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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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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李小零回到学校,准备考试。
在翻开考卷之后,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那些乱七八糟的方程式、函数,在经过一番生死之后,早就忘得七七八八了。以前考试前都还要复习一下呢,现在啥也没看,她的大脑只剩一片空白。
李小零强颜欢笑,凭印象写了下选择填空,在大题的部分,她发现自己甚至连一个符号都写不出来。
看来,是重生的时候宇宙太过拉扯,让自己的记忆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嗯,一定是这样的。李小零在心中暗想。
在进入下一门英语考试的时候,她想,这下总该会写了吧。
但因为太久没有刷过题,加上经过了恍若隔世的轮回,李小零的英语阅读速度低到了一种程度。在身边其他人都在奋笔疾书的时候,她还在缓缓地看着材料。
在这一切终于结束的时候,李小零整个人已经瘫倒在了书桌上。
一向马马虎虎的彭璐看到她这个样子,面露不屑的神色:“干嘛呀?你肯定和以前一样考的很好呗,再烂估计都能比我强。现在郁闷什么?我们一会儿去吃麻辣烫呗。”
“我这回是真的完了,书根本就没翻开过。”李小零的整张脸埋在书桌上,半天都抬不起头来。
“哎呀,真的吗?我之前不还叫你去看看?”彭璐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的话,不悦的神色都已散去,转而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李小零心中暗道,原来这些人心底都不想别人好。自己之前一直名列前茅,还从来不和她们为伍,看来就是她们怨恨自己的原因吧。
“诶,诗诗,我们等下和小零一起去吃麻辣烫吧。”彭璐说。
“好,谁请客?”李诗诗正看着刚才的考卷,翻开书想对对答案,头也没抬。
“我反正是没钱…..”彭璐的声音越来越低,然后用眼睛看着小零。
要是以前懦弱的李小零,肯定就点头答应了。但现在的她心中的力量很足,就拒绝三连,笑嘻嘻地说道:“我们南方人不流行请客,就AA呗。自己能吃多少给多少。”
“喔,那行吧。”李诗诗干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掏出手机暗暗看了看这个月她记的账,心中对剩下的存款有了一点数,才说:“去那家离学校远点的吧,早点回来就行。”
“嗯。”小零答应了一声,回忆了一下,才想起那家离学校远的麻辣烫似乎店面很小、食材也不多,但价格是比校门外的要便宜一些。
放学之后,他们三个人走到那家离他们有几公里远的麻辣烫店。那家店铺比较小,在一条小街不起眼的角落坐落着,由一对夫妻经营。虽然这家店的生意不如校门口那间,但也有不少为了省钱的学生在这里将就吃饭,小小的店面里也坐满了人。。
李小零她们坐在门口,点了几串鸡软骨、肉丸、鸭血、冬菇、莲藕之类的,好久没吃这种重口味的食物,在串串浸在辣汤中、热热腾腾地端上来的时候,她还是深呼吸了一口。啊,感觉真好,是证明她还活着的香气。
彭璐在旁边咬了一大口鸡肉,很满足道:“嗯,没想到这家店虽然便宜,味道也还不错嘛。”
李诗诗赶紧说道:“可不是吗?这家店我以前也常来的,比起门口那家,也不差的。”
彭璐喝了一口可乐,仿佛来劲了,又说:“你们昨天有没有看见梁顾的晚饭?她那个饭盒有三层,居然有龙虾、松茸在里头,最上面那一层是甜品,这也太夸张了吧,土豪诶。”
“哦,我没留意她。”李诗诗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酸道:“这也不奇怪了,她就是这样。可能是男朋友给她送的吧,当公主一样的供起来呗。虽然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她这么难看的公主。”
李小零在一边听着,感觉有些不是滋味。梁顾平时挺安分的,也就是在宿舍打打游戏,也不怎么说话,现在天天被她们这样攻击,挺无辜的。她长得也并不难看,留着齐耳短发、浓眉大眼,如果装扮一番,看起来肯定比眼前这两个女生都亮眼。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她也算是逐渐了解了彭、李两个人,她俩家里条件一般,自己也没什么自信,别人太惹眼,自然会刺痛她们玻璃一样的小心脏。
