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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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外婆院外的阶梯上，这是小时候她最爱的地方，如果院前的柚子树还没有砍掉，那么她还可以在舅舅搭的秋千上来回摇晃。
坐下来，仿佛就能听到儿时的欢声笑语，睁眼望去，却是一片萧索。
人们总是失去后才会后悔，父母，一去不复返的孩童时光等等等等，徐慧品尝着这些“失去”，并且为未来可预见的“失去”开始感到恐惧。
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
唉
因为另个世界的原因，她心情一直都不是很愉快，而现实也不容乐观，世事总是左右为难，如果有地缝，她是很愿意钻进去躲一躲的。
唯一的安慰是，高考录取没有任何意外，D市医学院，尘埃落定。
录取通知书估计是没有那么快寄到的，已经拜托邻居代收，各种衣物物品都已经打包好，下一步就是去姑姑那了。
日子像流水一般逝去，转眼就到了去G市时候。
因为晕车的原因，徐慧没有选择坐大巴，而是早早就买好了火车票。
“好了好了，我挂了哈，青天白日的，我不是三岁小孩，又不会走丢，火车票也早就买好了，哥哥，你真啰嗦！”
说完，徐慧翻了个白眼，电话里的哥哥还在不断输出：“大半夜的让人怎么放心，你是不知道火车站人贩子拐子特别多吧，前些天还有女孩子差点被直接拉走，你上去后哪都不要去，直接去检票大厅，啊，你有没有在听？你应该坐大巴……”
隔着屏幕，她都能想象出哥哥张牙舞爪的样子，阿门，幸好这通电话是哥哥在厕所打的，不然让同事看到，怕不是男神的滤镜要碎成渣渣了。
“听到了听到了，哥哥你工作不忙的嘛？老板在召唤你……他需要你这个优秀员工。”，徐慧拉长了声音，按下了结束通话的按钮。
啊，世界清净了
像她这么机智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没有计划呢？火车票虽然难买，但是她提前十几天怎么可能买不到，而且算了下座次，还是个靠窗的位置，乡镇公交从家门经过，直达火车站，徐慧实在想不出哪里能出意外，唯一不好的是火车靠站的时间是凌晨一点。
乡镇公交最后一班次是下午五点，等徐慧到了市火车站是七点半，如果马上就进检票大厅，那就要枯坐几个小时，所以她选择去几百米外的购物广场消磨时间。
“老板，给我来杯柠檬茶！”
勉强压下因为坐公交而泛起的恶心感，长舒一口气准备美滋滋逛会儿街，时间到了就检票。
徐慧望着购物广场的门牌，心想，一切顺利。
事实证明，FLAG立了就会败北。
徐慧的好心情直到检票的时候戛然而止，检票的大叔笑容很好，她却在风中凌乱。
“车票过期了？”，徐慧不敢置信，从大叔手上拿回车票。
“哈哈哈，我见多了，你是要搭明天一点钟的班次是吧，可是你买的是今天凌晨的车票，已经过期了。”
Surprise ，Motherfucker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画面一闪而逝，“哔”，电视停台了。
赶紧去售票大厅，意料之内，车票基本售罄，只剩几张无座的。
无座？Are you kidding me？五六个小时站着过去真的是要命呢！
售票员看着后台还在持续减少的票量，望望窗外已经石化的徐慧，问道：“你要买吗？再等一会儿连无座都没了……”
想到这列火车沙丁鱼罐头一样的情形，徐慧好说歹说，终于让美丽的售票员姐姐答应如果有座位退换票优先打电话给她。
总算她的运气不算太坏，在临近上车的时候，她终于改签到一张卧票，当然，对帮忙的售票员姐姐更是给予了千万个感谢。
“我在月台上等着呢，都说了没问题，诶，火车进站了，不说了……”，看着夜幕里渐渐逼近的影子，徐慧挂掉电话，热泪盈眶。
太不容易了
检票
找到位置，卧铺是个两个双人床的小房间，上面的床睡着两人，听到声音，连动都没动，徐慧是右边的下床，左边的床归属于带着三个孩子的妇女。
看来孩子的精力确实过剩，这快一点多了，三个孩子绕着床边耍闹着，妇女有些尴尬地注意着徐慧的反应，制止着呵斥着，试图用糖果点心诱哄他们安静下来。
徐慧可管不了太多了，这一天乱七八糟的操作下来，沾到床板，精神松懈下来，她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哐当哐当”，伴随着火车特有节奏，徐慧坠入梦乡。
她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光怪陆离，各种不相干的元素交织在一起，毫无逻辑可言，偶尔白天的经历还来串串场，比如梦见自己在售票厅买票，欢天喜地拿到票，上面写着：地狱直通车，惊恐之下抬头，原来美丽的售票员姐姐变成一个马赛克怪物，一口吞了她。
又或者，亲戚朋友知道了她这次的乌龙操作，纷纷来嘲笑她，明明她们还站在远处，面目模糊不清，四周回荡着她们嘎嘎嘎像鸭子的笑声，还伸出比海贼王路飞还要长的手摇晃着她。
