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攻学霸记事[重生]》陆水砚

35、张媛媛

　　依然沉浸在恋爱热河中的纪子忻被付季辛猛地推了一把，险些从椅子上栽下去。

　　“你就不能注意点！”前者稳住身形，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掉下去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对此，付季辛只随意地拍了拍手，脸上隐隐透露出几分鄙夷的神情：“真感谢老爸治好了你的面瘫，不然到大学里去后还真不晓得会被别人取个什么样的蹉跎外号。”

　　可惜事实并非如此，虽然纪子忻那副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保持着从容淡定的模样略有变化，但实际上能令她将情绪表现在脸上的人始终只有一个罢了，而付季辛指的“治好，”充其量不过是她很少会再一个人闷声闷气地坐在窗台边发呆，也很少会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往负面的方向思考问题，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个好兆头。

　　“小姐终于能重新做人了，”记得李姨看见她被付一背回来时的表情后，是这么说的。

　　“李姨总结得没错，”付季辛慵懒地托着腮帮子，道，“你的智商本来就不高，这下子更是被老爸的魅力拉到了谷底，我非常担心几天过后自己会不会消失不见。”

　　纪子忻的眉宇间染上了一丝疑惑：“怎么说？”

　　“纪子忻，生猝年不详，生于北纬30℃黄金奶源地，性瘫，体虚，傲娇，官至富二代，后被其亲夫所迷智力逐渐硬化，家道中落，高考失利，遂导致帅儿胎死腹中无法面世，一尸两命，”对方将视线移向窗外，语气是相当明显的漫不经心。

　　“……凯莉，咬他。”

　　付季辛立刻服软了。

　　跟他没什么好讲的，纪子忻干脆翻开不久前买的电脑绘图教程开始自学，不再闲聊。杂志社的工作可以留也可以不留，但她现在还是想尽量保住这一来之不易的饭碗，总比以前那样当一只米虫要好得多，至少不会被同龄人冷眼相待了。

　　想到这里，脑海里忽然浮现起方唯贤讲过的话。

　　‘虽然你是纪伯父的女儿，但至少到目前为止你没有能力在我面前翻起浪。’

　　等着被打脸吧，纨绔少爷。

　　“你每次露出这种眼神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付季辛扫了一眼被注满标记的书，“下笔这么使劲……是想到了方叔叔？”

　　未等纪子忻回话，他又接着分析道：“我对方叔叔没什么成见，不过要是老妈想报复的话我还是能够帮一点忙的。你有没有思考过为什么他不认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核桃手串，又为什么安定医院里那个疯妇恰好叫他母亲的名字。”

　　“考虑过，但没有深思。”

　　闻言，付季辛沉默片刻：“对不起，对你报以太大的希望是我的错。”

　　为了以实际行动反驳这糟糕的结论，纪子忻决定拽上他一起去安定医院瞧瞧，鉴于前一次的经验，二人今日做了充分的准备，不管是张媛媛家里的大致情况还是她被送来医院的时间都调查得很清楚，当然，这全多亏了自备神棍技能的付季辛。

　　“这么说你们真是张媛媛家属的朋友？”护士将信将疑地打量着来者，还是有些不放心。

　　纪子忻顿了顿，道：“我们是被她儿子拜托来探病的，不能进去吗？”

　　“那倒不是，”护士一边整理着病房资料，一边解释着，“既然你清楚她的家庭情况那就应该知道她不是普通的病人，十年前把她送来的人嘱咐说除了她的家人之外无论是谁都不能探望，这期间也只有一个患者见过她，但那次是因为看护不力。”

　　“那我们就更有理由去探望她了，跟她见过面的患者是外人，而我们是她亲生儿子的朋友，怎么看都比外人靠谱吧，况且送她到医院的人嘱咐的是只有家属能来探望，而现在托我们来探望她的不正是她的家属吗？”

　　付季辛说完后把脸凑到护士跟前，笑容中充满了撒娇的意味：“拜托了护士姐姐，我们只是想看看她是否安全，就算不能进去问候也行~”

　　后者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清了清喉咙，道：“其实远远地看一眼也没什么大问题……”

　　你这没节操的小花痴！

　　可惜她听不见纪子忻心里的吐槽，只简单地冲旁边的同事打了声招呼：“小冉，你把他们带去3108号病房，记住，千万不能让人进去。”

