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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内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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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是夜,沈琴刚和衣躺下,就被外边的喊杀声给惊醒,随即她就听到周围士卒迅速在将领的带领下奔赴发出声音的地方。
黑暗中,沈琴坐了起来,“掌灯”。
很快,之前不久熄灭的油灯又被点亮,沈琴把凌乱的发丝拂到身后,问:“怎么回事?敌军渡河?”
值夜的丫鬟上前欲整理沈琴的头发,沈琴摆摆手,一会儿就听守在外面的守卫回答:“据回报,敌军在河对面……”
“沈夫人被惊醒了?请放心,卑职已查看,敌军是在河对面,但没有渡河。夫人适才才入睡,还是早些休息,卑职定会小心谨慎,必不叫敌人渡过河”一人接过了话。
“原是张校尉,今晚是你值夜?校尉之能,琴放心,那就请校尉多加小心,如有异常请立即叫醒琴。”
“是”那人应道。
丫鬟又再一次熄灭了油灯,帐外安静了下来,沈琴再次躺下。不过河那边的声响还是没停,但也不像短兵相接的模样。
雷打不动了三天,今天倒搞出这阵仗,是想如何,难道是粮草不足了?沈琴翻了个身,心想。
南河,晚上起了雾,不过并不大,河对面比较近的地方还是能隐约看清。
这时南河这边是很热闹的,有两伙人围在河两侧,具体位置是裴军这个方向偏右。
原本听到对面的喊杀声,裴军以为对面的秦王军龟缩了这么多天,选了一个起雾的夜晚,终于忍不住要渡河了。
比如张校尉就是这么想的,正值他守夜,晚上起雾,不就是偷袭的好时机么,他就提高了警惕,在南河各段都叫人打起精神守着。果然入夜就发生了变故,在他去沈夫人的帐篷外汇报完回到河边,河边已严阵以待,裴军这边弓箭手都持弓准备着。
对面喊杀声越发的大,有一部分敌军士卒已经下河,不过还没到射程。
张校尉本以为这边摆出这个阵势,敌军是要退回去,没想到敌军似乎打算强渡,他很吃惊,这是找死?
敌军渐渐到了射程,张校尉示意弓手准备,弓箭手引箭。
越来越近……就是这个时候,张校尉一声令下,一波箭雨向河中激射而去。
结果……中招的没几个……
因为还在水中晃荡前进的敌军士卒又向后退了一些,又脱离了射程。
受士卒身体素质和弓箭的质量所限,裴军的弓箭手总体的有效杀伤射程大致在36步到50步之间,而目前敌军士卒大部分是在这范围之外。
也有射箭的好手能射到60步之外,有些甚至射到了对岸,但是箭到对面已经是软绵绵了,杀伤力可想而知。
就这样,敌军士卒就在那儿前进后退,还在岸上的敌军倒是叫的热闹,但就是一个也不下来。
张校尉瞪了手下一眼,一把抢过旁边士卒的弓和箭,眯起右眼,挽弓引箭,手臂上的肌肉鼓起,弓弦几乎拉成满月之态。
嗖……箭如流星向对岸而去,张校尉手上的弓箭应声而裂。
那箭在对岸敌军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射穿了前一人手臂,后一人腹部,最后余势不减,将第三个人钉死在地上。
对岸明显受到了惊吓,呼啦一声,本来站得很散的队伍变得更散,还泡在水里的也被叫上岸。
咳咳咳,他明明是正射向对面的,怎么偏到左边去了……果然是太久没摸弓箭,本来就不好的准头现在更不好了。
刚才被他抢过弓箭的士卒对着他脸上露出崇拜的神色,张校尉有点心虚,随即他向左右看了看,骂道:“一群小兔崽子平时不多加练习,一到这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看我干什么,看对面!”
再看对面的敌军士卒如今连水也不下了,就在那干嚎,光打雷不下雨,乍一听对面传来的“冲啊!”“杀啊!”,好像这里打斗的有多激烈似的。
于是两边士卒是大眼瞪小眼……
这是在搞什么鬼?张校尉示意弓手放下弓,或许这是敌军的疲兵之计?等他们渡河渡到一半也不迟。
张校尉也想过这是不是敌人声东击西之计,在中段吸引注意,然后从两侧突围,不过这河面甚宽,各段都有人把守,只要有人渡河,很快就会被发现。
对面敌军里,有人轻声问:“他们?”
