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彼岸花》花舍

3、一卷三章：虚无

　　一早起来，所有事项都已经给我安排好，只需要我到报名的地方，通过测试，便能成为百色的内奸、虚无的弟子。

　　命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把我从来不敢想的东西送到我面前。如果我昨天没有遇见百色，如果我没有路过花镇，如果我不用离开彼岸村，那虚无对我来说，将是神话一样的存在。

　　到达虚无脚下的报名点时，我远远地看见了苏笠。他站在人群里，非常耀眼。许多来报名的女子围绕着他，问他问题，而他，总是笑着回答她们的问题。

　　能在这里遇见苏笠，我很开心。毕竟，他救我一命，也是我认识的除了彼岸村民之外的第一人。

　　“苏笠。”我走过去，对着他打招呼。看见我，他没有惊讶，只是也一样友好一笑，像对一个陌生人一样。

　　“姑娘，你认错人了，这位公子不叫苏笠，叫忘笙。”他身边的女子奇怪地看着我，好像是我的错一样。可明明就是苏笠，我又怎么会认错？

　　“忘笙？不可能啊！”

　　“可能是我和姑娘认识的人长得相似吧！在下的确不叫苏笠，叫忘笙。”叫忘笙的苏笠礼貌地不像苏笠。

　　“可，也许吧！”我本来想争辩些什么，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他是苏笠，那改掉名字或许是有别的原因，如果他不是苏笠，或许，真的是我认错了。

　　他们继续他们之前的话题，我转身离去。

　　只是我还是觉得，他是苏笠。莫名地觉得，他就是苏笠，不可能是所谓的忘笙。

　　“请大家安静一下！”一个看起来瘦弱的男子走到虚无入口前，“我是来带大家进虚无林的仲西，。”我被挤在了后面，差点被前面的人给挤摔倒，身后一个人扶住我，我回头道谢。

　　“多谢！”可是那人却没有看我一眼。扶我的是位男子，一身黑衣，脸上戴着一块面具，遮住他的上半边脸。

　　“来到这里，应该都是凡间的佼佼者。但是虚无每五年收一次的弟子，都是人中之龙。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们没有入选的是差的，只是你不适合修仙而已。从现在开始，到明天这个时候，能顺利到达虚无大门的人，就是虚无的弟子。但这一路可不易，有的人，可能就会半途而废，这一类人，你只要确定离开，我们会有人去带你们出来。这是传虚镜，每人一个，如果确定退出，就对着镜子说你确定离开。”

　　随着仲西，一帮人进入了虚无林。苏笠，不，是忘笙身边，依然围着许多女子。而刚才的面具男子，走在了我身后。

　　走了没一会儿，所有人都散开了。虚无林很大，几十人就一会儿功夫，全部消失视线内。对于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说，这个诡异的林子我什么都感受不到。

　　“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能报名！”突然一朵花变成了一个女子，目光如炬。女子下半身不是腿，而是一朵盛开的红色花朵。

　　我呆在原地，虽然我见过百色那只妖，可是从没见过这种样子的妖。她脸上有一道疤，看起来伤到的时候应该很深。

　　“那个，你的脸，还好吗？”慌乱的我，随便找了个话题和她瞎扯。

　　花妖一愣，却又兀自笑起来。

　　“都是你们这些所谓的人给的，现在还来问！”花妖说完话，飞到我面前，手已经到达我胸前，随时都可以取了我的心。

　　“等等等等一下，我知道人和妖一样！”飞驰的她停了下来，美眸里流转着许多东西。
　　“人和妖，没有区别！人有坏，妖有好。”我背后一身冷汗，双手紧握。

　　花妖收了手，不明所以地看着我，却又像看的不是我。

　　“莫离，你终于出现了！”刚才消失的仲西出现，手持一把剑。他身后，是忘笙以及一帮女子。

　　“就凭你？”名叫莫离的花妖全身泛着红光。

　　仲西二话不说，提剑冲过来。

　　…………

　　“路凌飞，就因为我是妖，所以你可以不顾我们之前的誓言，所以你就不能违背师命，所以你今天就要取了我的内丹？”

　　“对，今天我要替天行道！”