她心想，不要再晃了，再晃她就要吐了，还是不是亲外甥女侄女了，至于这么折腾人么。
半迷糊半清醒的她又敏感意识到，她似乎换了一个环境，这种摇晃感并不是火车带来的，倒像是古代没加弹簧缓冲的马车，她是体验过的。
难不成……
眼皮沉重，隐隐约约听到周围有人在说话，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而脑海中不好的记忆逐渐涌上心头……她又成了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给徐慧喂水，他对抗着身体的疲惫感，再过一会儿，他终于清醒了，睁开眼睛，不出意料是在一个幽闭的马车空间里。
这应该是用了很多年的马车，尽显老旧，什么装饰都没有，朴实无华。
他的身下有褥垫，而加了这些竟然还是那么难受，你可以想象这马车的颠簸程度。
徐慧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坐着的两个人立马停住交谈，看向徐慧。
“可好？醒了吗？”，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徐慧眼前晃了晃，这是一个一身短打的男子，大约二十多岁，徐慧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大概能从衣着神态中判断他应该是个仆人。
在他的扶持下，徐慧勉强坐起，回答道：“谢谢，你们是……”
咦，稍远坐在门口衣着很富态的男子他是认识的，依稀记得姓左，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送了很多战马给裴宏光。
……也不叫送吧，因为他的马被强占了，然后鼓动裴红光去黑吃黑吧。
徐慧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他很奇怪。
他与裴宏光和沈琴交谈时，让下人奉上了茶汤。
那是一种茶饼放到水里，然后加各种佐料的奇怪东西，反正徐慧沾了一口就再也不想碰的玩意。
重点不在这，而是他们喝了之后茶杯放在矮桌上，这位左老板就开始不对劲了，他的眼睛只朝着茶杯看，时不时露出纠结之态，一度让徐慧认为他是不是往茶汤里加了什么毒药……
不过，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场面略诡异，左老板对着茶杯魂不附体，裴宏光和沈琴一门心思全在算计战马上也没在意。
临走的时候，沈琴和裴宏光刚踏出门，他就忍不住立刻折返厅中，然后把茶杯一个个拿到同一个桌上……均匀地摆弄着，对齐、对准花纹，左瞧瞧，右看看。
旁边的仆人大呼一声“大人，您老毛病又犯了”，然后像是屁股着火似的，赶紧把茶杯收走，这位左老板还有隐约不舍之意。
“徐郎君，可还好？”
这声呼唤打断了徐慧的回忆，他想笑一笑，却发现笑得无比僵硬。
衣物是没有换的，表面应该清理过的，不过还是透着一股酸臭味，两只手直接包成了粽子，身上隐隐作痛。
“我……记得你，不过，我为什么在这？”
左聚宝摸了摸他的双下巴，解释道：“我原本是想去河州的，路上路过一个村子本想修整一下……”
然后遇见一地死尸，不过乱世也见怪不怪了，想到入土为安死者为大，商队的人就想把尸体埋了，结果就在村子里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徐慧。
他是被抛弃了吗？徐慧不知怎么的，心里涌现一股委屈之感，没有用了就扔掉吗？
沈琴，你真狠啊……
“其实是有人照顾您的，我们到来之前，有人给你清理了衣物，还进行了包扎，您身边还放着伤药，不过我们来了他们就远远观望，由于天色不好眼看还要下雨，我们只能把你搬上来了。我们本想送您回去，但是他们又说要等你醒过来……”
徐慧问：“现在是在去河州的路上吗？”
左聚宝回答道：“是的，如果您想回去的话，可以在下一个修整点下车。您昏睡了将近一天一夜了，差不多进入河州地界了。”
这么远了吗？
旁边的仆人也说：“紧赶慢赶，终于出秦州了，这进入河州地界就安全很多了，您可以好好休息再考虑怎么回去。”
他能去哪儿呢
嗯？不对？周围很多人？这数量不对劲！
这时车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徐慧差点一头栽在别人怀里，撑着身子，就听左老板对外面问道：“怎么回事？”
外面的人已经顾不上回答了，连连催动马匹。
徐慧感觉整个地面都震动起来了，像是有千军万马似的，而且两边似乎是山谷，有巨物从天上滚下来的回声。
喊杀声逐渐清晰，还没细听，有什么东西撞上马车，马匹受了惊，马车夫惨叫一声似乎跌落了下去。
车厢倾斜，再不走就糟了，徐慧不知哪里恢复的力气，一手抓一个人，从车中跳出。
徐慧终于知道巨物是什么了，是一个个比马车还要大的石头，远处火光冲天，有很多士兵向徐慧这边逃窜。
左聚宝惊魂未定，看到这景象，大声对徐慧喊到：“不要和他们接触，我们往边上去，快，溃兵才是最可怕的！”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