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缘》木苏木白

1、一

　　“喂，我要见你们二少爷.”小小的孩子双手叉腰,眼神清亮而又自信.这是个挺讨人喜欢的孩子,如果不是那一身破旧而且散发着异味的衣服的话.
　　“去去去,小孩子别来这儿胡闹.”
　　“谁胡闹了我是来投奔段清安的,我要做门客!”小孩儿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倒是管家暗暗皱起了眉头.这哪儿来的孩子,这么不懂规矩
　　“你快走,再不走我可就把你扔出去了!”管家一脸的嫌弃,要是大少爷知道这事儿,那他估计又是被训得狗血淋头吧
　　“你敢!”小孩儿眼一瞪脚一踏,就这么定在了大门口.管家头疼地正想叫人,却听着一段温温润润的声音道,”陈叔,您是老糊涂了竟然让这样的小子在段府门前胡闹”陈正转过视线,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漆黑眸子,当即吓得腿一软,”二……二少爷。”
　　“嗯？”段清安一收扇，嘴角轻轻勾起，“想好托词了？”
　　“二少爷？”小孩儿眼珠一转，转了个身就开口，“我是来投奔你的。我想当你的门客。”
　　“我不缺门客。”段清安多打量了这孩子几眼，乌黑水灵的眼睛，这是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其他？一身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衣服，散发着一股不太美好的味道，头发因为太久不清洗结成一团，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成了棕褐色，实在是……惨不忍睹。每天都会有这样的孩子来碰运气，如果段清安心情不错，也许会考虑收留他们一两天，或者一顿饭。可是很可惜，他今天没有这样的心情呢。段清安轻蔑地瞥了一眼那个不小的孩子，抬脚就走。
　　“我会辨玉。”清亮的童声在身后响起，段清安前进的脚步一顿，身子似乎侧了侧，终是没有回过头，潇洒地进了段府的大门。
　　辨玉？他是很有兴趣。段家是玉石的世家，这点天下人都知道。段家这样的大家出了个极有经商天赋却对玉石从辨别到雕刻一无是处的大少爷，这点，也不是什么秘密。至于最近风头正劲的紫玉轩，对段家百年相传的清安阁处处针对那也是街坊饭后最津津乐道的谈资。这样的段清安，自是会找一个辨玉的高手，来辅佐他家业的昌盛。这个小孩很有心思，可惜……他没有让段清安信任的资本。比起这样找上门来的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段清安更愿意去一些大家拜访拜访，挖个更有经验和口碑的老师傅，哪怕砸些银子那也是值的。
　　小孩儿倒也没有多失望的样子，耸耸肩就悠闲地离开了。最难过的倒是陈正，估摸着过半个时辰就要被叫进去一顿好骂。

　　“怎么样？”
　　“他说不缺门客。”小孩儿盘腿坐下来，捧起面前的茶，“龙井？”
　　“倒是了。”男人看上去像小孩儿的爹，倒是一双眼细细长长，没有小孩儿那一双杏眼的清澈水灵，又是胡子拉碴的让人一看就没有亲近的欲望，身上穿的倒是上好的面料，和小孩儿的落魄样反差极大，“你什么打算？”
　　“他总会收留我的。你说呢？”小孩儿放下茶杯，很无所谓地笑笑。
　　男人同样不痛不痒，“哦。”
　　夜色下，两人的身影周围模糊着温润的光，在一处很平凡的巷子里一派和谐。
　　“宋彧，你其实没必要跟来的。”
　　“是啊，如果你不是玻璃种的话。”男人微微瞟了一眼那个少年，微微的责备，“净给我添麻烦。”
　　小孩儿微微笑着，躺到宋彧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