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情缘之孤鸿影》叶初晴

12、第十二章——暗流涌动

　　为了方便照顾灾民，除了建成、逸泽和均宁，其他几个都住在这里。
　　营帐里有个小厨房，装着今日带来的食物。夜晚的风凉飕飕的，吹得营帐发出了响声。
　　曦和本来在里面整理东西，弯下腰来捡东西的时候，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觉得奇怪，悄悄抬起头来看，见一个小娃娃正偷着馒头。那娃娃忽然感觉眼前一暗，原来是曦和的影子。
　　他吓了一跳，见了她有些害怕，赶紧收了手。曦和见自己暴露了，于是走了出来。
　　他没想到的是她把馒头给了她。
　　他犹豫地接过，听曦和说:“以后要吃什么就跟姐姐说，嗯？”
　　“嗯。”他点了点头，咬了一口。
　　“姐姐为什么也在这里啊？你也饿了吗？”
　　她愣了愣，“对啊，我也饿了。”
　　于是他掰下了一点馒头给她，“给你。”
　　曦和哭笑不得，尽管很饱，但也只能吃下去。
　　她把他送回了他母亲那儿，出来的时候正见逸卿坐在门前看星星。
　　她也走了过来，静静地在他身边坐下，他低声平和地说道:“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曦和听了，愣了愣，他基本不会主动对她讲话的，以至于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道了一声:“额，嗯。说明明日是个大晴天。”
　　同一个门槛，同一片天空，同一轮圆月，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他身边，没有再多的言语，这样似乎已经足够了。
　　有时候，无声胜过千言万语。
　　他们很晚才回去，难得今日曦和没有睡着，还很精神。她遗憾的是，逸卿再也没有跟她讲过一句话，除了分别时的那句“去睡吧”。
　　她一直没明白逸卿对她冷淡的原因，或者说是忽冷忽热，热的次数很少，却足以让她心满意足。
　　今晚恐怕是难民们度过的最平静的一晚了，事情解决后，连微风都觉得格外温柔，甚至喜欢上了空气中潮湿的味道，那种之前令他们窒息的潮湿的味道。
　　事情已经过去了三五日，百姓们糟乱的心情渐渐平复了，皇帝也舒心了不少，还说要嘉奖李渊和裴道中。
　　为灾民们重新建造房屋这项浩大的工程也正在进行之中。
　　今日，裴府和李府准备撤离。
　　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越来越昏暗。
　　世民和曦和说着话，逸卿不止一次地发现曦和跟世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会释放自己的天性，不像对待自己那样百依百顺。
　　世民道:“等会儿跟我一块儿走吧。”
　　曦和犹豫道:“我还是和三哥一块儿吧。”
　　逸卿见了，便上前道:“父亲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他永远也不给她问问题的机会，她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说了声“哦”。
　　世民见她有些失落，问道:“怎么了？”
　　“噢，没什么。”说着便继续收起了东西。
　　世民去把东西搬上了马车。
　　风慢慢地变大了，天上掉下了豆大的雨珠，越来越紧，越来越大。
　　屋顶上的茅草被吹了下来，曦和出去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世民还在远处装东西，想赶快把东西装上，然后就可以直接接曦和回去了。
　　谁知洪水又爆发了，毫无预兆地从西边冲了过来。
　　“快跑！”曦和赶紧催他们走，他们惊恐至极，没想到噩梦还没结束，在极度恐慌之中被洪水追赶。
　　耳边传来一阵小孩的哭声，是昨晚那个小孩，她跑过去抱起了他，赶紧交给他母亲。
　　来不及了，洪水凶猛地把他们冲倒，她溺于水中，顺着大波水流向西冲去，从一开始的拼命挣扎到最后的毫无意识。由于自身不可控制，她被路上的树枝和木头刮到受伤，额头上留着一块很明显的淤青。
　　她讨厌这样的呼吸，进了水的呼吸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曦和！”世民一直在水中追赶她，像不要命了似的，她被洪水冲走的那一瞬间，他当真是害怕的。
　　还好男儿的体力好一些，还能支撑一会儿。
　　该庆幸的是，这场洪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持续很久，慢慢地停了下来。
　　他已经被淹没了半个身子，浑身湿透，在水中寻找着曦和的身影，“曦和——”
　　“裴曦和——”
　　在他的撩拨下，水花四溅，除了废旧的砖瓦，就只剩下了被刮断了的树枝。
　　已经到了洪水的尽头，他越来越恐慌，于是探进了水下，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了被洪水打散了的头发。
　　赶紧游过去费尽力气拖她去了水浅的地方。
　　“醒醒！”他拍了拍她的脸，“曦和醒醒！”
　　她毫无反应，“快醒过来！醒过来我们一起去看花海，你不是说你喜欢吗？嗯？”
　　“曦和！裴曦和！”他的声音在颤抖，他害怕，前所未有。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女孩。
　　无法之下，他覆上了她冰冰凉凉的唇，把自己的气渡给她。
　　一遍，两遍……
　　一声咳嗽，她终于把口中的积水吐了出来。喘着气，慢慢睁开眼睛，见是世民。
　　睫毛上的水珠氤氲了她的视线。
　　“怎么了？”她见他如此狼狈，甚至脑子短路，已经忘了方才之事。
　　他竟流泪了，忽然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笨蛋……”
　　她难受地环上了他，“你别骂我了，我难受。”
　　他抱得她更紧了一分。
　　同样也是浑身湿透的逸卿，就站在不远处的水中，看着两人相拥依偎。就在方才，他见天色不好，便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于是调转方向，赶了回去，便遇见了洪水。他也像世民一样，着急、发疯，大喊着曦和，但还是晚了一步。
　　这样也好，他们本不该有太多的交集。