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最情长》树树皆秋色

10、非一般的三楼

　　“也许，一个酒楼足矣。” 拥有的越多，想要的就越多。人的欲望是个无底洞，是永远都填不满的。郑博曰意味深长的来了这么一句。
　　殷莫邪楞了一下，随后想起今天来的要说的正事还没说呢。
　　“我要回血罗门了。以后再见，不知会是怎么个模样。这几年来，承蒙郑兄的照顾，小妹却未能为你做些什么。以后顶着血罗门主的身份，只怕会有诸多身不由己……”郑博曰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平日里嬉皮笑脸惯了，猛然见她这郑重的模样，感觉怪怪的。
　　“我殷莫邪从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但我欠你一条命。今日，我许你三件事，算作报恩了。”想起那晚，自己一身伤，却无处可去，误闯误撞装上这么个金主，伤好之后，便在此蹭吃蹭喝到至今。在长安城的四年，一半的快乐算来自这里了。之后重回血罗门，不知等待她的是什么；如今的血罗门不再是从前那个成立之初的血罗门了。当仇恨蒙蔽了双眼，即使是最纯净的东西也会变质。但如今这份责任担在她身上，她便再无选择。若干年以后，也许会朋友变敌人，敌人成亲信。但她都只能是血罗门门主。
　　“嗬，这几年算没白养你。既然你这么想回报我，不如，今天就做了第一件事吧。”说完，郑博曰坏坏一笑，表情甚是□□。
　　见他笑的猥琐，殷莫邪很是警惕的拉紧了衣襟，不露一点肉出来，“咳咳……我可事先告诉了，杀人放火不干，奸淫掳掠不干，还……还有卖身卖肉不干！”
　　郑博曰看她紧张成这样，笑意更深。低下头缓缓贴近她，在她耳边暧昧的吹了一口气，“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干嘛这么紧张。”他说话时喷出的热气落在殷莫邪的耳朵上，让她禁不住身子颤了颤，红晕爬上耳根，整个耳朵红的不行。虽然很多次两人一起醉过酒，同塌而眠过，但都没把对方当异性看过，所以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也许是都喝的半晕半醒的缘故，他微醺的眼神，今日落在她脸上，竟别样的不同，有些烫人。她感觉耳根上的红意快要蔓延到脸上来了。
　　“妖孽！”一把推开贴的很近的某人，殷莫邪低咒道。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才让自己心神俱静下来，“说吧，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听说，梦梨园来了新的歌姬。你去帮我掳来吧。”果然，他心里想的是那档子事。
　　“你说你又不缺钱，直接去扔下大把银子，美人多的能里三层外三层的压死你。做什么老爱这么偷鸡摸狗的来？”
　　“这你就不懂了吧，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小爷我就好偷香窃玉这一口。”
　　“那你怎么不自己去，花前月下，美人翘首。岂非你最爱？”
　　“这不前日赵家小子来闹事，扎扎实实的打了一架，不小心闪着腰了。哎哟……不提还好，一提又疼了。”郑博曰装模作样的哀嚎了一阵，殷莫邪却知道对这家伙，同情不得。
　　“肯定是你又去招惹人家宝贝妹妹了，看来上次拿飞镖在你身上扎的那两个孔还是太轻了。”说起和赵家妹子的事情，殷莫邪就忍不住想笑。