彭璐很明显是外强中干,李诗诗看着斯文,但说话就比较刻薄。她们聚在一起,话不过三句,就会想着法子说说别人,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为了解解闷,仿佛除了说人长短以外就无事可说了一般。
李小零喝了一口白水,缓缓地说:“那个饭盒,是她妈送来的,我看见了。”
“哦,我就说嘛,她天天玩儿游戏,哪来的男朋友啊?”彭璐前段时间在倒追一个男生,还没成功,听到这话心里就舒服了许多。
“你不知道,现在很多人在游戏里面找男朋友。”李诗诗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地和彭璐说:“我表妹就是的,她玩儿网游,不知道怎么就认识了一个外地的男朋友,天天在网上聊天、视频。”
“啊,网恋啊?那多不靠谱啊?”彭璐嘴里啧啧有声:“之前我才看到一个新闻,说有个网恋的女孩子被所谓的‘男朋友’骗啦,其实别人是个有老婆孩子的猥i琐大叔。这些女孩子就是傻,我看梁顾要是再这样下去,也很可能被骗呗。”
这话刚落地,她们就听见背后“啪”的一声响,连桌子都震了一下。她们三人回头一看,只见梁顾从她们身后的位置上猛地站了起来,把筷子摔在了桌上,冷冷说道:“行,就你们聪明,就你们能耐,就你们长得好看。每天这样背后说人,还真的是厉害啊。”
不等她们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把椅子一甩,然后匆匆地结账离开了。
“我去……”彭璐的嘴都张大了:“她什么时候在那儿的啊?”
“我怎么知道。”李诗诗脸都绿了,随后她平复了一下,才咬牙恨道:“那又怎么样?我们说得不对吗?她还在那里发脾气,是不是有病呀?”
“我去看看。”李小零觉得不好,也站了起来,朝梁顾的方向追了过去。她不能像以前那样人云亦云了,有矛盾,都是要解开的。梁顾感觉人挺好,她还想和她的关系变好,不能就这样被她误会。
“梁顾——!”李小零边跑边喊道。
梁顾还没走远,回头见是李小零,就停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她,也不出声。
“梁顾!刚刚她们这么说你,是挺不好的,你不要生气啊。其实她们也没有那么坏,就是嘴臭了点,回头我叫她们给你道歉。我们宿舍还是不要闹得太僵了,不太好。”
“呵呵,道歉?”梁顾平日里都和和气气的,现在估计是真的生气了,语气里带着不屑:“她们的道歉,我受不起,大可不必了吧。”
看她的样子,仿佛是知道李小零并未参与一起黑她,也许是她在后面都听见了吧。
“别啊。”李小零拉着梁顾的袖子,不知该如何是好:“就算你不原谅她们,也不要走啊。你把心里想的话都说出来吧,把你的生气、难过都说出来,告诉她们,解决问题。问题要是一直摆着不解决,以后还会一直存在。”
梁顾若有所思地望着李小零,有点疑惑地说:“你以前也不怎么说话的,怎么现在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这样的事情,你根本不会管的,也不敢这样说话。”
“我以前那样是很不好,其实大家都不该沉默,应该把心里想的事情都说出来,这样,事情就不会越来越复杂,到无法解决的那步了。所以现在我想改变的,我也是真的希望,我们宿舍可以气氛好一些。”李小零望着她,感觉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你说得也对。”梁顾又想了想,叹了口气道:“不过反正这样的事情,我也习惯了。‘三次元’的人,就是和我们不一样。她们有些话说的也对,我游戏玩得太多了,忽略了身边的人。”
“嗯嗯,以后你要是愿意,我陪你一起吃饭,你就不要这样独来独往了。”李小零说。
她望着梁顾,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来:在黑黢黢的教室中,她趴在课桌上抽泣着,感觉天都塌了。身边的人仿佛都在责备她,刺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不断地传来:
“看吧,她又在哭了。”
“神经病,又没人欺负她,每天在那里哭什么?要引起哪个男生的注意啊?”
“其实还是有人欺负她的,就是那个刘俐雅。”
“喔,校霸啊。那倒奇怪了,学校那么多人,怎么人家光盯上了她?肯定是她有哪里做得不对啊。”
有一个短发的女生,独自站在她身后良久,也没有说话,后来默默地将一颗水果糖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她想了半天,后来才想起来,这个人,好像就是他们宿舍的梁顾。
其实在她崩溃的那段时间里,还是有人站在她的身边的,只是她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