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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火烧怡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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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溯溪紧紧的裹着披风坐在床边,心中有如擂鼓一般,在月老庙会上他忽然被打晕,此时后颈还酸痛着,醒来就到了这地方。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好长时间,他不敢用耳朵,万一头疼起来就更是雪上加霜。
虽然他没有细听,但是毕竟他听觉有异于常人,所以,当那脚步声传来的时候,他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紧张的看着房门。
果然,不到片刻,门被大力推开,一位锦衣华服的男子走了进来,长着吊梢眼角,人模狗样的,似笑非笑一脸□□的看着他。
凌溯溪心中一颤,不禁往后挪了一下。
那男人搓着下巴左右看了看他,身披水蓝,面若皎月的凌溯溪让他眼前一亮:“不错不错,这次这事儿办的不错,真是好模样,你从哪儿来啊?”说着去摸他的脸颊。
凌溯溪一惊,侧头躲开。
看到凌溯溪受惊的小鹿般的神情,男子更觉有趣,攥着他的下巴道:“你怎么不说话啊,吓傻了?别害怕,我家仆人就是找你来陪我玩玩,等本公子高兴了,没准就开恩放你走。”不过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
凌溯溪猛地把他推开,被扳的久了的脖子有些疼,就咳了两声。
男子听他咳嗽的声音有些奇怪,道:“你不会是个哑巴吧?”
凌溯溪只是咳嗽,也不看他。
男子大笑:“我还没玩过哑巴呢!来吧,让本公子尝尝哑巴是什么滋味!”说着就冲凌溯溪扑过去。
凌溯溪大骇,不停的挣扎。可是他素来体虚,哪里有这个人那么大的力气,根本挣扎不来。
男子一边嘻笑着,一边张着嘴往他脸上啃去。
凌溯溪的力气在他身上简直石沉大海,没片刻,他的披风就被撕破,身上的衣服被扯的乱七八糟,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皮肤来。
男人咽了口口水,热气上冲,不管不顾的挤开他的腿。
凌溯溪心里几近崩溃,今天若是受辱,他再不活着!
不过既然要死,为何要等到受辱之后再死?他虽不是楚玄灏明媒正娶,但是毕竟服侍过他一场,怎么能给他这样的污迹?
想到此处,他心一狠,含着舌头正要咬下去,余光看到头上床头放着一个花瓶,他突然扯出自己的手抓下那个花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的砸到那人头上。
那男人没留意手无缚鸡之力的凌溯溪居然能挣脱开,被砸懵了,眩晕一下回过神随即暴怒,扬起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凌溯溪顿时感觉眼冒金星,一股热流从他鼻子里流出来。
男人头上被砸破,他骂骂咧咧的捂着伤口喊道:“给你脸你不要脸,来人!把这个贱货给我扔到柴房里去!”
门外的下人应声而入,把凌溯溪拽下床摔在地上,毫无怜悯之心的把他拖出了屋子。
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也走进来,凌溯溪闭着眼睛被人拖走,但是耳朵却动了动。
“少爷,使节还有半月就进京了,咱们的人已经安排……”
男人伸手示意他不用说了,揉着额头气急败坏道:“事你自己办,别来问我,那个,门外那个,不许给水给饭,不服软就饿死他,剁碎了喂我的狗!”
管家答应了一声,道:“一向是这样的,少爷消消气,老奴给您找个郎中来吧。”
“找什么郎中!怕我祖母不知道?呸,贱人!把本公子的好心情全败坏了!”说罢一甩袖子气冲冲离去。
管家把头低的更低,唯唯诺诺的跟着离开。
找了整整两天,直到第二天晚上才有人来报,有人说在庙会上见过一个蓝披风的年轻人被抱到了一辆车上,向西边驶去了,但是并未听到求救,所以他也不曾在意。
颜夕楼马上去问玉岫,玉岫忙说是确实水蓝绸披风。
问清了马车的外貌,等再有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楚玄灏即刻带人前往城西怡园。
怡园坐落在城西极偏僻的地方,时值午夜,只有里面灯火,周围一片漆黑,显得格外特别。
颜夕楼道:“王爷,要不您回避一下,我进去要人就是了。”
楚玄灏面无表情道:“这是谁的园子?”
“属下无能,还没查出来。”
楚玄灏道:“找人进去抓个人出来问问。”
颜夕楼应了,足尖探着马镫飞身跃了进去,片刻功夫从里面抓出来一个人扔在地上。
楚玄灏下了马走过去踢了两脚,问:“你们园子里是不是抓了个人?”
那人吓得瑟瑟发抖。
颜夕楼飞起一脚把他踹的口吐鲜血,道:“说!”