　　赵家乃书香门第，赵家主事的是赵谦人赵老爷，有一子一女。那赵老爷长年累月在私塾教书，几乎全部的心血都放在私塾里，加上他又早年丧妻，子女扔在家里几乎都是奶娘和下人们照顾。所以当哥哥的赵启天特别疼爱自己那个妹妹赵思雨，又当兄长又当爹的，而且事事都应着她。却说不知这赵思雨怎么就招惹上郑博曰这瘟神，许是让小姑娘的美貌勾去了魂，这郑博曰总算消停了数日，让梦梨园的怜月姑娘很是寂寞了一段时间。
　　这赵思雨长相算是清秀，论起美艳来自是比不上怜月姑娘，只是常年成长在书香门第，又被兄长保护的很好，没有怜月姑娘身上那种风尘气，而是温文尔雅、进退得宜的。
　　消停的那几日，郑博曰却没让赵家大少爷消停。第一日，他翻墙而入，只为见佳人一面，结果被赵启天提着剑赶了出来；第二天，他扮作小厮，悄悄把酒楼的招牌菜秘制叫花鸡送了进去，结果头顶一只血淋淋的生鸡爬了出来。当时知道情况后的殷莫邪还很好奇的问他，为什么不是他带过去做熟了的叫花鸡，而是一只血淋淋的生鸡时，他撇了撇嘴说，本来那家伙提着叫花鸡就要向他砸来的，他本能的先躲闪了，可是那赵家小子觉得拿客来酒楼的招牌菜砸他糟蹋了那只鸡，于是迅速的从一旁正在杀鸡的仆人手中夺过那只刚死不瞑目的鸡，啪的一身就砸到他头上了。后来，第三日、第四日……一直到第七日他被赵启天打的实在腰酸背疼需要休养时，才终于舍得让赵家大少爷消停了。用他的话说就是，“要不是看在他是我未来大舅子的份上，我不打的他哭爹叫妹”。
　　要说这郑博曰相貌堂堂，名下还有这么大一个酒楼，放在现在，就是一标标准准的高富帅，怎么就入不了赵大少爷的眼，非防着他靠近自己的宝贝妹妹呢。原来自从那次“白日宣淫”事件之后，郑博曰在长安城就名声大振了，当然不是好的。凡家里有闺女、姐姐妹妹、婶婶大娘的，都防着这家伙靠近三里之内。赵启天自然也不例外，他可不想有朝一日自己的妹妹被这么个浪荡子伤的体无完肤，现在就是掐断一切萌芽的时机。但是日防夜防还是防不住这泥鳅一样的家伙，只要有一丝缝隙，就被这货悄无声息的钻了空子。不知前两天郑博曰又干了什么，让他追到酒楼一顿好打。
　　见殷莫邪赤裸裸的在埋汰自己，郑博曰没好气的答道，“这不那家伙最近有事要忙，防不过来我了，要把妹子送到姑姑家。这不前两天马夫带着思雨正要出城门，我前去送别，一想到未来的几十天都见不到她了，就忍不住想一亲芳泽聊表慰藉吧。头还没落下，就被去而复返的赵启天看到了。硬是追了我几条街，最后连我的酒楼都没放过。损失惨重……”
　　“哈哈，你简直就是活该。你若当真对赵思雨有心，何不收敛下你那四处沾花惹草的性子，好好去追求人家。你这么没事就把怜月姑娘带回家，搁谁谁放心把闺女、妹子嫁给你啊。”
　　“时间还不到。”难得见郑博曰正色起来，殷莫邪也不好再说下去。知道问也问不出个什么，便很聪明的闭上了嘴。他们虽说相识四年，关系一直如挚友一般，但彼此都有着自己的底线和禁区，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不会自讨没趣。
　　“那个……梦梨园的歌姬还掳不掳了啊？”
　　“当然，你难道想反悔？可是你自己提的，帮我做三件事。”
　　殷莫邪很无语的耸耸肩，随即从三楼的窗子跃了出去。郑博曰走到窗户边朝外看了看，赞叹道“这丫头轻功果然厉害呀，三层楼都面不改色的跃出去了。要知道我客来酒楼的一层楼高可顶过平常人家的两层楼高。”当年重修客来酒楼时，为了让酒楼看起来视野更加开阔，显得大气一些，他可以命人每层楼建的很高。三层楼，少说也有平常人家住宅的五层楼高。
　　“那啥，拉我一把。”只听窗户下面传来弱弱的声音。
　　“啊，你还没走啊。挂在我家窗台下干嘛？”
　　“他大姨妈的，从王府的二楼跳出去跳惯了，一脚跨出去时才反应过来这是三楼，而且还是客来酒楼的三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