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巷》乌潦

1、Zero.

　　我叫乔巷。
　　我出生在一条小巷里。
　　我很喜欢那个地方。
　　因为它总是弥漫着洗衣粉的味道。

　　可是我也同样从内心里厌恶它。
　　那里的天空只是长长的一条缝隙，只要我眯起眼，就连缝隙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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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母亲是个粗鄙的市井小人。
　　她不识几个大字，甚至也不明白什么做人的大道理。
　　据她说，“巷”是她唯一能够写出来的字。
　　因为那个她曾经为之疯狂的男人，名字里同样有个“巷”。
　　我的母亲姓乔。
　　我出生后，她便省事，只取单字“巷”作我的名。
　　所以，我叫乔巷。

　　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也不曾见与他。
　　我的母亲常说，他是爱她的。
　　她总是陷入回忆，她总是和我说他和她的故事。
　　她说，她忘不了他。
　　幼时的我只能看着她无法言语，看着她落泪，等再大一点，我就只是看着头顶上的天空。
　　我在内心里嗤笑。
　　不知道笑她还是笑他。或许还有我自己。
　　*
　　哪有人会把爱的人扔在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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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地方每家每户的距离真的很小很小。
　　窄到令人压抑。
　　这里的人啊，总是笑着待人。
　　嗯对，笑着待人。
　　可谁知道为什么在人背后的时候总是冷着眼呢。

　　我特别讨厌那些七大姑八大婶子，八竿子打不眨的一堆据说有血缘的人聚在一起磕着瓜子，说说东家，笑笑西家，语言带刺，句句戳人。
　　有时候甚至拉着我，问我母亲的事情。
　　她们一边摸着我夸我孝顺，一边等我走过后说我野种。
　　我就很奇怪啊，她们难道不知道咧开嘴的时候要注意牙齿上有没有菜叶吗？
　　滑稽可笑。
　　*
　　何必呢。
　　大家都心知肚明。
　　面具戴那么久真的不会长痘痘吗？
　　别闹了，我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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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我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