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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性情大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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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玄灏沉着脸回到了王府,站在门前缓缓的出了一口气,他不想带着这副表情回去见他。
走到房间附近,看到有侍女往外端东西,就问:“怎么了?”
侍女见是他,忙行礼道:“少爷醒了,要水喝,嫌茶太烫了,砸了茶壶。”
楚玄灏看了眼她端着的碎瓷片,道:“换一壶新的来。”然后就往房间里去。
两个侍女跪在地上擦地,凌溯溪面无表情的穿着里衣坐在床上,见他回来了也没有看一眼。
楚玄灏坐在床沿,柔声道:“水太热了?下次放凉了要不吹一吹再喝。”说着接过侍女端过来的茶,轻轻的吹了吹,才放到他唇边。
凌溯溪低头试了一下,才喝了半盏。
“不喝了?不是渴了吗?”楚玄灏只好把杯子放下,道:“等一下有郎中来,你先躺下,不要生气了,不然郎中怎么把脉呢?”
凌溯溪听到要看郎中,转眼看他,对他摇头。
楚玄灏不同意:“不行,郎中一定要看,快躺下。”说着话,外面颜夕楼的声音传来:“王爷,郎中来了。”
“请!”楚玄灏不由分说的把他放平躺好。
须发皆白的郎中被颜夕楼陪着走了进来,先给楚玄灏行礼,然后才走到床边放下了药箱,拿出小枕头放在床沿。
楚玄灏去拉凌溯溪的手,要把他的手放在小枕头上,哪知他刚握住凌溯溪的手腕就被凌溯溪狠狠甩开,对他摇头。
“不行!”楚玄灏又去抓他的手,这次凌溯溪不仅不让他握手,更是伸手推他,勉强着自己坐了起来,探身抓过那郎中的药箱直接摔在地上!
“溯溪!”楚玄灏想去拉他,凌溯溪抬脚就踹了他一脚,拉起身边的被子就往那郎中身上扔,吓得那郎中躲闪不及被罩在里面一阵手忙脚乱。
凌溯溪犹嫌不够,转身拿起床头柜上的花瓶就要扔,被楚玄灏一把拦住夺下来伸手把他箍住:“你不要闹了!”
他手脚全打在楚玄灏身上,眼睛紧紧的盯着那郎中,还要往他那边去。
“夕楼!带人出去!”楚玄灏吼道。
颜夕楼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一愣,听到楚玄灏喊他,才忙去拉那郎中:“您先跟我出去,走。”
那郎中心里想着难道是疯病?却也不敢再待下去,连忙跟着颜夕楼走了。
楚玄灏抱着他,一手死死的按着他的手,道:“溯溪,不看了,让他出去了,不闹了……”
凌溯溪喘着气才松下了身上的力气,转眼看着楚玄灏,那目光楚玄灏能看懂,非常明确,他不要看郎中。
楚玄灏抱着他,声音都有了些难过:“我们不看郎中了,好不好,我陪你,我陪你……”
凌溯溪终于安静了下来,伸手去推他。
楚玄灏松开他,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痛苦,动了动嘴唇,道:“累了吧?”说罢叫人来换新被子。
侍女抱了一床枣红色的被子来,楚玄灏刚接过来,凌溯溪就探身去拉,楚玄灏往前送了一下,他使劲一拽又扔在了地上,然后指了一下帐幔。
楚玄灏对侍女道:“那一床跟这帐幔相配的被子来。”
侍女捡了被子出去,半天又抱了一床跟帐幔一样绣着合欢花的被子,凌溯溪才安稳的盖了。
等凌溯溪睡下了,楚玄灏才无声了叹了气,溯溪,你想干什么啊……
不出五日,凌溯溪难伺候的名声就传遍了,每天从吃的喝的一直挑剔到房间里焚的香脚底下穿的鞋,只要有一丝的不如意,就摔东西,砸药碗,到后来进来伺候的人已经都有些战战兢兢的了。
没办法,谁要楚玄灏对他极是曲意顺从,无论他怎样都从未对他发脾气,每天去衙门理事,必要在用膳十分回来,不然凌溯溪就会砸掉所有的饭食,连药都不吃。
侍女们知道他身体不好,什么都不敢说,只能跪着求他吃东西。也只有楚玄灏回来了,一遍遍的哄他,勺子抵到唇边,温言软语的劝他吃上一点,饶是这么着,也免不了被他泼一身汤汤水水。
楚玄灏安抚了凌溯溪,让他睡下,这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了房关好门,问颜夕楼:“人都到齐了?”
“到期了,都在那里等着您呢。”颜夕楼看了眼房门,道:“少爷睡了?”
