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篇》tsofia

17、番外十一

　　当张继科收到出版社的邀约，希望他能出一本自传时，张恒的第一反应是哈哈大笑，接着说出版社是疯了吗。

　　张继科白了儿子一眼，「现在你怀疑你爸的中文水平吗？」

　　张恒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爸，我不敢质疑你的文笔，只是你能写下去吗？」

　　张继科觉得这儿子天生就克着他，「有甚麽写不下去？我手上的素材多的是。」

　　「那也是，光是写国乒三剑客的爱恨情仇就是一部百集长剧。要不把乾爹他们叫来一起集思广益，我怕你年纪大，记性变差了……我先走了。」

　　张继科抽了抽嘴角，望着儿子落荒而逃，他终於肯定这儿子真是───疯疯癫癫。

　　答应了出版社之後，张继科还真的认认真真躲在书房开始写作，反正他已经把女队主教练的职务辞了，也是时候回忆自己的前半生。

　　唐子妍难得见到张继科会在书桌前坐上这麽久，便笑道：「看来张指导要当出色的作家了。」

　　张继科笑道：「甚麽作家，就是跟别人分享经验而已。」

　　唐子妍说：「你慢慢写了，我可帮不上你。」要是写学术论文，唐子妍还能给点意见。

　　张继科写着写着，想不出某件事情的始末，就叫上马龙和许昕过来，一起回忆往事。

　　许昕对这些花絮八卦记得特别清楚，时间人物地点经过说得条理分明。

　　「大蟒，三十多年前的事你还记得这麽清晰。」马龙也要夸一夸师弟的记忆力。

　　「想得多，记得牢。」许昕笑说，「年纪大了，就喜欢回忆往事。我们好像一下子就变老了。」退役彷如昨天，而继科的儿子张恒居然也退役了一年。

　　「阿恒都二十八了，我们能不认老吗？」马龙笑说，眼角的尾纹更深了。张恒出生刚好是东京奥运那一年，一眨眼连阿恒也去了三次奥运会。「国乒队又换了一代人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许昕颇有感慨，自从退役之後，他就带了不少徒弟，最骄傲的就是带出奥运男单冠军曾莹，现在徒弟也开始带徒弟了。

　　「我们做教练也算做得不错了。」马龙笑说，「继科儿给女队挖了不少好苗子，大蟒也给男队教出几个好手。」

　　张继科说：「怎也比不上马总教练运筹帷幄，用兵如神。」不是张继科吹捧马龙，这些年来马龙顶住压力当总教练，确是做出成绩，教人心服口服。

　　许昕也说：「就像米兰那年，我还真的不敢派新人上场，你倒好，一下子上了两个新人，还好赢下来，要不然你回国，怕是被骂死了。」

　　马龙看着张继科说：「还不是你说，反正女队的情况也不好，要输就男女队都一块输了。」

　　许昕难得听到这麽有趣的话，「继科儿，你赶紧把这句写下来，非常有革命情谊。」

　　张继科边笑边记下来，他怎麽忘记自己说过这种话呢？

　　马龙收敛了笑容，说：「这些年来，国乒队的人来来去去，是比不上我们当年团结了。」

　　张继科也很同意马龙的话，这十多年来的国乒队，打从十七年前曾莹那一代，就不曾有过半天安乐日子。

　　如果要写自传的话，还是曾莹他们集体动笔更有观赏性。

　　张继科叹道：「从十七年前到今天，男队没有人能顺顺利利待在一队十年。」张继科以为自己已是特例，没想到搁这些年後，自己当年的作为简直不值一提。

　　谁会想到有人自杀了，还不忘留下遗书陷害队友？

　　谁会想到有人向传媒告密揭发队友？

　　谁会想到有人敢在队友的食物中加兴奋剂？

　　即使马龙带了国乒队二十年，出了一个前无古人後无来者的三满贯得主张恒，也遮掩不了国乒队内部的丑陋不堪。

　　马龙说：「唉，所以我也不做这总教练了，新年之後就请辞了。」再大的雄心壮志，亦改变不了国乒队的人心。是他把人看得太简单，没想到这些孩子心中藏污纳垢，一计不成二计生，他甚至庆幸自己的爱将杜英退得早，免受牵连。

　　张恒为了守住国家队最後的颜面，不顾伤病，陪着他和张继科硬是再打一届奥运。

　　许昕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没人猜到国乒队会变成这个模样，他们应付得了赛场上的千招百式，却搞不定人心的龌龊。

　　「大蟒呢？你愿不愿意接总教练的活儿？」马龙问。这些年许昕一直当他的副手，不论是经验还是理论，都是可以胜任有馀。

　　许昕连忙摇手，「师哥，你可别推荐我，你和继科儿也摆不平的事，我就不凑热闹了，我当个副教练，去查寝和写报告还行。」

　　张继科送走了马龙和许昕，心事重重，看着桌上的白纸，一时也不知如何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