有人回答:“宋宇他们已经在潜到中间了……我们……走吧。”
一会儿,敌军试图下水,游动速度到挺快,两岸的气氛又变得一触即发。
突然,对面的敌军动起来了,迅速向裴军的左侧而去。
“走,一部分人原地守卫”张校尉招手,裴军也跟着敌军的方向跑。
等到对面的敌军停下来时,已经到了这条河的极左侧。
只见河面中央赫然游了几百个人,借着这地势的掩护,人又少,一时裴军竟然没有发现,他们不断靠近南岸,不过因这段地势落差较大,比起上游更加湍急,一时也上不了岸。
原来真的是声东击西,张校尉这样猜想,不过这个时间他显然没有空去想几百个人游过来有毛用,敌军主动跑过来暴露他们是干什么,直接命令己方射杀河中的人。
可怜河里的人一边要跟水作斗争,还要躲避箭支,不一会儿,鲜血在河面晕开,尸体随着河流被冲走。
当然还有人命大,看到这情势赶紧回对岸,张校尉看看那幸存的敌军,里面有个将领模样的离南岸越来越远,他倒是想要用箭收拾,不过想想自己的命中率,还是放弃了。
然而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在河中的幸存者返回北岸接近岸边时,他们被对面敌军同样用□□伺候!
河中的人无一幸存,那将领模样的倒是挣扎着上了岸,不过也坚持不了多久,两岸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看着对面的敌军渐渐撤离,张校尉摸下巴,内讧?
这时有士卒来报,适才有大量敌军士卒在右侧集结,不过很快又离开了。
莫名其妙,这种费脑子的事还是让夫人去管算了。
南河北侧
“李先生,不是说宋将军先行过河,我等随后,怎么又撤回来了?”领着适才在右侧集结的队伍,韩汉疑惑不解地发问。
那个被称为李先生的人站在不远处,旁边士卒围着保护他,他说道:“是宋将军让我来的,他说……”
只见另一边有队伍迅速接近,其中有一人提着长枪,上面还插着东西。
借着火光,韩汉终于看清了那是一个人头,宋宇的。
李玉微微一笑,但在他眼里看来却分外恐怖,“他在地府等你。”
“你们!”他惊叫一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箭穿胸而过,他倒了下去。
李玉身后有人大喊:“宋宇叛上作乱,已伏诛……”
大局已定,李玉在士卒的保护下回到一个空地,对着跪坐在火堆旁的一个人拱手,“公子,事成!”
俞浩舟听到他的声音,回头,“有劳先生安排了,不过用这种方式除掉宋宇,倒是白白让对岸看了个笑话。”
李玉也坐了下来,叹道:“这本就是宋宇的计划,老夫也只是利用一番。利用起雾,用两处吸引注意,在最复杂湍急的地方暗中渡河,只是我等……对了,适才李南发现不对想要向宋宇那厮报信,被我斩了,韩汉是世子的人玉是知道的,没想到他也是世子的人。”
俞浩舟有些自嘲,“李南是我的人,不过我这种窝囊废恐怕不值得他追随。先生,为什么不按宋宇说的做呢?也许就成功了。”
李玉随手将树枝扔入火堆中,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公子,这两万人并不是秦王军虎营,对岸敌军也不是乌合之众,等到过了河,定会全军覆没,宋宇也就是找个机会逃跑罢了,难道会按照他说的,冲击敌军主帐,他以为他是韩虎?”
俞浩舟点点头,脸色黯然。
“不是世子,怎么会落入如此境地!陈密那老匹夫拿公子威胁,让这两万人顶敌军,自己倒跑了,哼,老夫就不明白了,在王爷病危的时刻,世子倒想着向外跑。”李玉恨恨不平。
俞浩舟迟疑了一下,“这个……呃,大哥为人敦厚,不过就是好色,父王的一个侍妾在旁伺候,长得颇有姿色,他挪不开眼,父王醒来时不知怎的两人就抱在一起了。”
李玉脸色怪异,吃惊道:“世子……他竟敢……”
俞浩舟轻咳一声,“他不敢的,应该是成侧妃搞的鬼,大哥一直喊冤,不过他没那个心思也不会为人所趁。父王勃然大怒,他也只好用松城被围的理由躲出来,左右东阳郡还在他掌控之下,也不怕发生什么变故。”
“没想到……世子我看着性子不错,不过世子派过来的宋宇不是个好东西,辱公子甚,如今他总算死了。”李玉有些郁闷,不过想起被收拾的宋宇心情又变好了。
“宋宇算什么……幼时……”俞浩舟摸着手臂上几道浅浅的疤痕,时间太过久远,但是他还记得那疼痛,那是他被全身鞭打后,唯一留下的痕迹。
他又看向敌军的方向,“先生啊,宋宇死了……对岸……我还是在劫难逃。”
“公子,我们投降吧,敌军远道而来无非就是争夺地盘,他们并不想与这秦州的世家你死我活,公子的身份是他们想要利用的。”李玉想了想,说道。
“我?”俞浩舟疑惑不解。
“公子不要低看了自己,虽然这秦州世族大部分都站在世子和三公子后,不过这也是秦州只有这样的选择,如今情形不同,秦州乱象已成,一旦王爷……像世子和三公子这种只会窝里斗的是守不住的,而敌军也攻入了秦州,有些世家自然要重新下注,就需要像公子这种身份,又在世子和三公子争斗之外的人作为纽带。”
随后李玉又嘀咕,“这必须王爷没了之后……”
俞浩舟听完他的嘀咕,目光闪烁,父王……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