“闹累了就睡了,快走吧。”
楚玄灏匆匆赶到衙门,几位武将和几个文官已经等在了那里,他进来之后就问:“真的都在凉城?”
“是,我们的探子传出来的最后一个消息就是部分同僚被关在了凉城,而刚刚凉城守城官送来的信也是这么说的。”说着荣达把手里的信交给颜夕楼。
楚玄灏拿过信扫了一眼,道:“楚玄清就这么按捺不住?”
“陛下下旨怀宁王监国,就算咱们扩张的快,他也不会做这种狗急跳墙的事情吧?”
楚玄灏哼了一声道:“应该是他也没有在楚凤城那里讨到什么好处,靖安军势如破竹,他怕了!”
荣达犹豫道:“他手中握着那么多同僚的性命,难道咱们真的不管了吗?”
“他不是说了么,本王只要靠近凉城一步,他就杀一个人,敢靠近凉城城门,他就杀十个人,敢攻进凉城,他就要这些大臣给本王陪葬么,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招式!”
“王爷,他怎么会忽然这么做呢?陛下也容他这么滥杀无辜?”
楚玄灏眼眸一沉,道:“陛下是肯定不会让他这么做的,怕就怕陛下……或是已经辖制不住他了,或是……”话不必说完,但是面前的人已经明白了。
也许楚王已经不在了。
“凉城……”楚玄灏要了地图来,凉城地处险要是一定要拿下来的,不惜代价的拿下来。
但是他不能说,面前这些官员虽然有些迂腐浅薄,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他需要他们,他若是说出这句话,这些官员不免也会心惊胆战,太过动摇军心了。
但是无论怎样,凉城他都不能放弃。
“李良呢?”
“李将军练兵去了。”
“告诉李良,即刻带兵到凉城城外五十里驻扎待命,非我命令,不得动。”
“是。”
“探子现在还能传出消息来吗?”
荣达道:“凉城已经关闭了城门,一概人等都不许出来,自从这次的信之外,一次都没有了。”
楚玄灏点头:“非是他们不能传信,可能自身已经难保,不然不会连信鸽都没有一只,现在不要再给他们传信等着他们自己来信,若是他们那边真的有变,有信过去只能让他们雪上加霜。”楚玄灏手指顺着山脉滑过去,想从这边找到一个缺口能绕过凉城,但是一个都没有。
半晌,他道:“派人化装成难民,去凉城四周踏看地形,最好能找到别的路,就算不能里应外合也能把他困住。”他不相信里面还有跟凌溯溪一样的人能未卜先知囤那么多粮食。
“若是能困住凉城,我们拿下凉城后面的地方,他就成了一个孤岛,到时候他再想怎么样,就是咱们来开条件了。”楚玄灏道。
下面一个武将听了转身出去安排。
“水遥呢?”楚玄灏皱眉。
荣达回道:“水公子出城去庆安点查冬季储备的粮草了,不过两三日就回来了。”
水遥出门并未跟他说,他心里稍微有些疑惑,但是这疑惑还未成型,议事厅门口就有个侍女探头探脑的,颜夕楼见了,就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颜夕楼回来,在楚玄灏耳边耳语了两句。
楚玄灏脸色不变,继续道:“凉城都有哪些官员一定要弄清楚,特别是有没有京城大员在那里面,如果有的话,那京城就已经乱了。楚玄清一定来了硬的,不然他们不会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下面有人应了一声,一位名叫岳策林的官员上前道:“王爷,还有一件事,听说皇后娘娘早产了。”
“活了吗?男孩女孩?”
岳策林道:“应该是活了,京城刚传来的消息,说是男孩,陛下封为太子了。”
楚玄灏冷笑一声:“男孩,现在京城那形式,还不是楚玄清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要是真的陛下的太子,能活下来真是祖宗保佑,当年梁王那样嗜血,王爷和陛下也活了下来,真是大难不死……”说到这里脸色一变,呐呐的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
楚王生死不明,楚玄灏流落在外,楚玄清挟帝篡国,这叫什么后福?
那人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禁冒了一头的汗,偷眼看楚玄灏,见楚玄灏没什么反应才安心。
门外的侍女见他还不起身,心里越发急了起来,不停的看颜夕楼。
颜夕楼在一边对她摇头。
楚玄灏心里有事,让荣达安排人最好能混进凉城跟他们的探子接上头,另一方面让人即刻出去踏看地形,另外跟颜夕楼说给京城那边传讯,问太子之事。
安排完了就站起身来要走。
荣达忙道:“王爷,还有……”
“若是不急,明日再议!”说完就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