　　那位叫小冉的护士迅速点头，然后来到两人身前帮忙带路。

　　这儿的消毒水味道倒不如其他医院的那样浓重，纪子忻还能受得了，不过走了一段路之后还没有到3108室，她有些没耐心了：“刚刚路过的房间分别是3107和3109，怎么偏偏把她的隔开这么远？”

　　“你们不是她儿子的朋友么，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小冉眨了下浑圆的眼睛，“送张媛媛来的人除了嘱咐说只能家属探望以外，还花重金让我们单独为她建造了一个房间，估计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吧，连住个院也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跟其他病患的待遇完全不一样。”

　　听到这里，纪子忻更坚定了这位病患就是方唯贤母亲的想法。

　　果然，当隔着小窗看见坐在桌旁的人时，她的记忆一下子就被拉回到了即将和方唯贤订婚的那天，那是方唯贤第一次给她看方家的全家福，照片里的张媛媛不像一位温婉贤淑的家庭妇女，倒像是一位刚毅果决的女强人，而正是这种独特的气势，让她的相貌永远留在了纪子忻的回忆里。

　　但如今的张媛媛，脸色憔悴，蓬头垢面，浑身上下唯有病号服是整洁的，简直就像是从天堂掉下了地狱。

　　见到眼前这幅场景，就连小冉也忍不住眉头紧锁：“她刚被带来的时候哪儿像现在这样邋遢啊，当时好几个同事都趴在窗户边看着，都以为是哪位名媛淑女恰好路过而已。”

　　“我知道了，”纪子忻再也没了报复方唯贤的心情，“季辛，我们走吧。”

　　“哎，你们不再多留一会儿吗，已经很久没人来探望张媛媛了！”

　　脚步一顿，她缓缓开口道：“放心，我一定会让她儿子跪在她面前磕头认错的。”

　　离开医院后，付季辛说他要去附近的商店买些糕点给外婆徐欣带回去，因为二十年之后这种样式的糕点早已不流行了，除非订做，否则根本买不到，刚好A市里有现成的他也懒得花半个多月的时间去订做，直接买一大包给徐欣兴许还能多要点零花钱。

　　“难道三十八岁的我已经抠门到了连零花钱都舍不得给你的地步？”

　　付季辛轻挑眉梢：“不然呢？”

　　纪子忻深知自己的口才远不及他好，于是立即转移话题：“怎样都好，你还是快点回到未来去吧，免得那边的家人担心。”

　　“嘁，外公外婆整天忙着公司的事，我要是待在家里只能被迫看着你和老爸花式秀恩爱，还不如多出来走动走动，”对方翻了个白眼，继而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转过头来，道，“喂喂，你走的貌似不是回家的路线吧！”

　　“这是去你父亲公寓的路线，有区别吗？”

　　“……还不如在家呢！”

　　待付季辛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纪子忻才继续往付一公寓的方向走去，倒不是担心他会走丢，就凭他那满肚子的花花肠子恐怕连人贩子见了也得绕道走，纪子忻担心的，是他会在半路途中给她添堵，要明白前者捅娄子的能力可不低于纪柏莎。

　　付一开门时，正穿着一件玩具熊样式的围腰，但在看见站在面前的人是纪子忻后又快速关上了门，再次出来时，已然换成了一身简洁干净的衣服。

　　“我刚好做完饭，一起进来吃吧，”他稍稍侧过身去，眸底里闪过几分不自然的情绪。

　　“别藏了，我都看见了，”纪子忻平淡且镇定地说道，“你的脖子上贴了止血贴。”

　　两人的善后措施都差不多，一个贴了止血贴，一个贴了创可贴，就面积而言还是她更疯狂些，果然徐欣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吗……

　　慢慢地，双手环上付一的腰肢，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最终还是选择有话直说：“我想你了。”

　　付一顺势搂住纪子忻，稍稍低下头将脸贴在了她的耳侧，声音缓慢且低沉：“我也想你。”

　　他们稍作歇息后便用完了晚餐，闲来无事又打开电视机打算找一部悬疑推理电影看。电影类型是纪子忻选的，而她全程的心思都只放在了付一身上，连对最精彩的破案桥段都没兴趣，所以直到电影结束时她还保持着最初的姿势窝在付一怀里，昏昏欲睡。

　　“子忻，”付一微敛眼眸，道，“如果昨天没有人打断，我可能真的会违背对你母亲的承诺。”

　　“我知道，李姨今天请假不在家……”

　　他看上去有些无奈，但只能轻轻移开身把沙发上所有的位置都让给纪子忻，然后去厨房里洗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