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种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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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玄观的菜园子就在斋堂后面。
江程在前面带路，她在后面跟着。
微风不时吹方程鬓角的头发，弄得她有些痒痒的。
她一边捋着头发，一边注意脚下的路。
这才菜院子约有两三亩地，七零八落地种着一些萝卜白菜，还有一些方程不知名的植物。
看着这些田园农家似的环境，方程的活泼劲儿又被焕发出来了，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似地在菜地里指着这个，问着那个。
江城一一回答，或是辣椒，或是茄子。
他看她来回玩得够了，才说：“过来，帮观里的师傅们给白菜拔拔草。”
她立即跑过去他跟前，“行啊行啊，我跟你说，这是我第一次干这个活儿。”
说罢，就猛地捞出来一跟杂草甩到身后，荡得江程一脸土。
江程无语，瞅着蹲在那儿忙活得左右开弓的背影，他突然为今后有些发愁。
他默默地扫去脸上的灰，酝酿一个真诚的语气：“嗯，真厉害，第一次干农活就这样好了。”
方程干得积极，“嘿嘿，真的吗？”她用袖子擦了擦汗，连带着手上的土蹭到脸上也不自知，“江哥，这菜园子都没人看管么，这草长得……对，我看这地还需要浇水。”
“是，之前都不这样。”江程也觉得奇怪，蹲下身跟她一块儿收拾，慢悠悠地说：“恐怕要收拾一会儿。”
方程觉得新鲜，之前她只种过一些花花草草，只是都没有养活过，连仙人掌都没有。拔了这几下草，让她信心倍增，计划等回去了就在花盆里种些菜，要是能种活，还能长大吃了，这该是多大的成就啊！
她非常满足于自己的设想，扭头瞄着江程。
东边的太阳已经升起，阳光照在江程头上，发丝都透出了一些金黄，这让原本的好相貌不经意间还附带着一股子邪魅。
方程看得痴迷，心下感叹——要是能把这个美人儿也带走，天天圈着他，关着他，看着他，这小日子该有多舒坦！
美人儿目前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纳入了规划，他突然听见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清玄观的主持春明师傅。
他起身去迎，春明却先开口：“嘿，小程子过来了，是不是又偷偷跑我们菜园子里偷东西来啦！”
方程听到声音才发现有人过来，她忙站起来打量着春明。
这道姑约么五十岁左右，花白头发用一跟油亮发光乌木发簪在头上束成髻。圆圆的脸庞有些许褶皱，眼睛却还很精神。身上穿的道袍洗得有些发白，反而是原本白色的裤袜有些发黄，脚下的十方鞋也半旧不新。
想来山上的日子都是十分清苦的。方程想到这点不由得生出一股敬意。
方程在打量春明的时候，春明也注意到还有一姑娘。
老师傅直爽，指着她说：“你是哪儿来的，跟小程子一块儿过来玩的？”
小程子？！这不是个太监名嘛！
要不是顾忌江程面子，方程一定会捂着肚子笑个够。
可她实在没忍住，对着江程不怀好意地笑，意思是你的高冷人设要蹦了啊。
看她实在太得意，江程只好投以一记警告的眼神，然后对着春明主持解释道：“我想着就会在这里碰见您。这是小方，来这儿玩的游客。”
“原来是这样，刚进来看你们俩并排排的样，我还以为是你媳妇呢？”
方程听这话心里高兴，嘴上却还说：“不是，道长您误会了。”
江程也接话说：“师傅开玩笑呢。怎么没有见其它师傅，这菜园子像是也荒废了？”
“唉，还不是林老师祖老毛病又犯了。”
“什么？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江程问的着急。
春明主持摆摆手，“倒没什么，百岁的老人了，有点这样那样的毛病太正常了。这不在县城医院里住了大半个月么，观里小辈分的都轮流去照看了，观里也就我，做饭的冬明，再有就是妙清妙云了。”
江程思忖着，开口道：“她老人家在那个医院，我下山了去看看她。”
“不用我们操心，”春明主持舒了口气，“听说杨家今天要去把老师祖接回去咧，自有她儿孙孝顺，咱不用操心。”
江程闻言，就不再说话。
方程在一旁听不明白，好奇道：“咱们观里还有百岁的老道长？真厉害！”
春明一向喜欢年轻活泼的小姑娘，她朗声答道：“对呀，是我师父的师父，一个传奇女子。”
又看到方程手里还抓着一把杂草，她笑嘻嘻指着江程，“你这小子，是不是欺负人家干活了？”
方程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自愿的。以前从没干活这些农活，我还挺喜欢的！”她觉得老太太好亲近，就凑上去，“师傅，我刚听你说最近观里缺人，我可以来跟你们干活呀，你们管饭就行！”
春明到没有立即回答，她看想是认真想了想，“这……有人来干活我当然愿意了，只不过也没多余的住处。”
方程急急问，“不是听说这观里可以体验方外生活嘛，应该是可以小住的呀？”
一直不说话的江程冷冷说道，“不是就来山上转转就回去吗？”
“哎呀，你没看这里多需要人呀，咱们就都留下来多待两天嘛！”她撒娇求情。
“我答应了小平今天要回去。”他语气冷漠。
“你这人！”
方程真对这种不解风情的男人没有办法，歪着脑袋想了想，“要不，你今天先回去安顿，我就在山上等你来接我？”
也不是不可以，江程觉得这姑娘纯粹是没来过田间地头，拔了几颗野草就跟着玩野了。
他问，“人家住持不是说了没有住的地方？”
“是啊，小姑娘有心，可是观里确实没有多余的地方了。过两天就是十五了，山下常来的香客早早就把地方定下了。”春明微微端正身子，没有松口的迹象。
方程惊讶一声，“原来是住持啊！”
虽然这老道长语气很硬，但方程却觉得有希望。
她早看出来江程跟这老道长关系不一般，就使劲给他使眼色，意思是你帮忙说说好话啊！
他冷眼看着方程对他挤眉弄眼，见她用力得嘴眼都有些歪斜，心下不忍，“春明师傅，小方有心给观里捐五百香油钱，眼下观里也确实缺人，要不您看让她跟其它师傅挤挤住两天？”
春明听到了关键词，忍不住咧开嘴说道，“无量天尊，方姑娘有心了。想来我们几个人挤一挤，也一定给收拾个地方出来给姑娘你，想住几天住几天。”
咳咳～原来不让住是没给钱的缘故啊！
好吧，方程笑得有点尴尬，“那就麻烦您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种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