那人咳了两口血,哆哆嗦嗦的说:“有……有……一个男的……”
“他现在在哪儿?”冰冷入骨的声音。
“打了……打了我们小爷……挨了打……关在柴房里了……”颜夕楼那一脚下了大力气,他口中咕噜咕噜的往外冒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柴房在哪儿?”
“花园……西北……”
“走。”
若是光明正大的要人,恐怕还没进去,凌溯溪就被转移了。
楚玄灏当即带了人翻墙进去,待寻到了人再找主人问罪不迟。
别庄修建的美轮美奂,华丽无比,过了花园,楚玄灏挥手,侍卫四散开来,开始搜寻。
“谁!”
一声爆喝,别庄护院抽出佩刀与王府侍卫动起手来,两把钢刀当当一碰火星四溅!
马上更多的人闻声赶来加入战团,楚玄灏与颜夕楼动了两下手,就迅速抽身出来往后面搜寻,偶尔碰到几个护院也被很快解决。
外面的一片混乱声音并没有传入凌溯溪的耳朵,他饿了两天,已经没有了力气,期间有人来问他想通了没有,他只是闭着眼睛,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他知道,只要他活着,他就一定能等到楚玄灏来救他的时候,即使楚玄灏对他向来不在意,但是他知道,楚玄灏一定会来救他。
他不再想什么,少耗费一点体力,就能多一些等待他的时间,他知道,他马上就会来了,很快很快……
“王爷,你看。”颜夕楼指着那边一间很隐蔽的漆黑的屋子。
楚玄灏伸手,颜夕楼吹亮一个火折子递给他,几人小心的靠近,将门口两人撂倒,一脚踹开门。
凌溯溪被透进来的月光火光晃了一下,眯了一下眼睛,继而惊喜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会来的!
楚玄灏看着他冷声道:“带走。”
颜夕楼赶紧过来解开捆着的绳子,把他扶起来低声道:“快走。”
凌溯溪看着楚玄灏冷冷的神色,心里有如翻江倒海。
几人穿过花园原路返回,忽见后面一片火光,颜夕楼道:“不好!火折子!”
楚玄灏看了一眼,道:“走。”
护院见走了水,不敢恋战,只得眼睁睁的放他们把人带走,手忙脚乱的去救火。
救出了凌溯溪,王府护卫迅速撤退,在他们身后,是红了半边天的冲天大火。
回了王府,狼狈的凌溯溪惴惴不安的跟着楚玄灏进了清秋苑。
关上门楚玄灏挥手“啪”的给了他一记耳光,直把凌溯溪打的摔在地上。
凌溯溪鼻子被打的酸痛,一下子流下泪来。
楚玄灏上前两步,把他拎起来,四目相对:“凌溯溪,你不想在王府里待下去了是吗?”
凌溯溪拼命摇头。
“我有没有说过,不许出去!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
凌溯溪眼泪“唰”一下自眶而出,不停的摇头,玄灏,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
楚玄灏冷笑:“薄凡先生的徒弟,自然不肯屈就在我这里当一个无名无分的男宠,你费尽心力的要出去,为的是早点摆脱我?”
凌溯溪哭的气梗咽喉,被他掐着脖子喘不上气憋红了一张脸。
他见过很多次,很可怖的楚玄灏的目光,那些目光放在他身上的时候,他都很害怕,但是没有一次像这次这么害怕,楚玄灏好像要一口一口的啃了他的骨头!
两天两夜,整整两天两夜,楚玄灏甚至觉得他已经被贩卖出京城了!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一想到凌溯溪可能身陷浊泥,甚至可能尸骨无存,他的愤怒就已经超出了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
楚玄灏盯着他道:“你想走,好!”他扬声吼道:“颜夕楼!备车!把他送到薄凡那里去!”
凌溯溪睁大通红的眼睛,满脸泪水,不要,我不走!你别送我走,我不走!
他拼命摇头,为什么不让我说话,我为什么不能说话,让我说话,让我解释,我不想走,我不要走!
外面传来颜夕楼的声音:“王爷,少爷的事可以放一放,刚传来消息,刚才咱们烧的那个园子里烧死了个人。”
“谁!”
颜夕楼声音沉了一下:“是……唐珂将军的独子,唐构。”
“好,好,”楚玄灏怒极反笑:“你听到了吗?明天就有老不死的上书参我了,你看着我削官夺爵吧!”言罢把凌溯溪甩在地上,看也不看破门而出。
颜夕楼跟着楚玄灏匆匆离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外面天边一轮皎月,明晃晃白亮亮的月光覆在凌溯溪的身上,照的他雪一般苍白。
他呆呆的跌在地上,死了人,死的是大司马大将军的独子,他手握兵权,与楚玄灏向来不合,他……不会放过楚玄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