妇人怎阴魂不散,都寻至我府上来了。
      胜男一见靖彧,真像猫见了鱼,两眼放光,直剌剌的盯着不放。展开双臂,朝靖彧奔来,还喊着:“相公。”
      靖彧连连后退,忙跳进屋,将门给栓了,心道这妇人莫不是个疯子?曾几何时他竟成了她相公了?
      胜男见靖彧躲进屋了,忙拍门,道:“相公!哎哟!我的好夫君,你怎把我关在门外啊!你倒是叫我进去啊!”
      靖彧用背抵门,能觉背后门框随着外力而震,好似顷刻间散架了般。真不想一妇人竟有如此蛮力,慌忙道:“姑娘可要谨言慎行,这里可无你相公,姑娘寻错地方了,还是另寻他处罢!”
      “是你!是你!我相公就是你!我没寻错地儿!相公你可要让开些子,我要踢门了,不然待会门倒了伤着你了,我心疼!”
      靖彧闻言满头大汗,不可思议之余还甚觉惊恐!可不是秀才遇着兵,有理也说不清啊!喊道:“本官乃是崖州刺史!你竟敢出言不敬,还屡次威胁,这便是恐吓朝廷命官的大罪,是要判刑的!若姑娘就此罢手,我念姑娘乃一女流,我便既往不咎。”
      “诶呀!相公你说甚么我听不清!你快躲开些子,我要踹门了。”
      卫东忙阻止胜男动作。
      胜男烦其碍事,喊道:“水生哥!将这人给我捉结实,别扰我事儿!”
      水生摇了摇头,道:“胜男!不可莽撞。”
      胜男回头,怒视水生,道:“你说甚么混话!我哪儿莽撞了,你没见他碍我事儿吗?连你也不帮我?”
      水生万分无奈,道:“我这不是不帮你,是就事论事!”
      胜男道:“狗屁!哼!我回头告诉我娘,就说你帮着外人欺负我!”
      水生力不从心地道:“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胜男又对知县说:“阿伯,你可是也不愿帮我?”
      知县支吾道:“这...这...凡是以和为贵!有甚么事是不好商量的呢!”
      胜男哪管这些,只道他们一个二个的胳膊肘都朝外拐,委屈得很,使劲的踹门借此泄气。
      卫东欲拦,水生到底是偏心,出手将其困住。
      靖彧真是头一次遇见无赖之辈,况其竟是一妇人。以往所遇之女,一个个莫不是蹙眉能生情,垂泪亦带娇,吐气恰如兰,音声似黄莺的美人儿,更不提亡妻,那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遇见过这般声音洪亮可震耳欲聋的泼妇!又无知!又野蛮!还横竖不讲理!
      背后真觉那莽妇正在踹门,忙退身,将门栓打开,吼道:“你还有完没完啊!”
      胜男不防靖彧忽地开门,脚已抬,力已用,哪还能收得回的!靖彧腹部可不就狠受了一脚丫子,如失了撑木的危墙,啪嗒一声,倒地了!
      胜男也慌了,忙跨过门槛,蹲在地上,欲将靖彧扶起连道:“哎呀,我不是叫你躲开些子!你怎就这么不听话呢!这下可好,受了一脚,知道疼了罢!”
      靖彧蜷缩着身子,道:“别碰我!”
      胜男无比委屈的道:“好,好,好!我不碰,不碰你就是了。”
      靖彧真真是头一遭受这待遇,咬牙切齿地道:“滚!给我滚出去!”
      可怜了靖彧这娇生惯养的精贵肉!
      胜男道:“好好好,我滚,我滚,我这就滚!相公啊!我滚了之后你可别老躺地上啊!地上虽宽整,但不软绵,睡久了身子疼!你一当官的哪能受这等罪!相公,你可要记住我的话啊!”
      靖彧怒目圆瞪,好似要将胜男生吞活剥似的,恨声道:“姑娘不知廉耻,我尚还要脸面!谁是你相公啊!可莫要乱言语!”
      胜男郑重其事的道:“你啊!我相公就是你啊!”
      “卫东!卫东!快将这疯妇赶出去!”
      卫东见这状,哪开能任着水生拽的,奋力的挣扎着!水生也就顺势松了劲道。卫东脱了束缚,立马跑至靖彧身旁,将胜男推开,将其扶起。怒道:“还请诸位回了罢!”
      知县也糊涂了,事情怎就成这样了。
      几人出府,知县问胜男到底是谁偷了你物事?究竟是真还是假?
      胜男尤不耐烦的道:“哎呀!就那挨脚的呗!我说偷了那就是真偷了!”
      知县又问偷了你何物?
      胜男喊道:“心!他偷了我的心!算不算偷窃!”
      知县闻言哭笑不得,原来是这小阎王动了凡心咯!看上了这刺史。心想这小阎王缠上他也不错,以后他与黑家便是一家人,也就犯不着愁他性子了。道:“不是阿伯偏护他人,这事的确有你的不当之处。这男女之事,素来能成佳话!你这般鲁莽,是铁定要跌跟头的!”
      胜男道:“我才不管它甚么佳不佳话,只要能成就成。”
      知县道:“感情要你情我愿方可长久啊!难不成你是奔着短时日去的?”
      胜男心烦意躁的踢脚下的小石子,道:“你瞧他那样儿!见着我就好似见着猛虎水怪似的,你要我能怎么办!”
      知县、水生几人闻言皆是失笑。
      胜男恼羞成怒,吼道:“有甚么好笑的!”
      知县道:“胜男啊!阿伯给你支一绝招,保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即便是天上的神仙也能叫你拿下!你可要听?”
      胜男双目晶亮的看着知县道:“要要要!好阿伯,你可快快讲给我听啊!”
      “以柔克刚。”
      胜男问:“甚么意思啊!”
      知县道:“你自己琢磨去。”
      “哎哟!我的好阿伯,你可要送佛送到西啊!你就给我这四个字,我哪能领会这其中的奥妙啊!”
      知县摇摇头,笑道:“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胜男嘟着嘴跟知县道谢,后分道扬镳。
      返途中,胜男一直闷闷不乐。问水生:“水生哥!你说他怎么就不喜欢我呢?”
      水生笑道:“我还喜欢你呢!也没见着你喜欢我啊!”
      胜男反驳道:“这情况不一样,你我情如兄妹,哪能是做夫妻的!”
      水生反问:“怎就不能了?”
      “哎呀!反正不能!跟你说也白说!”
      后不再言语,靠岸了,就如脱缰的野马跑了开去,叮叮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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