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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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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河把东涧从半腰劈成两半,一半烟火陈杂,一半纸醉金迷。
白纪言就站在那纸醉金迷的半座城的一栋别墅里,头顶的吊灯倾泻下冰冷的白光,他在客厅中央呆滞着一言不发,旁边的卧房里传出熟悉的淫.靡声音。
过了一会,似乎事毕,一个通体□□的漂亮男孩走了出来,面上还带着事后的嫣红,却是腰不软腿不晃,见了白纪言连眼神也不多逗留一下,迅速拐进舆洗室套上衣服而后走人,一气呵成,十分具备职业素养。
白纪言忽然觉得,相比之下自己简直是个当婊子立牌坊的反面教材。
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十年如一日的阴森:“你迟到了。”
随后,白纪言听到男人一步步走近,他闭上了眼睛,心中是一片黑漆漆的岑寂。
“用我帮你?”
闻言,白纪言一颗颗解开扣子,外衣,衬衫,裤子……直到不着寸缕。
男人难耐的喘息像蛇信一样在他耳畔舔舐着,白纪言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忽然,男人一掌掴了过去,白纪言被打得踉跄,腰身磕在桌子尖角,他捂着腰蹲下了身,随之而来的是劈头盖脸的皮鞭。
“我要你知道,摆脱我的控制,一分钟也不可以……”男人的声音似乎随着鞭痕见血而兴奋了许多,他掰了掰手腕,加重了力道,皮鞭破空的响声如骤雨般密集。
白纪言紧紧咬着嘴唇,下唇已经咬得烂了,滴滴答答淌着血,背上灼热的痛感传来,冷汗顺着额角滑到眼睛里,他终于挨不住,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男人正打到兴起,见鞭下的人忽然没了声息,好不扫兴。他恶狠狠地抽了最后一鞭,叫来了他那个五大三粗的保镖。
“送你们一晚上。”男人指着瘫软在地上的白纪言冷笑,面上冷厉狠绝,“给你们尽兴。”
在写了上百万字的□□后,沈更终于腻味了。他感觉自己再这么写下去大有可能从此不举,于是悬崖勒马,杀回了原来写正经文章的账号,居然看到几个催更的。
他一时兴致来了,就到了交流区问问大家都喜欢什么梗。
回复五花八门。他慢悠悠地看着,忽然发现一层求破镜重圆梗的,而且那一层居然盖了好几楼。
沈更一时无名火起,质问她们破镜重圆梗有什么好看。
“当然是先虐受后虐攻然后两个一起虐啊!”
“最喜欢虐受的了,求推~”
“抛个铜球。”
“有BE的吗?哈哈,最好把小受虐得死去活来的才好。”
“最喜欢《xx》,小受被虐傻了2333”
沈更越看越气,他怒气冲冲地回了一句“你们都变态啊”然后气鼓鼓地点了叉。
他躺在一堆凌乱的食品包装袋中间,忽然就很想喝一口奶茶。
他起身下楼,去奶茶店买了一杯。捧着烫手的塑料杯往家折返的时候,他看着路灯下自己孑然一身的影子,忽然就想起魏睢了。
遇见魏睢的那个冬天,沈更十六,年轻俊俏。魏睢三十,事业有成。
一眨眼,他好像就能想起来魏睢皱着眉头窝在小奶茶店里,等着他慢吞吞喝完一整杯奶茶的样子。他那会头一次和魏睢这样的人打交道,整个人几乎转了性,不知道怎么才算是相处,时而赔着小心时而拿乔作态,现在想想……
沈更隔着老远,把喝得见了底儿的奶茶杯子投进垃圾桶,随着啪一声轻响,他给了三年前的自己两个字的评价。
矫情。
走出不远,沈更又细细想了一遭往事,不要脸地想到,魏睢还是很好看的。
沈更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但是中午收到电话得知他爸今天晚上会到家以后,还是草草收拾了一下被他祸害得乌七八糟的家。
可是直到晚上,他也没等到他爸回家,电话也无人接听。
于是他打起精神,裹得严严实实地寻出门去。
他四下寻着,一直向着客运站的方向走去,直到走到了那条把东涧分成东西两侧的河边。
桥上警灯闪烁,交通堵塞。
一辆撞瘪了的出租车停在栏杆旁边,而护栏已经被撞得整个断了,剩半个不死心地悬着,中央一个巨大的豁口。
沈更忽然很不愿意把这件事和他爸的晚归联系在一起。
然而天不遂人愿。
事实是,出租车一个轮子正好轧在了雪后的分道线上发生侧滑,然后出租车失控撞向栏杆,路边的行人直接被撞飞,找到时已经失去生命体征。
沈更的脑袋几乎成了一团浆糊,他晃晃脑袋,一把抓住转身欲走的交警:“等等……我……我没听明白……”
已经反复解释了好多遍的交警见怪不怪,只是长叹了一口气道:“节哀顺变……”
事后沈更回忆起那段往事的时候,整段记忆几乎是空白的,他只记得他一直在桥上站到所有人都走光,车子一辆一辆从他身后飞驰而过,带起的细雪打在他脸上。他茫茫然地坐在了那个豁口处,低头望向结冰的河水,视线一直下沉。
直到一只胳膊被人从上面拉住,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从桥上掉了下来。胳膊承受着整个身体的重量近乎脱臼,他费力地抬起头,待到看清是谁拽着自己的时候,吓得甩开了手,直接坠到了冰面上。
赵旬从未照顾过病人,按部就班地买了水果,他才想起沈更对这玩意从不感兴趣。
沈更断了一条腿,此刻一只腿被高高地吊着,姿势无比诡异。
自打沈更醒了,就直愣愣地盯着医院那煞白煞白的天花板一言不发,看得赵旬心里发毛,不停地找话茬安慰沈更,可他更不会安慰人,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不要悲伤”“会没事的”连“振作一点”这种翻译腔都用上了。沈更可能是被他吵烦了,极慢极慢地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就眼不见为净地睡了过去。
正当赵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有人敲了病房的门。赵旬还以为是沈更的七大姑八大姨,挤了个良善的笑去开门,才发现门口站着白纪言。
赵旬:……
白纪言面色苍白,说话也是极轻的调子:“听说沈更摔伤了,我来看看他。”
赵旬这才回过神来,侧身道:“啊,快请进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