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同人］人偶喁语》辞辞荐荐_

3、[三]

　　唐晓翼看见那个女孩。
　　她站在路灯下，手臂抱住自己，一脸冷漠的看着人来人往。她在那里已经站了三天，奇怪的是她不用吃饭，天黑以后自动消失在人潮里，可一到白天她就会再次出现。
　　唐晓翼心中好奇，同时奇怪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会有脑部方面的问题。
　　某一时刻她与他对上视线，少女眼神闪烁，仿佛心中蛰伏着一头猛兽。唐晓翼耸耸肩缓解尴尬，低下头继续擦拭他的柜台。
　　老人说，你可以通过一个人的眼神辨认出他是什么样的人，唐晓翼直觉这姑娘不简单，但再不简单也不至于是个人肉炸.弹携带者，唐晓翼压根不放在心上。他整日的坐在柜台后面，正如女孩整日的站在路灯下面。
　　一直到一日，她走进了他的古董店。
　　女孩驻足在柜台前，指尖贴着玻璃滑动过去，就像是表演家的手指在琴键上勾勒情人的下颌线条。她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古董，那些在地底沉寂千年不言不语的老东西在她的眼光里就像是焕发出了新的生命力，灼灼的闪烁着。她与它们也许有故事。
　　她穿着打扮十分中规中矩，从米色外套的线头到黑色硬头皮鞋的搭扣都显得一丝不苟、纤尘不染。披着浅褐色的微鬈的长发，好像真的是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的独生女，从小娇生惯养，不知人间疾苦。她的手掌按在柜台上，微微探出上身，贴近唐晓翼。
　　她的眼睛是琉璃的澄澈颜色。
　　近乎蓝绿，又透明玲珑。她的眼里住进了整个晴朗天空。
　　“我叫安宁。”
　　猝不及防，她抛出了她的名字。
　　唐晓翼的手肘支在柜台上，手托住下巴，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女。她身量颇高，体态瘦削，面无表情，像是一种机械，只会执行被命令好的程序语言。他的声音很温柔：“弄脏我的柜台是要付钱的。”
　　“我叫安宁。”
　　她执拗的重复着这句话，上身又往他的方向靠得更多了些，几乎要贴到了他的身上。
　　这个叫安宁的女生身上有奇诡的药物气味。
　　唐晓翼面带微笑，上身往后靠，与她隔开距离。本心来说，他并不喜欢与人过于亲密的接触，尤其是对女孩子——他一向认为，人与人之间最好还是保持安全距离为妙。
　　这个女孩子，似乎有些过分亲呷了些。
　　他再次审视这个名叫「安宁」的女孩子——浅褐色鬈发，琉璃色双眸，米色针织外套，细格纹的棉质裙子。
　　一派乖巧殷实，表情看似温驯实则冷漠。
　　——与其说是冷漠，不如说是僵硬。
　　她似乎没有办法灵活控制自己的表情。
　　女孩子第三次重复自己的名字：“我叫安宁。”
　　——像是一台机器，它的数据库里只提示它这一句话。于是它一直地重复啊重复啊，反应呆滞迟钝。
　　安宁身上的药味似乎越来越浓郁了。
　　唐晓翼拿起钢笔，轻轻地将安宁雪白的小手从柜台上拂下去。
　　仿佛感到很可惜一般，唐晓翼叹了口气：“这种玻璃要是被摸花了，换起来很麻烦的啊。”
　　安宁也没有再把手搭上来，她站在柜台前，低着头安静地看着唐晓翼。
　　唐晓翼在她安静的目光里拨着算盘，记录自己近日的收入与支出。
　　“你这里缺少一个工人。”安宁口吻静静的，叫人想到流深之静水。嗓音轻柔，但总嫌刻意亦或僵硬。
　　唐晓翼抬头对她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暂时不缺，店面比较小，我一个人忙得过来。”
　　安宁好像觉得他这个表情很有趣，她扯了扯秀丽唇角，似乎也想做出这个表情。但最终她没有做出来，仍然是一副淡漠的神情：“那好吧，现在你缺了。”
　　“请离开吧，小姐。”
　　安宁的气息一滞，忽然出手，掐住了唐晓翼的喉咙。
　　然后她另一只手往茶杯上一推，茶杯被她扫到地上，“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安宁面对被她掐住喉咙、动弹不得的唐晓翼，点了点头：“现在你需要一个工人帮你清理碎片了。”
　　“……”唐晓翼看着这个漂亮乖巧的女孩子，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着算盘上的珠子，似在梳理此刻心中紊乱的思绪。
　　“好吧，”她纤细的手指掐在他脖子上，他说话时喉结滚动，时不时会碰到她娇嫩的肌肤，“看来我的确是需要一个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