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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苦涩之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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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午时,睁开眼睛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白色,屋子里空荡荡的,白子画并不在。师父呢?想起他昏倒前惊心的怒吼,花千骨立刻清醒了过来。慌乱的起身下榻,鞋子都没有穿好,便奔出了房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到处都没有他,他走了么?花千骨垂下头,掩饰住那淡淡的失落。来到院门口,结界不在了,他大约是离去了,想必师父是对自己失望了吧。那么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自己却始终不肯领情,一再的忤逆师父。
现在自己终于自由了。可是天大地大,自己又该去哪里?花千骨抱膝坐在桃花树下,呆呆想着心事。
从天亮坐到天黑又坐到天亮,花千骨心知他不会回来了。转身进屋收拾了个小包袱,花千骨也要离去,依依不舍的看着院子里的一切,想着和师父的点点滴滴,花千骨竟然生出深深的依恋,她不想离开。只要能和师父在一起,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可是师父,你现在在哪呢?
不知不觉来到瑶歌城,城中繁华如旧,花千骨迟疑着,不知该不该去看看异朽阁,恍惚间走在街上,听到有人喊姐姐,回头看去,竟是小月。
姐弟两人十年未见,这一见竟不知话从何说起,细细叙了些旧事,南玄月说道:“姐姐,你脸色很差,小月帮你看看可好?”花千骨递过手腕。南玄月细细把住,迟疑片刻,又说道:“姐姐师父现在在哪?”
“问我师父做什么?”花千骨不解。
“不瞒姐姐,你复生后,身体虚弱,若不是日日有人以仙力供养,恐早就油尽灯枯了。”
之后南玄月说了些什么,花千骨已然听不见了。难怪师父的脸色越来越差,原来他每日以仙力养我身体,这才是师父日日虚弱的真正原因。我真真是个不孝的徒弟。
出了瑶歌城,已到戌时,天色漆黑一片,走在荒芜的山间小道上,看着路旁树林里影影绰绰,花千骨一阵心虚,不会有鬼吧?
快步向前跑去,不远处是一座破庙。花千骨走了进去,抚着庙内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坐在曾经的那个位置上,花千骨的记忆就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倾泻涌出,那一年,她独自上蜀山,遇到东方,在这里糖宝出世。也是在这里,她再次遇到师父,也是在这里师父没有下手杀死她这个生死劫。
“师父……你为小骨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从来不告诉小骨?”想到这里止不住的心痛起来,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哭着哭着,花千骨渐渐感觉体力不支,复生以来,她的身体大不如前,靠在柱子上了就睡了过去。
天空下起了小雨,白子画走进门来,看着睡着的花千骨,叹了口气,还是小孩子一样,不会照顾自己,身子这么弱,还不好好顾惜自己,生病了怎么办?果然还是得跟着她。本来在花莲村,白子画想随了花千骨的愿,让她自己去走走。他隐去身形,悄悄的跟着她,保护她就好了。从虚鼎中拿出她的披风给花千骨披上,白子画坐在花千骨身边,将她搂了过来,想着她刚才无助的样子,心如刀绞,紧握住她的小手。
也许是感受到了身旁的温暖,花千骨朝白子画怀里挪了挪,“师父……不要离开我……”白子画身子一颤,“小骨,师父永远不会离开你……”
时间不知不觉间过去了,天光大亮,水洗过的天空,一片蔚蓝。花千骨慢慢醒了过来,这一晚睡的好暖,好舒服。睁开双眼,对上了一双如水的眼眸,花千骨痴痴的看着他,眼中慢慢出现了氤氲水汽,“师父……”白子画一手抚上她的脸:“为师在。”得到了回应,花千骨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师父,小骨错了,师父你不要走。”花千骨抬头看着这个自己爱了两生两世的男人,此刻就实实在在的在自己身边,忍不住出声哀求。
“你在这,我能去哪?”白子画紧紧的抱住花千骨,看着她,想着这是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抬手抹去她的眼泪。手滑过她的眼睛,鼻子,嘴唇。摩挲着那柔软的唇瓣,想起来自己曾经品尝过她的滋味,此时此刻,他多想再次品尝她的味道,这么想着,他就真的这么做了。薄唇准确无误的覆上那片柔软,摩挲着,品尝着。
花千骨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俊颜,一时愣住了,师父,这是又入魔了么?不像啊,那为什么他会吻自己呢?许是被花千骨盯的浑身不自在了,白子画不得不停了下来,看着她:“你看我做什么?”花千骨一下子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白子画看着她窘迫的样子,觉得颇为可爱,不由得嘴角微弯,浅笑了起来。
花千骨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他,师父笑起来很好看呢。白子画笑够了,对花千骨说:“小骨,师父答应你,再也不离开。”一头扑进师父的怀里,花千骨抬手捧住白子画的脸,“师父,小骨会一直陪着你,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白子画看着她,眼中也出现了薄薄的水雾,低头再次吻住她的嘴唇,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和着花千骨的眼泪一起流进嘴里,吻是苦涩的,也是甜蜜的。
良久,白子画不舍的放开了花千骨,扶她站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收好披风,静静的看着花千骨。
“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花千骨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眨了眨眼睛问道。
“师父一直都在。”
“哎?师父一直跟着我?我怎么不知道?”
“……”白子画挑眉看他,花千骨却觉得那眼神里含着鄙视。
“师父,我饿了……”对对手指,花千骨不好意思的说。
“嗯。”白子画转身走出了破庙。
“哎?哎?师父你去哪?”
“瑶歌城,吃包子!”
花千骨几步追上白子画,偏过头看了看他,还是不敢去拉他的手,悄悄的拽住他的袖子,笑眯了眼。
天高云淡,一阵微风拂过,阵阵香气沁人心脾。一双璧人比肩前行,留下一路银铃似的笑声。
……
小骨,师父再也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