　　那个叫路凌飞的男子，和仲西穿着一样的服饰，手持一样的剑，站在还有实体时的莫离面前。

　　“替天行道！哈哈哈！”莫离笑着，却流下泪水，“我莫离，从未害过人。可是你们人，却杀了许多妖。”

　　“妖，人人得而诛之！”

　　莫离和路凌飞最终还是打了起来。最后的结局，路凌飞身受重伤，莫离脸上留下一道剑伤。赶到的仲西带走路凌飞，而莫离，也被她的族人带走。

　　我看到了她的故事，那么执着的爱着。来到这里，不过就是想问一句，路凌飞，到底有没有爱过。

　　仲西抛出一个法器，莫离明显担忧了。我猜测，这个法器，有可能会就是针对她。

　　“不要！”我什么都没想，只是冲到莫离面前，挡住了仲西的攻击，仲西看我出现，想收回即将进入我身体的剑刃，可还是没收完，一小部分没入我的肉里。

　　所有人惊讶地看着我。

　　“呃，仲西师兄，别激动，别激动。你现在杀了她，也没解决问题，最主要的是路凌飞路师兄。”

　　我没有管我受伤的部位，反正死不了。可是我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要护住莫离。
　　仲西一副怀疑我的神情。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路凌飞！”莫离在我身后施法，把已经没入我身体的剑给推出去，拿着剑的仲西倒退了几步。

　　“仲西师兄，我们修道为了什么！”我没有回答莫离，只是朝着仲西问。仲西皱皱眉。

　　“惩恶扬善，替天行道！”

　　“何为恶？何为善？何为天？何为道？”

　　“你问这些做什么？”

　　“你不回答，我来说，偷东西的叫恶，可是偷东西的人只是为了给已经病重的父亲请大夫，那他即是善。上天给了他一个穷的命，这就是天，他去偷东西治病，这是他的道。那这要怎么惩恶？怎么替天？”

　　“你这是诡辩！”

　　“不同的人，对这件事就是不同的看法！他若不去偷，那就任由他父亲病魔缠身，最终死去，这就是善？天给的命，终不相同，你是人，她是妖，你有你的道，她有她的道。你的眼里，妖是万恶，那在妖的眼里呢？是否你才是万恶呢？其实，偷东西的人，最好的方法，是给他一条道，若他能有个地方，以劳力先换一部分钱财，先救治他的父亲，他又何必去偷呢？如果人能给妖一条道，这一切都不一样！而且，人有好坏，难道妖就没有良知？”这话是父亲还在之时，带我出去游玩时说的，没想到今天排上用场了。

　　仲西沉思我说的话，说完这话，我才感到伤口处的疼痛。用手捂住胸口处的伤口，倒抽一口凉气。莫离扶住我，准备为我施法治疗。我阻止了她。

　　“这只是小伤。不碍事。你还是得十分小心。”

　　忘笙看着我，眼睛里闪过我不懂的东西。

　　“把莫离带到虚无！”虚无林上空，回荡着好听又有磁性的声音。仲西看了我一眼。

　　“刚才说话的，是虚无掌门。我要带她到掌门面前去。”

　　我没有阻止仲西带走莫离，也没有因此获得什么特权。反而，我还成了众人隔离的对象。我理解，他们内心不过是担忧我会害他们。

　　仲西和莫离走后，刚刚聚在一起的人有散开了。我依然一个人。来的时候，百色对我说，虚无林没有可怕的鬼怪，只不过是虚无收的一些小妖，出来测试报名者而已。

　　我问过百色是什么身份，那些妖对他都是恭敬有加，而且还可以插手虚无报名的事。虚无报名没有门槛，但是都要先测练一番，如果没有修道之能，直接就会被拒之门外。可是他却丝毫不提他的身份。我猜想，他应该是妖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如果你遇上那些妖，不要怕，他们不过吓唬你的。只要你不怕，不出手，他们根本不知道你什么都不会！”这是百色把我送到虚无山下说的最后一句话，顺便给了我一颗药丸。在来之前，他就说了，这解药不能完全解掉我的毒，每当我手臂上长出一朵紫色花纹时，就吃下它。吃下一次之后，会有人来给我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